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溯溪萧璟的其他类型小说《年皱女帝与她的白虎皇妻萧溯溪萧璟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文传百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溯溪八岁那年,母亲张氏因谋逆大罪被废,她虽未被牵连处死,却被囚禁在深宫最偏远的霜华殿,无人问津。但她从不自怨自艾。她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软弱只会被吞噬。于是她开始疯狂地学习——权谋、兵法、毒术、琴棋书画,甚至暗中观察朝堂动向,揣摩帝王心术。她的眼神,从稚嫩到冰冷,再到深不可测。十二岁时,她已能不动声色地让一个欺辱她的宫女“意外”坠井。十五岁时,她的美貌已如淬毒的刀——肌肤胜雪,凤眸含煞,红唇似血,一颦一笑皆能让人心生惧意。可她的野心,比她的美貌更锋利。“这皇位,迟早是我的。”——直到十八岁,她终于等到了机会。按照年痕帝国的规矩,所有皇子皇女必须在成年时进入天夜森林,寻找契约兽,缔结血契,获得妖兽的本命能力与武器。唯有最强者,才能继...
《年皱女帝与她的白虎皇妻萧溯溪萧璟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萧溯溪八岁那年,母亲张氏因谋逆大罪被废,她虽未被牵连处死,却被囚禁在深宫最偏远的霜华殿,无人问津。
但她从不自怨自艾。
她知道,在这深宫之中,软弱只会被吞噬。于是她开始疯狂地学习——权谋、兵法、毒术、琴棋书画,甚至暗中观察朝堂动向,揣摩帝王心术。她的眼神,从稚嫩到冰冷,再到深不可测。
十二岁时,她已能不动声色地让一个欺辱她的宫女“意外”坠井。
十五岁时,她的美貌已如淬毒的刀——肌肤胜雪,凤眸含煞,红唇似血,一颦一笑皆能让人心生惧意。可她的野心,比她的美貌更锋利。
“这皇位,迟早是我的。”
——直到十八岁,她终于等到了机会。
按照年痕帝国的规矩,所有皇子皇女必须在成年时进入天夜森林,寻找契约兽,缔结血契,获得妖兽的本命能力与武器。唯有最强者,才能继承帝位。
出发那夜,暴雨倾盆。
其他皇子皇女身边皆有精锐护卫,唯独萧溯溪孤身一人。她冷笑一声,披上黑色长袍,踏入森林深处。
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她步伐沉稳,眼神锐利如刀。
走了许久,她仍未找到合适的契约兽。直到——
她发现了一个山洞。
洞内干燥温暖,与外界的狂风暴雨截然不同。她缓步走入,忽然,脚步一顿。
——一只小小的白虎,正蜷缩在角落酣睡。
雪白的毛发,粉嫩的肉垫,小小的身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可爱得让人心尖发颤。
萧溯溪怔了一瞬。
她从未见过如此……萌的妖兽。
她下意识地走近,伸手想触碰。
——“唰!”
白虎猛然睁眼,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杀意迸发!
萧溯溪指尖一顿。
白虎低吼着后退,眼神警惕而凶狠,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撕碎她的喉咙。
萧溯溪眯了眯眼,缓缓收回手,后退一步。
“呵……倒是凶得很。”
她轻笑一声,眼底却闪过一丝兴味。
——这小东西,有点意思。
山洞内,雨声渐歇,只剩下滴答的水声在石壁上敲出回响。
萧溯溪没有动。
白虎也没有动。
一人一兽,在昏暗的光线中无声对峙。
萧溯溪的指尖仍悬在半空,她缓缓收回手,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怕我?”她轻声道,嗓音低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白虎的耳朵微微抖动,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萧溯溪不急。
她慢条斯理地解下腰间的水囊,拧开盖子,倒了些清水在掌心,而后缓缓蹲下身,将手递向白虎。
“渴了么?”她问。
白虎的鼻尖微微耸动,显然嗅到了水的味道,但它仍旧警惕,甚至往后退了半步。
萧溯溪也不恼,只是将水轻轻洒在地上,而后收回手,姿态从容地站起身,退到山洞的另一侧。
“我不碰你。”她淡淡道,“但外面雨大,我们各占一边,互不打扰,如何?”
白虎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半晌,它终于稍稍放松,重新趴伏下来,但那双金色的眼睛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随时准备暴起攻击。
萧溯溪倚靠在石壁上,抱臂而立,目光却始终落在白虎身上。
——这小东西,警惕性倒是极高。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它。
白虎的毛发雪白无瑕,体型虽小,但四肢修长有力,显然并非普通妖兽。尤其是那双眼睛……
冷冽、锋利,甚至带着一丝睥睨众生的傲慢。
萧溯溪忽然笑了。
“你该不会……是故意装成幼崽,引人上钩的吧?”
白虎的耳朵倏地竖起,瞳孔骤然收缩!
萧溯溪笑意更深。
“看来我猜对了。”
白虎猛地站起身,浑身毛发炸开,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
萧溯溪却依旧从容,甚至缓步朝它走去。
“别紧张。”她轻声道,“我对你没有恶意。”
“相反……”
她微微俯身,与白虎平视,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白虎抬起头,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冰冷的戒备。
那不是单纯的敌意,而是历经万年岁月后,刻入骨髓的不信任。
——它不信任任何人。
萧溯溪读懂了它的眼神。
她忽然觉得有趣。
“看来,你被背叛过?”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白虎的耳朵微微抖动,没有回应,但眼中的寒意更甚。
萧溯溪不以为意,反而缓缓蹲下身,与它平视。
“巧了。”她唇角微勾,眼底却是一片冷寂,“我也一样。”
白虎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萧溯溪也不急,只是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牌——那是年痕帝国皇族的象征,上面刻着她的名字。
“看清楚了。”她将玉牌翻转,露出背面一道深深的裂痕,“这是八岁那年,我父皇亲手摔碎的。”
白虎的视线落在玉牌上,眼神微动。
萧溯溪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道裂痕。
“他当着我的面,把它摔在地上,说——‘你不配’。”
她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白虎的尾巴轻轻摆动了一下,眼中的警惕似乎松动了一瞬。
萧溯溪捕捉到了它的变化,继续道:
“所以,我理解你的不信任。”
“但……”
她忽然抬眸,直视白虎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们合作,如何?”
白虎眯起眼,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声,像是在思考她的话。
萧溯溪知道,它在权衡利弊。
于是她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悬在半空。
“我需要力量,登上皇位。”她坦然道,“而你……想必也有自己的目的。”
“与其互相防备,不如各取所需。”
白虎盯着她的手,沉默良久。
终于——
它缓缓抬起前爪,轻轻搭在她的掌心。
萧溯溪笑了。
“成交。”
——这一瞬,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白虎的爪子轻轻搭在萧溯溪掌心,却又很快收回,金色的瞳孔里依旧带着审视。
它没有释放契约灵台。
——这意味着,它虽然答应合作,但并未真正臣服。
萧溯溪挑了挑眉,却也不恼,只是收回手,唇角微勾。
“不急。”她淡淡道,“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罢,她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山洞另一侧,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闭目养神。
白虎盯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终究没有动作,只是重新蜷缩回角落,继续假寐。
……
夜渐深,雨势渐歇。
洞外偶尔传来几声狼嗥,凄厉而凶狠,仿佛在黑暗中窥伺着猎物。
萧溯溪并未完全睡着,她始终保持着警惕,手指轻轻摩挲着袖中的匕首。
——这森林里,最危险的从来不是妖兽,而是人心。
忽然,她察觉到一丝异样。
狼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在洞口徘徊,可奇怪的是……
没有一只狼敢真正靠近。
萧溯溪缓缓睁开眼,眸光冷冽。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洞口隐约有几双幽绿的眼睛闪烁,可那些狼只是焦躁地低吼,爪子不安地刨着地面,却始终不敢踏入山洞半步。
——它们在畏惧什么?
她侧眸,看向角落里的白虎。
小白虎仍旧闭着眼,似乎睡得安稳,可它的耳朵却微微竖起,尾巴尖轻轻摆动,显然并未真正沉睡。
萧溯溪眯了眯眼,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轻声道:
“看来……你的威慑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白虎没有回应,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萧溯溪低笑一声,不再多言,只是重新靠回石壁,但这一次,她的唇角微微上扬。
——有意思。
一只伪装成幼崽的上古凶兽,连狼群都不敢靠近……
她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天光微亮时,萧溯溪睁开了眼。
洞外的雨已经停了,森林里弥漫着潮湿的雾气,草木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涌入山洞。她舒展了下筋骨,转头看向角落——
小白虎已经醒了,正蹲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金色的眸子冷冷地望向洞外,仿佛在审视这片属于它的领地。
萧溯溪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饿了么?”她问。
白虎瞥了她一眼,没搭理。
萧溯溪也不在意,径直朝洞口走去。
“走吧,去找点吃的。”
她刚迈出两步,忽然感觉肩头一沉——
小白虎轻盈地跃了上来,稳稳蹲坐在她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脖颈,带着一丝微痒的触感。
萧溯溪侧眸,对上它倨傲的眼神。
“考虑这么久,是怕我下毒?”她似笑非笑。
白虎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爪子却悄悄收紧,勾住了她的衣襟。
——勉强同意,但绝不承认依赖。
萧溯溪低笑,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在白虎炸毛前及时收手,迈步走入晨雾中。
……
森林深处,溪水潺潺。
萧溯溪蹲在溪边,指尖轻点水面,一圈涟漪荡开,几条银鱼受惊般游窜。她手腕一翻,袖中匕首疾射而出,精准地贯穿鱼身。
“唰——”
水花溅起,匕首带着银鱼回到她手中。
白虎盯着那条还在挣扎的鱼,耳朵竖了竖,显然有些意外她的身手。
萧溯溪将鱼递到它面前。
“尝尝?”
白虎嫌弃地撇开头,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
——生食?它才不屑。
萧溯溪挑眉,也不勉强,自顾自生了火,将鱼架在火上烤。很快,香气弥漫开来。
白虎的鼻子动了动,眼神不自觉地往火堆瞟。
萧溯溪假装没看见,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块鱼肉,放入口中。
“嗯,不错。”
白虎:“……”
它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一跃而下,叼走整条烤鱼,三两下吞入腹中,而后优雅地舔了舔爪子,仿佛刚才那个抢食的家伙不是它。
萧溯溪忍笑,故意叹气:“看来明天得多抓几条。”
白虎瞥她一眼,忽然转身窜入草丛,片刻后叼回一只肥硕的野兔,丢在她脚边。
——礼尚往来。
萧溯溪终于笑出声。
“合作愉快,小家伙。”
白虎傲娇地昂起头,尾巴却悄悄缠上她的手腕,像是一个无声的认可。
晨光穿过树梢,落在这一人一兽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七日后,天夜森林外围。
年痕帝国的皇族子嗣陆续归来,每个人身边都跟随着威猛的契约兽——
三皇子身后匍匐着一头鬃毛如火的雄狮,利爪在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五皇女的契约兽是一只通体银白的九尾狐,每走一步都带着蛊惑人心的妖异;就连最不起眼的十二皇子,都驯服了一头足有两人高的黑纹巨虎,咆哮声震得树叶簌簌而落。
萧溯溪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她缓步走出森林,肩上蹲着一只雪团子似的小白虎,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粉嫩的爪子扒拉着她的衣领,看起来毫无威胁。
场面静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哄笑。
“哈哈哈!萧溯溪,你这带回来的是什么?宠物猫吗?”三皇子讥讽地指着她肩头的小家伙。
五皇女掩唇轻笑:“哎呀,长公主该不会是找不到契约兽,随便抓了只野猫充数吧?”
十二皇子更是夸张地拍了拍自家黑纹巨虎的脑袋:“小可怜,待会比斗时可别被我家‘烈风’一口吞了!”
白虎眯了眯眼,尾巴尖不耐烦地甩了甩,但并未发作,只是用爪子扒拉了下萧溯溪的耳垂,仿佛在说——
“聒噪,杀了?”
萧溯溪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急什么?”她低声道,“待会有的是机会……让他们闭嘴。”
她抬眸扫过众人,眼神平静得可怕。
“笑够了?”她轻声道,“那就回宫吧。”
——毕竟,猎物总是死于话多。
队伍启程,嘲弄声依旧不断。
没人注意到,那只“人畜无害”的小白虎,金色的瞳孔深处,正闪过一丝猩红的光。
皇帝下令休整三日,让皇族子嗣与契约兽“磨合感情”。
其他皇子皇女忙得焦头烂额——
三皇子整日与火鬃雄狮搏斗驯服,被烧焦了半截袖子;五皇女对着九尾狐又哄又骗,试图让它配合自己修炼幻术;十二皇子更是狼狈,他那头黑纹巨虎野性难驯,一爪子拍碎了三张檀木桌,闹得满宫鸡飞狗跳。
而萧溯溪的偏殿,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庭院里,小白虎懒洋洋地趴在石桌上晒太阳,雪白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尾巴尖偶尔悠闲地摆动两下。
萧溯溪坐在一旁,指尖轻抚琴弦,悠扬的曲调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偶尔抬眸瞥一眼那团毛茸茸的身影,唇角微勾。
——他们谁也没提“磨合”二字。
侍女们躲在廊下窃窃私语。
“长公主怎么一点都不急?三殿下他们可都在拼命修炼呢……”
“那只小猫似的契约兽,怕是连擂台都跳不上去吧?”
话音未落,小白虎忽然掀开眼皮,金色的瞳孔冷冷扫向廊柱。
“喵呜。”
它故意软绵绵地叫了一声,吓得侍女们捂嘴偷笑,更觉得它毫无威胁。
萧溯溪指尖一顿,琴音戛然而止。
“调皮。”她轻斥一声,却毫无责备之意,反而从袖中取出一块精致的鱼干,随手抛过去。
小白虎凌空跃起,精准叼住,落地时连一片花瓣都没惊动。
——行云流水,哪有半分孱弱之态?
夕阳西下,萧溯溪铺开宣纸作画。
笔锋凌厉,勾勒出的却不是山水花鸟,而是一只踏碎山河的巨兽——雪鬃飞扬,利爪如刃,金色的瞳孔俯瞰众生,仿佛随时会破纸而出。
小白虎跳上桌案,歪头看了看画,突然伸爪按在未干的墨迹上。
“啪!”
一朵小梅花印在巨兽额头,生生添了几分滑稽。
萧溯溪挑眉:“不满意?”
小白虎甩了甩爪子上的墨,跳回石桌,背对着她趴下,尾巴却悄悄缠上她的手腕。
——“画得还行,但本尊更威风。”
萧溯溪低笑,提笔在画角题字:
“家有凶兽,善撒娇。”
夜风拂过,卷起画纸一角。
小白虎的耳朵动了动,假装没听见。
比武当日,皇宫演武场。
三皇子的火鬃雄狮率先登场,庞大的身躯每走一步都在青石地面上留下焦黑的爪印。它昂首咆哮,炽热的吐息让空气都微微扭曲,惹得围观者阵阵惊呼。
“皇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三皇子志得意满地瞥向萧溯溪,“免得你家的小猫被烧成灰——”
话音未落,一团雪白的身影轻巧地跃上比武台。
小白虎伸了个懒腰,粉嫩的肉垫在石板上踩了踩,连个正眼都没给对面的巨兽。
全场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哄笑。
“这玩意儿是来卖萌的?”
“怕不是被吓傻了吧?哈哈哈!”
裁判官刚举起令旗,忽见小白虎打了个哈欠。
——“咔!”
极寒的冰灵力骤然爆发!
以她为中心,霜白色的冰层瞬间蔓延,眨眼间覆盖整个比武台。火鬃雄狮的火焰还未喷出就被冻成冰雕,三皇子狼狈地跌坐在冰面上,华贵的衣袍结满冰碴。
“这、这不可能——”他惊恐地抬头。
冰雾缭绕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显现。
银白的长发如月光倾泻,冰蓝色的虎纹自额角蔓延至脖颈,1米8的身形虽比传说中“踏碎山河”的真身缩小了十倍,但那双鎏金色的竖瞳俯视众生时,依旧让所有人膝盖发软。
她歪头看着1米7的火鬃雄狮,爪尖轻轻一勾。
“吼……!”雄狮颤抖着后退,竟直接翻身露出肚皮表示臣服。
观众席一片死寂。
萧溯溪支着下巴轻笑:“我家小猫脾气不好,三弟多担待。”
白虎闻言甩尾扫过她脸颊,一爪子拍碎整座冰台。
——“再叫本尊小猫,连你一起冻。”
冰晶纷扬中,五皇女手中的茶盏“啪”地摔碎在地。
演武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五皇女手中的茶盏摔碎在地,清脆的声响在凝固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十二皇子脸色煞白,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他身旁那头黑纹巨虎更是直接伏低身子,喉咙里发出畏惧的呜咽。
裁判官举着令旗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结结巴巴道:“第、第一场,长公主萧溯溪胜……”
萧溯溪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小白虎——不,现在该说是“那位大人”了——百无聊赖地甩了甩尾巴,金色的竖瞳扫过全场。
无人敢与之对视。
她等了片刻,见依旧没人敢上场,顿时兴致缺缺。
“吼……”
低沉的虎啸带着一丝不耐,她轻盈一跃,从比武台上跳下。
落地的一瞬间,庞大的身形骤然缩小,雪白的毛发重新变得柔软蓬松,眨眼间又变回了那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团子。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悠悠地走回萧溯溪身边,轻轻一跃,跳上她的膝头,懒洋洋地蜷成一团,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无趣。”
萧溯溪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玩够了?”
小白虎眯着眼,用爪子扒拉了下她的手指,算是回应。
全场依旧鸦雀无声。
皇帝坐在高位上,目光深沉地注视着这一幕,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
半晌,他缓缓开口:“既然无人再敢挑战,那么此次比试的胜者——”
“等等!”
五皇女突然站起身,咬牙道:“父皇!这不公平!她的契约兽根本不是普通妖兽,这分明是——”
“是什么?”萧溯溪抬眸,似笑非笑地打断她,“五妹是想说,我作弊了?”
五皇女一噎,脸色涨红。
皇帝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不容置疑:“契约兽的强弱,本就是实力的一部分。既然无人能胜,那么此次比试的结果,毋庸置疑。”
他站起身,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
“即日起,萧溯溪为年痕帝国皇储,择日举行册封大典。”
——尘埃落定。
萧溯溪垂眸,指尖轻轻抚过膝上小白虎的背脊,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这下,你可真是我的‘共犯’了。”
小白虎懒懒地掀开眼皮,金色的瞳孔里映出她的影子。
——谁利用谁,还未可知呢。
夜半,冷风卷着霜气渗入寝殿。
萧溯溪向来不惧寒,可今夜却莫名觉得凉意刺骨。她蜷缩在锦被中,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忽然,身侧的床榻微微下陷。
一团温热的身躯贴近她,带着令人安心的暖意。萧溯溪半梦半醒间睁开眼,对上一双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的金色竖瞳——
年恢复了1米8的巨虎形态,正侧卧在她身旁,蓬松的尾巴轻轻搭在她腰间,像一床天然的白毛毯。
萧溯溪怔了怔,随即无声地勾起唇角。
她翻了个身,整个人埋进年厚实的毛发里,手臂环住她的脖颈,脸贴在她温暖的胸口。
——心跳声沉稳有力,让人莫名安心。
年似乎僵了一瞬,但很快放松下来,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
翌日清晨。
萧溯溪是被阳光晒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想揉一揉年的耳朵,却摸到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
——?
她猛地睁眼。
身旁躺着的不是毛茸茸的大白虎,而是一位银发如雪、容颜绝艳的女子。
女子身穿白蓝相间的拖尾长裙,衣袂间绣着冰晶纹路,衬得肌肤如玉。她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唇色淡如初雪,整个人仿佛一尊精雕细琢的冰雕,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萧溯溪呼吸一滞。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女子缓缓睁眼——
金色的瞳孔,熟悉的傲慢。
“看够了?”年的声音清冷如玉碎,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萧溯溪回过神,挑眉:“你还会说话?”
年轻哼一声,撑起身子,银发如瀑垂落:“修炼万年,化形说话算什么?”
萧溯溪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年:“……?”
“确认一下是不是幻觉。”萧溯溪淡定收手,翻身下床。
年眯起眼,尾巴(虽然现在是人形,但本能还在)不爽地甩了甩。
……
到了中午,萧溯溪依旧觉得不真实。
她坐在书案前练字,余光却忍不住瞥向窗边——
年恢复了小白虎的形态,正窝在软垫上晒太阳,毛茸茸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萧溯溪放下笔,忽然问道:“你有名字吗?”
小白虎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年。”
“年?”萧溯溪轻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在宣纸上写下这个字。
年瞥了一眼,轻哼:“怎么,嫌简单?”
萧溯溪轻笑:“不,很适合你。”
——万年光阴,只凝成一个“年”字。
……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的生活出奇地平静。
萧溯溪批阅奏折时,年就变成小白虎趴在她膝上打盹;她练字时,年偶尔会化成人形,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翻书;若是天气好,年要么变成大虎在庭院里晒太阳,要么恢复人形,靠在树下小憩。
某日,萧溯溪忍不住问:“你平日除了晒太阳,就没别的爱好了?”
年化成人形,懒懒地瞥她一眼:“本尊活了一万年,该玩的早玩腻了。”
萧溯溪挑眉:“那现在呢?”
年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俯身逼近——
“现在?”她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嗓音低哑,“突然觉得……养个女帝,挺有意思。”
萧溯溪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不显,反而勾唇一笑:
“巧了,本宫也觉得——养只白虎,甚是有趣。”
窗外,阳光正好。
——她们的故事,还很长。
初夏的风带着微醺的暖意,庭院里的桃树结满了饱满的果实,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
小白虎懒洋洋地趴在树杈上,尾巴尖悠闲地晃荡着,爪子一勾,精准地摘下一颗熟透的桃子,低头啃了一口。甜腻的汁水顺着嘴角滴落,她眯起眼,满足地呼噜了一声。
萧溯溪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手里捏着一封密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
“殿下。”宫女小心翼翼地走近,低声道,“宫里传来消息……陛下立了三皇子为储君。”
萧溯溪的动作一顿。
她缓缓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随即轻笑出声:“哦?”
宫女吓得不敢抬头,声音更低了:“圣旨已经颁下,三日后举行册封大典……”
“知道了,退下吧。”萧溯溪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待宫女退下后,她抬眸看向桃树上的小白虎。
年正歪着头看她,金色的瞳孔里映着细碎的阳光,嘴里还叼着半颗桃子,一脸无辜。
萧溯溪忽然笑了:“桃子甜吗?”
年甩了甩尾巴,从树上轻盈跃下,稳稳落在石桌上,把啃了一半的桃子往她面前一推。
——“尝尝?”
萧溯溪也不嫌弃,拿起桃子咬了一口,甜腻的汁水在舌尖化开,她却觉得索然无味。
“看来,我那父皇是铁了心要扶萧逸上位了。”她淡淡道,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明明比武我赢了,他却还是选了那个废物。”
年舔了舔爪子,漫不经心道:“人类皇帝,向来不讲信用。”
萧溯溪挑眉:“你不生气?”
年瞥了她一眼,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腕:“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萧溯溪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也是。”
她展开密信,指尖点了点上面的字迹:“不过,我们倒也不是全无准备。”
——护国大将军萧凛,手握四百万重兵,早已对朝廷不满。
——他暗中传信,同意合作,但需要时间部署。
年凑过来看了看信,嗤笑一声:“你这哥哥,倒是野心勃勃。”
“彼此彼此。”萧溯溪轻笑,“他想要推翻暴政,重立新朝;而我,只要那个位置。”
她抬眸看向年,眼底闪过一丝深意:“不过,这几个月,我们得按兵不动。”
年懒洋洋地趴回桌上,尾巴卷住她的手腕:“随你。”
反正,对她来说——
晒太阳、吃桃子、偶尔逗逗萧溯溪,日子照样惬意。
……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风平浪静。
萧溯溪每日照常批阅奏折(虽然大部分都被皇帝刻意架空),练字作画,偶尔“不经意”地在朝臣面前流露出对三皇子的不满,却又恰到好处地收敛,让人捉摸不透。
年则彻底过上了“宠兽”的生活——
白天要么变成小白虎在桃树上打盹,要么化成人形(仅限于萧溯溪的寝殿内)靠在软榻上看书;夜里则恢复巨虎形态,给怕冷的萧溯溪当“暖炉”。
某日深夜。
萧溯溪伏在案前写密信,年化成人形,懒散地倚在一旁,银发如瀑垂落,指尖把玩着一枚棋子。
“你哥哥的信,回得太频繁了。”她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容易暴露。”
萧溯溪笔尖一顿,抬眸看她:“那怎么办?”
年轻哼一声,指尖一弹,棋子精准地落入棋盒:“我来送。”
萧溯溪挑眉:“你?”
年站起身,裙摆如水般流淌,她俯身靠近萧溯溪,金色的瞳孔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万年修为,遁地千里不过一瞬。”
萧溯溪轻笑,伸手拂过她的银发:“这么积极?”
年眯起眼,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只是嫌你太慢。”
萧溯溪不躲不闪,反而凑近几分,呼吸几乎交缠:“那……有劳年大人了?”
年松开手,轻哼一声,转身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夜色中。
萧溯溪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唇角微勾。
——这只白虎,越来越像“自己人”了。
……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对萧溯溪和年来说——
每一天,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萧溯溪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调笑,指尖轻轻挠了挠小白虎的下巴。
年原本正懒洋洋地趴在窗边晒太阳,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浑身猛地一颤,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般。
——“年年。”
这个称呼像是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刺进她尘封的记忆里。
……
万年前。
那时的年还是一只初开灵智的白虎,在天夜森林的深处,她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
女子满身是血,气息微弱,却依旧倔强地睁着眼睛,不肯屈服于死亡。
年本可以一爪子结束她的痛苦,但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地叼起女子,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洞穴。
她用灵药为女子疗伤,用体温为她驱寒,甚至不惜耗费自己的灵力,一点点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女子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年那双金色的竖瞳。
她没有害怕,反而笑了。
“是你救了我?”
年高傲地别过头,不想承认自己一时心软。
女子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我叫青鸾,你呢?”
年没有名字,也不想回答。
青鸾却自顾自地笑了:“那我叫你‘年年’吧,好不好?”
……
后来,青鸾成了她的契约者。
她们并肩作战,一步步登上权力的巅峰。
年记得,青鸾曾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郑重承诺——
“我这一生,唯一的契约兽只有你。”
可后来呢?
青鸾的帝国遭遇强敌,年独自一人迎战百万大军,厮杀了整整一个月,浑身浴血,伤痕累累。
当她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帝国时,看到的却是青鸾怀中抱着一只新契约兽——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正亲昵地蹭着她的脖颈。
青鸾甚至没有多看年一眼,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
“来人,把这只肮脏的东西给我丢出帝国,别脏了我宝贝的眼。”
……
“年年?”
萧溯溪的声音将年拉回现实。
她低头,发现小白虎的毛发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炸起,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冰冷的怒意和痛楚,仿佛下一秒就会暴起伤人。
萧溯溪怔了怔,随即收敛了笑意,轻轻抚上她的背脊:“怎么了?”
年猛地甩开她的手,一跃跳下窗台,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寝殿。
萧溯溪的手僵在半空,眉头微蹙。
——她从未见过年这样的反应。
……
夜幕降临。
萧溯溪找遍了整个宫殿,终于在最高的那棵桃树上发现了年的身影。
小白虎蜷缩在树梢,背对着月光,身影孤寂而冷清。
萧溯溪轻叹一口气,足尖一点,轻盈地跃上树枝,在她身旁坐下。
“不想说就不说。”她淡淡道,“但别躲着我。”
年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萧溯溪也不急,只是仰头看着星空,轻声道:“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但……”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年,眼神坚定而温柔。
“我不是她。”
年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萧溯溪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不会抛弃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所以……”她轻笑,“别难过了,好不好?”
年沉默良久,终于缓缓抬头,金色的瞳孔里映着萧溯溪的影子。
——清澈、坚定,没有一丝虚伪。
她轻轻“呜”了一声,低头蹭了蹭萧溯溪的手心。
萧溯溪勾唇,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以后不叫你‘年年’了。”她低声道,“就叫你‘阿年’,好不好?”
年没有反对,只是往她怀里缩了缩,尾巴轻轻缠上她的手腕。
——这一次,她愿意再相信一次。
夜风拂过,桃花簌簌而落。
她们的身影在月光下交叠,仿佛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
自那夜之后,萧溯溪再未唤过“年年”二字。
她改口叫“阿年”,语气里总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温柔。年虽未明说,但萧溯溪能感觉到——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日子依旧平静地流淌。
萧溯溪每日处理政务,暗中联络朝臣,为即将到来的变局铺路;年则依旧懒散,要么窝在桃树上晒太阳,要么化作人形,倚在萧溯溪的书案旁翻看兵书。
偶尔,萧溯溪会故意逗她——
“阿年,你觉得这步棋该怎么走?”她指尖点着沙盘上的城池,抬眸看向年。
年化成人形,银发垂落,金色的眸子淡淡扫过沙盘,随即轻哼一声:“直接杀过去。”
萧溯溪失笑:“这么粗暴?”
年瞥她一眼:“你有四百万大军,何必弯弯绕绕?”
萧溯溪挑眉:“可我不想伤及无辜。”
年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指尖点在沙盘中央的皇城上:“那就擒贼先擒王。”
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萧溯溪望着她,忽然轻笑:“好,听你的。”
……
某日深夜。
萧溯溪伏案疾书,年化作小白虎蜷在她膝上,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腕。
“阿年。”萧溯溪忽然开口,“若我败了,你会如何?”
年的耳朵动了动,抬头看她,金色的瞳孔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萧溯溪笑了笑,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背脊:“我是说,万一……”
年突然站起身,一跃跳上书案,前爪按在她正在写的密信上,眼神凌厉。
——“没有万一。”
萧溯溪怔了怔,随即失笑:“这么笃定?”
年盯着她,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仿佛在说——
“有我在,你不可能败。”
萧溯溪心头微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那就不败。”
……
几日后,萧凛的密信传来——
“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萧溯溪烧掉信纸,抬眸看向窗外。
桃花已谢,盛夏将至。
年化作人形,站在她身侧,银发被风吹起,金色的眸子映着天光。
“要开始了?”她问。
萧溯溪勾唇:“嗯。”
年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萧溯溪一愣,垂眸看向她。
年的指尖微凉,力道却很稳:“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萧溯溪心头微颤,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好。”她轻声道,“我们一起。”
——这一次,她们都不会再被背叛。
——这一次,她们会并肩站在权力的巅峰。
——计划有变。
萧溯溪站在窗前,指尖捏着一封密信,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太子归,腿疾愈,携十万玄甲军入京。”
她缓缓抬眸,看向站在身侧的年。
年化成人形,银发垂落,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个残废太子?”
萧溯溪冷笑一声:“是啊,我那位‘好皇兄’,当年坠马摔断了腿,被父皇送去边疆养病,没想到……”
她指尖一捻,密信瞬间化为灰烬。
“他不仅治好了腿,还暗中培养了十万玄甲军。”
年眯起眼:“要杀了吗?”
萧溯溪摇头:“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她转身走向沙盘,指尖点在皇城的位置:“太子突然回京,父皇必然欣喜若狂,朝中风向也会随之改变。”
“我们的计划,得暂缓了。”
年冷哼一声,尾巴(虽然是人形,但习惯还在)不爽地甩了甩:“麻烦。”
萧溯溪勾唇,伸手揉了揉她的银发:“不急,陪他们玩玩。”
……
三日后,太子萧璟入京。
城门大开,百姓夹道欢迎,皇帝亲自出宫相迎,场面盛大至极。
萧溯溪站在百官之中,一袭素色宫装,神色淡然,仿佛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太子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玄色锦袍,面容俊美,眉眼含笑,丝毫看不出曾经的病弱之态。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萧溯溪身上。
“皇妹。”他温声唤道,语气亲昵,“多年不见,可还安好?”
萧溯溪垂眸行礼,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托皇兄的福,一切安好。”
太子轻笑,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伸手虚扶了一下:“自家人,不必多礼。”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腕,带着一丝试探的力度。
萧溯溪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笑意不减:“皇兄舟车劳顿,还是先入宫休息吧。”
太子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向皇帝。
——二人看似兄妹情深,实则暗潮汹涌。
……
当夜,东宫设宴。
萧溯溪带着年(小白虎形态)赴宴,刚踏入殿门,就感受到无数探究的视线。
太子坐在主位,见她进来,含笑招手:“皇妹,坐我身边。”
萧溯溪微微一笑,从容落座。
酒过三巡,太子忽然开口:“听闻皇妹前些日子在比武中大放异彩,真是令人钦佩。”
萧溯溪抿了口酒,淡淡道:“侥幸而已。”
太子轻笑,指尖摩挲着酒杯:“不过……我听说,皇妹的契约兽似乎有些特别?”
他目光扫向她膝上的小白虎,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年懒洋洋地掀开眼皮,金色的瞳孔冷冷与他对视。
萧溯溪抚了抚年的背脊,轻笑:“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小白虎,皇兄见笑了。”
太子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忽然伸手想摸年的脑袋:“真是可爱。”
——“唰!”
年的爪子闪电般挥出,在太子手背上留下三道血痕。
全场瞬间寂静。
太子收回手,看着手背上的血痕,不怒反笑:“脾气倒是不小。”
萧溯溪佯装歉意:“抱歉,我这契约兽性子野,不喜生人触碰。”
太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凑近,压低声音:“皇妹,你我兄妹,何必如此生分?”
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如,我们合作?”
萧溯溪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片刻后,她嫣然一笑:“皇兄说笑了,我不过是个闲散公主,能有什么想要的?”
太子盯着她,忽然大笑:“好,好!那便……拭目以待。”
……
回宫路上。
年化成人形,冷声道:“他想拉拢你。”
萧溯溪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轻笑:“不,他是想试探我。”
“接下来怎么办?”
萧溯溪抬眸,看向漆黑的夜空,眼底闪过一丝锋芒:
“陪他演一场兄妹情深。”
“然后——
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
太子萧璟的归来,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朝臣们纷纷站队,有的暗中投靠太子,有的依旧观望,还有的……悄然向萧溯溪递上了投诚信。
萧溯溪坐在书房内,指尖轻叩桌面,面前摊开着几份密信。
“太子拉拢了户部尚书,暗中调拨军饷。”
“兵部侍郎昨夜秘密入东宫,彻夜未归。”
“三皇子近日频频出入太子府,似有联手之意。”
她冷笑一声,将信纸丢入烛火。
年化成人形,银发垂落,懒散地倚在窗边:“你那几个兄弟,倒是团结。”
萧溯溪勾唇:“不过是各怀鬼胎罢了。”
她起身走到沙盘前,指尖点在皇城的位置:“太子想借我的手除掉三皇子,三皇子想借太子的势压我一头,而父皇……”
她眸光微冷:“想用我们互相制衡,稳固他的皇权。”
年嗤笑一声:“人类,真是麻烦。”
萧溯溪轻笑:“所以,我们得让他们……更乱一些。”
……
翌日早朝。
皇帝刚宣布退朝,太子便上前一步,恭敬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抬眸:“何事?”
太子温声道:“户部近日军饷吃紧,儿臣愿亲自前往北疆督运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此言一出,朝臣哗然。
——北疆是萧凛的地盘,太子此举,分明是想趁机收拢兵权!
萧溯溪站在一旁,唇角微勾。
果然,皇帝还未开口,三皇子便急不可耐地跳出来:“皇兄腿疾初愈,不宜远行,不如让臣弟代劳!”
太子眸光一冷,正要反驳,萧溯溪却忽然上前,轻声道:“父皇,儿臣以为,北疆路途遥远,两位皇兄都不宜冒险,不如派一位朝中老臣前去?”
皇帝眯了眯眼,似在权衡。
太子和三皇子同时看向她,眼神各异。
——她这一句话,既阻了太子的路,又压了三皇子的势,还显得自己“顾全大局”。
皇帝沉吟片刻,终于点头:“溯溪所言有理,此事容后再议。”
……
退朝后。
太子在宫道上拦住了萧溯溪。
“皇妹今日……好手段。”他似笑非笑。
萧溯溪神色淡然:“皇兄过奖了,我只是为父皇分忧。”
太子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
萧溯溪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唇角微勾:“皇兄想多了,我从未想过阻止你。”
她后退一步,轻笑:“我只是觉得……有些路,走得太急,容易摔。”
说罢,她转身离去,背影从容。
太子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阴鸷。
……
回宫后。
年化作小白虎,跳上她的膝头:“你今日激怒他了。”
萧溯溪揉了揉她的耳朵,轻笑:“是啊,他越急,破绽就越多。”
年眯了眯眼:“接下来呢?”
萧溯溪望向窗外,眸光深邃:
“等。”
“等他和三皇子自相残杀。”
“等父皇对他失望。”
“然后——”
她低头,指尖轻轻抚过年柔软的毛发,声音轻若呢喃:
“一击必杀。”
——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太子萧璟站在东宫的书房里,指尖轻轻摩挲着一封密信,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萧溯溪近日频繁联络北疆,恐有异动。”
他冷笑一声,将信纸丢入烛火。
“我这个皇妹,倒是沉得住气。”
一旁的幕僚低声道:“殿下,可要派人盯紧她?”
太子摇头:“她身边那只白虎不简单,贸然派人只会打草惊蛇。”
他抬眸看向窗外,夜色如墨,仿佛映照着他深不见底的心思。
“去查查她最近接触的人,尤其是……和萧凛有关的。”
……
与此同时,萧溯溪的寝殿内。
年化作人形,银发如雪,指尖点着桌上一份名单:“太子这几日暗中排查了所有与你接触过的朝臣,连宫里的侍女都没放过。”
萧溯溪轻笑:“他倒是谨慎。”
她拿起名单扫了一眼,眸光微冷:“不过,他查不到什么。”
年挑眉:“这么自信?”
萧溯溪抬眸看她,唇角微勾:“因为真正关键的联络,都是你亲自去的。”
年哼了一声,尾巴(虽然是人形,但习惯难改)轻轻甩了甩:“他若查到本尊头上,算他本事。”
萧溯溪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银发:“是是是,阿年最厉害。”
年眯了眯眼,忽然凑近:“你最近太放松了。”
萧溯溪挑眉:“嗯?”
年的指尖点在她心口,声音低沉:“他在找你的弱点,你却在逗猫。”
萧溯溪握住她的手指,轻笑:“我的弱点,不是早就被你捏在手里了吗?”
年一怔,随即别过头,耳尖微红:“……油嘴滑舌。”
……
接下来的日子,朝堂上的暗斗愈发激烈。
太子以整顿吏治为由,撤换了几个关键位置的官员,全是萧溯溪暗中拉拢的人;萧溯溪则借后宫之手,将太子安插在御前的眼线一一拔除。
二人表面上兄友妹恭,背地里却刀光剑影,谁都没能真正伤到对方。
某日,皇帝突然召见萧溯溪。
御书房内,皇帝神色疲惫,抬眸看向她:“溯溪,近日朝中动荡,你怎么看?”
萧溯溪垂眸,语气恭敬:“儿臣以为,父皇英明神武,自有决断。”
皇帝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叹道:“你和你母妃,真是一点都不像。”
萧溯溪指尖微紧,面上却不显:“父皇过誉了。”
皇帝摆摆手:“下去吧。”
……
走出御书房,萧溯溪眸色微冷。
——皇帝这是在试探她。
回到寝殿,年正化作小白虎趴在桃树上,见她回来,轻盈跃下,落在她肩头。
“怎么了?”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
萧溯溪将她抱下来,轻声道:“父皇起疑了。”
年眯了眯眼:“要动手吗?”
萧溯溪摇头:“还不是时候。”
她抬眸看向窗外,眸光深邃:“太子和我……都在等对方先露出破绽。”
年冷哼一声:“人类就是麻烦,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萧溯溪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阿年,有时候,杀人不如诛心。”
年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道:“你比万年前那个女人更狡猾。”
萧溯溪挑眉:“这是夸奖?”
年别过头,尾巴却悄悄缠上她的手腕:“……随你怎么想。”
……
夜深人静。
太子站在东宫的高楼上,遥望着萧溯溪的寝殿方向,眼神阴鸷。
“萧溯溪……你到底想要什么?”
与此同时,萧溯溪倚在窗边,指尖轻抚着年的毛发,眸光冷冽。
“太子……你的弱点,究竟在哪里?”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而胜利的天平,终将倾向更有耐心的一方。
夜半,烛火摇曳。
年化作人形,银发如雪,指尖捏着一枚黑玉棋子,轻轻点在棋盘上。
棋盘上,黑白交错,局势诡谲——
黑子代表太子党,占据朝堂半壁江山,锋芒毕露;
白子代表萧溯溪的势力,隐于暗处,伺机而动;
几枚赤红的棋子,则是萧凛的北疆大军,如一把利刃悬于局外。
年盯着棋盘,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太子看似势大,实则根基不稳。”她低声道,指尖点了点几枚被黑子包围的白子,“他拉拢的朝臣,多是趋炎附势之辈,一旦风向有变,必会倒戈。”
萧溯溪坐在她对面,手执白子,唇角微勾:“不错,但他背后有父皇暗中支持,短时间内难以撼动。”
年冷哼一声,忽然将一枚黑子翻转,变成白色:“那就先断其羽翼。”
萧溯溪挑眉:“哦?”
年的指尖划过棋盘,点在几枚关键的黑子上:“吏部侍郎、户部尚书、御林军统领——这三人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若能除掉,他必乱。”
萧溯溪轻笑:“阿年何时对朝堂之事这么了解了?”
年瞥她一眼:“活了一万年,什么没见过?”
萧溯溪失笑,随即正色道:“不过,这三人确实关键。”
她执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边缘:“吏部侍郎贪墨军饷,证据我已收集齐全;户部尚书与北疆私通,萧凛可作人证;唯独御林军统领……”
年眯了眯眼,忽然将一枚赤红棋子推到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上:“他有个秘密。”
萧溯溪眸光一凝:“什么秘密?”
年压低声音:“他并非人类,而是一只化形的狼妖。”
萧溯溪瞳孔微缩:“当真?”
年点头:“万年前我曾见过他,那时他还只是只幼狼,如今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萧溯溪沉吟片刻,忽然笑了:“有趣。”
她指尖一弹,一枚白子精准地落在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上:“妖物潜伏朝堂,可是死罪。”
年勾唇:“要揭穿他吗?”
萧溯溪摇头:“不急,先让太子‘偶然’发现这个秘密。”
年挑眉:“借刀杀人?”
萧溯溪轻笑:“这叫……物尽其用。”
……
烛火渐弱,棋盘上的局势已然明朗。
年伸了个懒腰,银发如流水般倾泻:“你这人类,心思倒是歹毒。”
萧溯溪起身,走到她身后,指尖轻轻梳理她的长发:“彼此彼此。”
年哼了一声,却未躲开。
萧溯溪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阿年,若我败了……”
年突然转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金色的瞳孔直视她:“没有若。”
萧溯溪怔了怔,随即轻笑:“这么信我?”
年松开手,别过头:“……只是嫌麻烦。”
萧溯溪低笑,忽然将她拉入怀中:“放心,我不会输。”
年的耳尖微红,尾巴却不自觉地缠上她的腰:“……最好如此。”
窗外,月色如水。
——这场棋局,终将分出胜负。
晨光微熹,年坐在棋盘边,指尖轻轻拨弄着一枚黑子,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
萧溯溪刚梳洗完,长发还带着湿意,缓步走到她身旁坐下:“怎么,研究了一夜棋局?”
年抬眸看她,语气冷淡:“听说你那个爹不仅是个暴君,而且还荒淫无度。”
萧溯溪指尖一顿,随即轻笑:“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年冷哼一声,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昨夜查御林军统领时,顺带听到些有趣的事。”
她指尖一弹,一枚黑子“啪”地落在棋盘中央,象征着皇帝的位置。
“他这些年暗中搜罗美人,甚至强抢臣妻,闹出不少人命。”
萧溯溪眸光微冷,却并不意外:“他向来如此。”
年盯着她,忽然道:“你恨他吗?”
萧溯溪沉默片刻,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恨?不,我只是觉得可笑。”
她伸手,将象征皇帝的黑子捏在指尖,轻轻摩挲。
“一个沉迷酒色的废物,却坐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享受着万民跪拜。”
“而真正有能力的人,却要在他脚下卑躬屈膝。”
年的尾巴缠上她的手腕,力道微重:“所以你要取而代之。”
萧溯溪抬眸,与她四目相对:“是。”
年忽然凑近,呼吸几乎拂过她的唇:“那若是你登上帝位……会变成他那样吗?”
萧溯溪轻笑,指尖抚上她的脸颊:“你觉得呢?”
年眯了眯眼,忽然张口咬住她的指尖,力道不轻不重:“你若敢,我就咬死你。”
萧溯溪低笑,任由她咬着:“放心,我对美人没兴趣。”
她俯身,在年耳边轻声道:
“我只要一只白虎,就够了。”
年的耳尖瞬间通红,松开她的指尖,别过头去:“……油嘴滑舌。”
萧溯溪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即正色道:“不过,父皇的荒淫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年挑眉:“嗯?”
萧溯溪指尖点向棋盘上的几枚黑子:“他最宠爱的几个妃子,背后都有家族势力。”
“若能策反她们……”
年嗤笑:“美人计?”
萧溯溪勾唇:“不,是借刀杀人。”
她执起一枚白子,轻轻放在皇帝的黑子旁。
“让他……死在温柔乡里。”
晨光洒在棋盘上,黑白交错,杀机暗藏。
年盯着棋局,忽然化作小白虎,一跃跳上萧溯溪的肩头,爪子扒拉了下她的耳垂。
“走吧。”她懒洋洋道,“该去会会那些‘美人’了。”
萧溯溪轻笑,抬步向外走去。
——这场局,越来越有趣了。
御花园内,春色正浓。
萧溯溪缓步走在鹅卵石小径上,肩头蹲着懒洋洋的小白虎。年的尾巴轻轻晃悠,金色的竖瞳半眯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娇笑声。
“哎呀,这不是长公主吗?”
几名华服妃子迎面走来,为首的是皇帝近来最宠爱的林贵妃,一袭嫣红纱裙,眉眼如画,却掩不住眼底的算计。
萧溯溪神色淡然,微微颔首:“贵妃娘娘。”
林贵妃的目光却直接越过她,落在她肩头的小白虎身上,眼睛一亮:“好可爱的小家伙!”
她伸手就想摸年的脑袋。
——“唰!”
年的爪子闪电般挥出,在林贵妃手背上留下三道红痕。
“啊!”林贵妃吃痛,猛地缩回手,脸色骤变,“你这畜生!”
萧溯溪眸色一冷,语气却依旧平静:“贵妃娘娘,我的契约兽不喜生人触碰。”
林贵妃咬牙,正要发作,一旁的刘昭仪却凑过来打圆场:“哎呀,这小家伙脾气还挺大。”
她笑眯眯地看着年,从袖中掏出一块精致的肉干:“来,尝尝这个?”
年瞥了一眼,别过头,尾巴甩了甩,一脸嫌弃。
刘昭仪笑容僵住。
萧溯溪差点笑出声,勉强忍住,轻咳一声:“诸位娘娘若无事,我先告退了。”
她刚转身,林贵妃却突然高声道:“长公主,陛下近日正想寻一只灵兽解闷,你这小白虎倒是合适。”
萧溯溪脚步一顿。
林贵妃走上前,压低声音,语气威胁:“你若识相,就乖乖献上,否则……”
萧溯溪缓缓转身,唇角微勾:“否则如何?”
林贵妃冷笑:“否则,别怪本宫在陛下面前,说些不该说的。”
年眯起眼,爪子微微收紧。
萧溯溪却忽然笑了。
她伸手,轻轻抚了抚年的背脊,语气温柔:“阿年,有人想抢你呢。”
年抬头看她,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萧溯溪抬眸,看向林贵妃,笑意不达眼底:“贵妃娘娘,我的契约兽脾气不好,若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林贵妃嗤笑:“不过一只小畜生,还能翻了天不成?”
话音未落,年突然从萧溯溪肩头跃下,落地瞬间——
“轰!”
雪白的灵力爆发,年的身形骤然变大,1米8的巨虎形态赫然显现,银白的毛发如月光倾泻,金色的竖瞳冰冷俯视着林贵妃。
“啊——!!!”林贵妃尖叫一声,踉跄后退,直接跌坐在地。
其他妃子也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后退。
萧溯溪站在原地,唇角微勾:“现在,娘娘还想抢吗?”
林贵妃脸色惨白,颤抖着指向她:“你、你竟敢在御花园纵兽行凶!”
萧溯溪轻笑:“行凶?我的契约兽不过伸了个懒腰,娘娘自己吓到,怎能怪我?”
她俯身,凑近林贵妃耳边,声音轻柔却冰冷:“还有,若再让我听到‘畜生’二字……”
她指尖轻轻划过林贵妃的脖颈,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我不介意让贵妃娘娘……真的变成畜生。”
林贵妃浑身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溯溪直起身,拍了拍年的脑袋:“走吧,阿年。”
年冷哼一声,重新变回小白虎,跳上她的肩头。
二人扬长而去,留下一群惊魂未定的妃子。
……
走远后,年用爪子扒拉了下萧溯溪的耳垂:“你刚才,是在护着我?”
萧溯溪轻笑:“不明显吗?”
年别过头,尾巴却悄悄缠上她的手腕:“……多事。”
萧溯溪揉了揉她的脑袋,眸色微深:
“这只是开始。”
“敢动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年懒洋洋地趴在软榻上,尾巴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
“这些妃子一个两个只对皇上上心,想让她们造反,几乎不可能。”她冷哼一声,爪子扒拉了下萧溯溪的衣袖,“除非……找个新鲜的过来。”
萧溯溪正在批阅密信,闻言抬眸:“新鲜的?”
年瞥她一眼,语气凉凉:“你父皇不是最喜欢美人吗?那就送他一个——一个能让他神魂颠倒,又能为我们所用的美人。”
萧溯溪指尖一顿,随即轻笑:“阿年这是要亲自上阵?”
年炸毛:“胡说什么!”
她尾巴甩得啪啪响,耳朵却悄悄红了:“本尊活了万年,岂会做这等事!”
萧溯溪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逗你的。”
她沉吟片刻,忽然道:“不过,这主意倒是不错。”
年眯了眯眼:“你有合适的人选?”
萧溯溪勾唇:“有。”
……
三日后,京城最大的歌舞坊“醉月楼”里,新来了一位绝色舞姬。
名唤“雪姬”,一袭白衣胜雪,面纱半掩,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眸。舞姿翩跹间,如九天仙子坠凡尘,引得无数权贵一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
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帝耳中。
“哦?真有如此美人?”皇帝放下酒杯,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一旁的太监谄媚道:“陛下,奴才听说,那雪姬不仅貌美,还精通诗词歌赋,性子更是清冷,寻常人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呢!”
皇帝眯了眯眼:“有意思……宣她入宫。”
……
当夜,雪姬一袭素纱,跪伏在御前。
“抬起头来。”皇帝命令道。
雪姬缓缓抬眸,面纱下的容颜若隐若现,眼波流转间,似有万千风情。
皇帝呼吸一滞,猛地站起身:“好!好!赏!”
雪姬垂眸,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
萧溯溪站在宫墙上,远远望着御书房的方向,眸色深沉。
年化作小白虎蹲在她肩头,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脖颈:“你从哪找来的人?”
萧溯溪轻笑:“北疆死士,萧凛亲手培养的。”
年眯了眯眼:“她可靠?”
萧溯溪点头:“她全家死于皇帝之手,恨之入骨。”
年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就不怕她反水?”
萧溯溪侧眸看她,笑意渐深:“所以……需要阿年暗中盯着。”
年哼了一声,爪子扒拉了下她的耳垂:“麻烦。”
萧溯溪揉了揉她的脑袋:“乖,等事成之后,给你买一车桃子。”
年的耳朵动了动,尾巴却缠得更紧:“……要最甜的。”
……
御书房内,雪姬纤纤玉手为皇帝斟酒,眼波如水。
“陛下,请。”
皇帝大笑,一饮而尽。
他没有看到——
雪姬袖中,一抹寒光悄然闪过。
——雪姬入宫,一夜封贵。
消息如同野火般烧遍整个后宫。
“听说了吗?那舞姬昨夜刚承宠,今早就封了雪贵人!”
“陛下连早朝都免了,就为了陪她用早膳!”
“林贵妃气得摔了一屋子瓷器,现在还在寝宫里哭呢……”
萧溯溪坐在凉亭里,指尖轻叩石桌,听着宫女们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唇角微勾。
年化作小白虎趴在她膝上,尾巴尖懒洋洋地甩了甩:“你找的这枚棋子,倒是好用。”
萧溯溪低头挠了挠她的下巴:“这才刚开始。”
……
栖霞宫内。
雪贵人一袭素白纱衣,正倚在窗边煮茶。
皇帝痴迷地望着她,连奏折都丢在了一旁:“爱妃的手艺,真是越发精进了。”
雪姬垂眸浅笑,纤纤玉指将茶盏奉上:“陛下尝尝?”
皇帝接过茶盏,顺势握住她的手:“有爱妃在,朕连茶都觉得甜了。”
雪姬眼波流转,欲拒还迎地抽回手:“陛下……莫要取笑妾身。”
这般姿态,更惹得皇帝心痒难耐。
……
霜华殿内。
萧溯溪展开密信,上面是雪姬娟秀的字迹:
“已得信任,三日后动手。”
年跳上书案,爪子按在信纸上:“这么快?”
萧溯溪将信纸烧毁,灰烬飘落间轻声道:“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
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不好了!”侍女惊慌地跑进来,“林贵妃带着人往栖霞宫去了,说是要教训雪贵人!”
萧溯溪与年对视一眼,同时勾起唇角。
——好戏,开场了。
……
栖霞宫外。
林贵妃带着十几个粗使嬷嬷,气势汹汹地踹开宫门:“贱人!给本宫滚出来!”
雪姬独自站在庭院中,白衣胜雪,神色平静:“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林贵妃抬手就是一巴掌:“凭你也配勾引陛下?!”
雪姬不躲不闪,硬生生受了这一掌,脸颊瞬间红肿。
就在林贵妃要打第二下时——
“住手!”
皇帝暴怒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
林贵妃脸色煞白地回头,只见皇帝双目赤红,身后还跟着闻讯赶来的萧溯溪。
雪姬突然柔弱倒地,泪如雨下:“陛下……妾身只是……”
皇帝一把推开林贵妃,心疼地抱起雪姬:“爱妃别怕,朕为你做主!”
他转头怒视林贵妃:“毒妇!即日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林贵妃瘫软在地:“陛下!臣妾冤枉啊!”
萧溯溪冷眼旁观,余光瞥见雪姬藏在皇帝怀里的手,悄悄比了个手势。
——计划顺利。
年蹲在她肩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这后宫,要变天了。”
萧溯溪轻笑,指尖轻轻捏了捏年的肉垫:
“这才哪到哪?”
“好戏,还在后头。”
——金銮殿上,荒唐至极。
晨钟刚响,文武百官肃立殿中,却迟迟不见皇帝身影。
直到日上三竿,殿外才传来一阵嬉笑声。
“陛下~朝臣们都等着呢……”雪贵人娇柔的嗓音带着几分调笑。
“让他们等着!”皇帝醉醺醺的声音传来,“朕的美人比那些老东西重要多了!”
殿门轰然洞开——
皇帝竟横抱着雪贵人踏入金銮殿!
雪贵人一袭轻透纱衣,玉臂环着皇帝的脖颈,面若桃花。而皇帝龙袍松散,眼底乌青,显然一夜未眠。
“参见陛下!”众臣慌忙跪拜,却个个面色铁青。
萧溯溪站在武将队列中,冷眼旁观。年化作小白虎藏在她宽大的袖袍里,尾巴尖不耐烦地甩动。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尖着嗓子喊道。
户部尚书硬着头皮出列:“陛下!北疆军饷已拖欠三月,将士们……”
“准了准了!”皇帝不耐烦地摆手,手指却流连在雪贵人腰间,“从国库拨一百万两!”
兵部侍郎大惊:“陛下不可!如今国库空虚……”
“闭嘴!”皇帝猛地将酒盏砸在地上,“朕的爱妃昨夜说想看烟花,再拨五十万两办烟花宴!”
雪贵人掩唇轻笑,指尖在皇帝胸口画圈:“陛下对妾身真好~”
朝堂一片死寂。
萧溯溪垂眸遮住眼底的冷笑——这昏君,终于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
……
退朝后,太子在宫道上拦住萧溯溪。
“皇妹好手段。”他阴鸷地盯着她袖口露出的白色尾巴尖,“那雪贵人,是你送进宫的吧?”
萧溯溪轻笑:“皇兄说什么?我听不懂。”
太子猛地掐住她手腕:“别装了!你以为这样就能……”
“唰!”
一道白影闪过,太子手背顿时鲜血淋漓!
年蹲在萧溯溪肩头,金色竖瞳杀意凛然。
太子暴怒:“畜生!本宫迟早剥了你的皮!”
萧溯溪慢条斯理地抚过年炸开的毛发:“皇兄慎言,我的契约兽……脾气不太好。”
她凑近太子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就像父皇的雪贵人……脾气也不太好呢。”
太子瞳孔骤缩!
……
当夜,雪贵人慵懒地泡在洒满花瓣的浴池中。
忽然,屏风后传来脚步声。
“本宫该称呼你雪贵人,还是……”太子阴冷的声音传来,“北疆死士?”
雪姬红唇微勾,竟毫不遮掩:“殿下既然知道,为何不揭发?”
太子一把掐住她脖颈:“说!萧溯溪让你怎么害父皇!”
“咳咳……”雪姬被迫仰头,却笑得妖冶,“不是害陛下,是害您呀~”
她突然翻手亮出匕首,狠狠刺向太子心口!
“铛!”
太子腰间玉佩突然爆出金光,竟将匕首震碎!
雪姬脸色骤变:“护体法器?!”
太子狞笑:“果然如此!”他猛地扯开雪姬衣襟,露出锁骨处冰晶纹身,“年痕死士!你是萧凛的人!”
雪姬索性不再伪装,指尖凝出冰刃:“那又如何?你以为能活着走出……”
话音未落,殿门突然被踹开!
皇帝赤红着眼站在门外:“逆子!竟敢轻薄朕的爱妃!”
太子愕然回头:“父皇?!不是的,这贱人她其实是……”
“住口!”皇帝暴怒挥剑,“来人!太子谋逆,给朕拿下!”
暗处,萧溯溪轻轻合上窥视的窗缝。
年蹲在她肩头甩甩尾巴:“不救太子?”
萧溯溪轻笑:“为何要救?”
她转身走入夜色,身后传来太子凄厉的喊冤声。
“毕竟……”
“疯狗咬疯狗,才最精彩。”
夜色如墨,宫墙内却灯火通明。
太子被禁军团团围住,长剑架颈,龙袍染血。他死死盯着皇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父皇!您被这妖女蒙蔽了!”他嘶吼着,指向一旁泫然欲泣的雪姬,“她是萧溯溪派来的刺客!她锁骨上有北疆——”
“啪!”
皇帝狠狠一记耳光打断了他。
“逆子!”皇帝双目赤红,呼吸间带着浓重的酒气,“朕亲眼看见你撕扯爱妃的衣裳,还敢狡辩?!”
雪姬适时地软倒在宫女怀中,泪落如珠:“陛下……太子殿下他、他强迫妾身……”
这一哭,皇帝理智尽失,暴怒挥袖:“押入天牢!明日午时处斩!”
太子如遭雷击,猛地挣扎起来:“父皇!您醒醒!萧溯溪她——”
禁军一记手刀劈下,太子顿时昏死过去。
……
霜华殿内。
萧溯溪倚在窗边,指尖把玩着一枚黑玉棋子。
年化作人形坐在棋盘前,银发垂落肩头,金色竖瞳映着跳动的烛火:“太子一死,朝堂必乱。”
萧溯溪轻笑,将棋子“啪”地按在棋盘中央:“乱才好。”
她抬眸望向栖霞宫方向,眼底寒芒闪烁:“我那父皇……也该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了。”
年忽然眯起眼:“雪姬的纹身被太子看见了。”
“无妨。”萧溯溪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棋子,“明日之后,她自会‘以死明志’。”
年挑眉:“你连自己人都杀?”
萧溯溪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是太子残党为报复父皇……毒杀了雪贵人。”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年的尾巴无声缠上她的手腕:“需要我出手吗?”
萧溯溪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不必。”
她俯身靠近年,呼吸交融间轻声道:
“你只要看着……”
“看我如何,将这腐朽的王朝——”
“亲手碾碎。”
暴雨冲刷着宫墙上的血迹,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冷宫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萧溯溪一袭素色宫装踏入庭院,年化作小白虎蹲在她肩头,金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亮。
杂草丛生的院落里,林贵妃——不,如今该称林氏了——正疯疯癫癫地对着枯井说话,曾经精致的发髻散乱如草,华贵的衣裙沾满污渍。
“娘娘,该用膳了……”她对着井口痴笑,指尖捻着一片枯叶,“陛下最爱吃臣妾剥的葡萄了……”
萧溯溪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林姐姐。”
林氏猛地回头,浑浊的眼睛在看清来人后骤然迸发出恨意:“是你!是你害我!”
她踉跄着扑来,却被年一个轻巧的跃起躲开,狼狈地摔在泥地上。
“娘娘错了。”萧溯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害您的,是您自己的贪心。”
林氏蜷缩在地上,突然咯咯笑起来:“你以为赢了?那个老东西连亲生儿子都杀,你以为你能好过?!”
年跳回萧溯溪肩头,尾巴不耐烦地甩动。萧溯溪却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枚金簪——正是林氏当年最爱的并蒂莲纹样。
“认得这个吗?”
林氏瞳孔骤缩。这是她当年……毒杀陈淑妃时用的簪子。
“陈淑妃的幼弟,如今是北境守将。”萧溯溪将金簪插回她发间,声音温柔得像在说情话,“若他知道亲姐姐是怎么死的……”
林氏浑身发抖,突然抓住萧溯溪的衣袖:“救我!我知道先皇后是怎么死的!我知道——”
“嘘。”萧溯溪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娘娘疯了,该好好休息。”
起身时,一枚玉佩从林氏怀中掉落。年眼尖地发现,那竟是太子府的令牌。
萧溯溪轻笑一声,转身离去前最后看了眼枯井——井沿新鲜的抓痕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要灭口吗?”走出冷宫后,年在耳边问。
“不必。”萧溯溪望向突然阴沉的天空,“疯子的证词,有时候比死人更有用。”
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年突然化作人形,用宽大的袖袍为她挡住雨水。银发垂落间,她低头在萧溯溪耳边轻声道:
“井里有具新鲜尸体。”
萧溯溪就着她的手咬了口不知从哪摸出来的桃子,甜腻的汁水混着雨水滑落唇角:
“我知道。”
“是太子最宠爱的幕僚嘛。”
雨幕中,两个身影渐行渐远,身后冷宫里传来林氏凄厉的尖叫——
“陛下!臣妾真的看见太子往您的参汤里下毒了啊!”
夜色深沉,烛火摇曳。
萧溯溪正伏案批阅密信,年化作人形倚在窗边,银发如月光倾泻,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枚棋子。
忽然,她的指尖一顿,金色的竖瞳骤然收缩。
“阿溪!”
萧溯溪抬眸,还未开口,便见一道莹白的光芒从年心口浮现——那是她的契约灵台,本该深藏于神魂深处,此刻却不受控制地显现出来,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光晕。
萧溯溪心头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自己的灵台竟也自动浮现,赤金色的光芒与年的灵台交相辉映。
“怎么回事?!”萧溯溪蹙眉,下意识伸手想要收回灵台,可指尖刚触碰到光芒,两座灵台竟猛地靠近,随即——
“嗡——”
一道耀眼的光芒爆发,两座灵台竟在没有任何契约仪式的情况下,直接融合在了一起!
赤金与莹白交织,最终化作一座全新的灵台,悬浮在二人之间,光芒流转间,隐约可见白虎与女帝的虚影交缠,宛如共生。
萧溯溪和年同时愣住。
普通的契约,需要双方将精血注入对方的灵台,以此缔结联系。可她们……
灵台竟自行相融,不分彼此。
年先反应过来,伸手想要将灵台收回,可那融合后的灵台只是轻轻颤动,却并未分开,反而缓缓落回二人的心口,化作一道温热的印记。
萧溯溪低头,看着自己心口若隐若现的灵台印记,指尖轻轻触碰,竟能感受到年的气息——清晰得仿佛她们本就是一体。
“这算什么?”年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可没同意和你缔结更深层的契约。”
萧溯溪抬眸看她,忽然轻笑:“可灵台自己选了,怎么办?”
年别过头,耳尖微红:“……麻烦。”
萧溯溪伸手,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阿年,你感觉到了吗?”
年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呼吸略有些急促。
——她感觉到了。
萧溯溪的喜怒、思绪,甚至心跳的频率,此刻都清晰无比地传递过来,毫无阻隔。
这不是普通的契约联系,而是……
神魂相融,生死与共。
萧溯溪低笑,凑近她耳边,嗓音轻缓却不容置疑:
“这下,你彻底是我的了。”
年眯了眯眼,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桌案上,银发垂落,遮住了交缠的呼吸。
“错了。”她嗓音低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是你……彻底属于我了。”
窗外,夜风拂过,烛火摇曳。
——她们的命运,从此再也无法分割。
晨光微熹,庭院里的桃花簌簌而落。
萧溯溪站在院中,指尖凝出一缕灵力,试图催动契约后的本命武器。然而,无论她如何尝试,灵台始终沉寂,没有任何回应。
“奇怪……”她蹙眉,看向一旁懒洋洋晒太阳的年,“阿年,你的本命武器呢?”
年化作人形,银发垂落,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没有。”
“没有?”萧溯溪一愣,“契约兽不是都有本命武器吗?”
年轻哼一声,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万年前和那女子契约时,也没有。”
萧溯溪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契约方式不同?”
年瞥她一眼:“试过了,没用。”
她抬手,掌心凝出一团冰蓝色的灵力,然而灵力只是盘旋片刻,便消散于空中,并未化作任何武器形态。
萧溯溪沉吟片刻,忽然轻笑:“或许,不是没有,而是时候未到。”
年挑眉:“什么意思?”
萧溯溪走近她,指尖轻轻点在她的心口,那里是灵台融合后留下的印记:“我们的契约,和寻常人不同。”
“灵台自行相融,或许本命武器也是如此——”
“它需要特定的契机,才会显现。”
年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倒是会安慰人。”
萧溯溪低笑,顺势握住她的手腕:“不是安慰,是事实。”
她俯身靠近,呼吸几乎交融:“况且,没有本命武器又如何?”
“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年轻哼一声,别过头,耳尖却悄悄红了:“……油嘴滑舌。”
萧溯溪笑着揉了揉她的银发,随即正色道:“不过,此事暂且不要声张。”
年懒洋洋地点头:“知道。”
——若让外人知道她们契约有异,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
接下来的日子里,二人依旧如常。
萧溯溪暗中布局,年则化作小白虎跟在她身侧,偶尔出手解决一些不长眼的刺客。
虽然没有本命武器,但年的实力依旧深不可测,寻常修士根本无法近身。
某夜,萧溯溪在书房批阅密信,年化作人形倚在窗边,忽然开口:“你就不担心?”
萧溯溪抬眸:“担心什么?”
年指尖把玩着一枚棋子,金色竖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若永远没有本命武器,你会比其他人弱上一截。”
萧溯溪轻笑,放下笔走到她面前,伸手抚上她的脸颊:“阿年,你忘了吗?”
“我的野心,从来不需要靠武器来实现。”
她俯身,在年耳边轻声道:
“我有你,就够了。”
年眯了眯眼,突然将她拉入怀中,银发如瀑垂落,遮住了二人交缠的身影。
“记住你说的话。”她嗓音低哑,“若敢反悔……”
萧溯溪轻笑,指尖划过她的唇瓣:“怎样?”
年低头,在她颈侧咬了一口,力道不轻不重:
“咬死你。”
烛火摇曳,映出两道交叠的影子。
——本命武器与否,于她们而言,早已不重要。
——冷宫的血迹未干,东宫却已死灰复燃。
皇后跪在御书房外整整三日,以死相逼,最终换得皇帝一道口谕——
“太子禁足东宫,无诏不得出。”
看似惩处,实则庇护。
萧溯溪站在宫墙上,冷眼看着东宫方向,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母后果然疼他。”
年化作小白虎蹲在她肩头,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要杀进去吗?”
萧溯溪摇头:“不必。”
她指尖轻抚过年的背脊,眸光幽深:“疯狗被逼到绝路时,自己就会咬断自己的喉咙。”
……
东宫内。
太子萧璟赤红着眼,将密信狠狠掷于火盆:“萧溯溪!本宫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烛火映照下,他面容扭曲如恶鬼,哪还有半分昔日温润如玉的模样?
“殿下息怒!”心腹幕僚低声道,“如今我们在暗,她在明,未必没有机会……”
太子猛地掐住幕僚脖颈:“机会?什么机会?!那贱人连雪姬都能送进父皇的龙榻!你告诉本宫还有什么机会?!”
幕僚被掐得面色青紫,却仍挣扎着吐出几个字:“北、北疆……”
太子手劲一松。
幕僚瘫软在地,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封染血的信:“萧凛将军……愿助您一臂之力……”
太子盯着信上熟悉的印鉴,突然癫狂大笑:“好!好!传令下去——”
他一把掀翻案几,眼中杀意沸腾:
“三日后宫宴,本宫要萧溯溪……血溅金銮!”
……
霜华殿。
萧溯溪把玩着手中密报,轻笑出声:“果然狗急跳墙了。”
年化作人形,银发垂落肩头,指尖点在地图上东宫的位置:“他联络了北疆死士,打算在百花宴上动手。”
“百花宴?”萧溯溪挑眉,“倒是会挑时候。”
——百花宴是皇帝为雪贵人举办的盛宴,届时王公贵族皆会出席,确实是最好的刺杀时机。
年眯了眯眼:“要提前截杀吗?”
萧溯溪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让他动手。”
她指尖轻轻划过地图上金銮殿的位置,眸光如刀:
“我要让全天下都看见——”
“太子萧璟,是如何弑君谋逆的。”
烛火“啪”地爆开一朵灯花,映得她半边脸隐在阴影中,宛如修罗。
年突然伸手,指尖抚过她微蹙的眉心:“你心跳很快。”
萧溯溪一怔,随即失笑:“阿年这是……在担心我?”
年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尾巴却悄悄缠上她的手腕:“……只是提醒你,别玩脱了。”
萧溯溪低笑,反手握住她的指尖:“放心。”
她俯身靠近,呼吸交融间轻声道:
“这一次,我们赢定了。”
窗外,乌云蔽月,风雨欲来。
百花宴当日,晴空万里,积雪未消。
御花园内,红梅映雪,珍馐美馔摆满长案,丝竹声声,舞姬翩跹。皇帝搂着雪贵人坐在主位,醉眼迷离,而太子萧璟则阴沉着脸坐在下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
萧溯溪一袭素色宫装,缓步踏入园中,肩上蹲着那只“人畜无害”的小白虎。
年的爪子扒拉着萧溯溪的衣领,金色的竖瞳扫过满园宾客,尾巴轻轻甩了甩,随即一跃而下,扑进了厚厚的雪堆里。
“嗷呜~”
她欢快地打了个滚,雪白的毛发几乎与积雪融为一体,只留下一串小巧的爪印。
其他皇子皇女见状,纷纷后退几步,连带着他们的契约兽也夹紧了尾巴——
三皇子的火鬃雄狮低伏着身子,喉咙里发出畏惧的呜咽;五皇女的九尾狐炸开了毛,缩在主人怀里不敢抬头;就连十二皇子那头向来嚣张的黑纹巨虎,此刻也趴在地上,爪子死死抠着地面,不敢动弹。
——毕竟,谁都没忘记比武场上那只遮天蔽日的上古凶兽。
萧溯溪轻笑,缓步走到自己的席位坐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太子。
太子正死死盯着雪地里打滚的小白虎,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雪贵人适时地娇笑一声,端起酒杯:“陛下,妾身敬您~”
皇帝哈哈大笑,一饮而尽,完全没注意到太子袖中寒光一闪。
……
宴至半酣,年玩够了雪,抖了抖毛,慢悠悠地踱回萧溯溪身边,跳上她的膝头。
“玩开心了?”萧溯溪指尖轻挠她的下巴。
年眯着眼,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尾巴却悄悄缠上萧溯溪的手腕,轻轻点了三下——
“有埋伏。”
萧溯溪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果然,下一刻——
“有刺客!护驾!”
一声尖利的喊叫划破宴会的喧嚣,数十名黑衣人从梅林中冲出,直扑主位!
皇帝大惊失色,雪贵人“花容失色”地扑进他怀里:“陛下小心!”
场面瞬间大乱。
太子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禁军!保护父皇!”
——可他袖中的匕首,却已悄然出鞘。
萧溯溪冷眼旁观,指尖轻轻点了点年的脑袋。
年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讥诮。
“好戏,开场了。”
百花宴上,刀光剑影骤起。
太子手中的匕首刚划出一道寒芒,一道黑影便从皇帝身后闪电般扑出——
“吼——!”
鬼豹通体漆黑,唯有双眼猩红如血,利爪撕裂空气,直逼太子咽喉!
太子仓皇后退,匕首“铛”地一声格挡住鬼豹的利爪,却仍被震得虎口发麻。
“父皇!儿臣是来护驾的!”他厉声喊道,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
皇帝被雪贵人搀扶着退到禁军后方,惊魂未定地指着太子:“逆子!你竟敢——”
话音未落,鬼豹已再度扑上,獠牙直取太子脖颈!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年的金色竖瞳骤然收缩。
——是它。
万年前,就是这只鬼豹,趁她与百万大军厮杀时,偷袭她的后背,险些让她命丧黄泉。
萧溯溪敏锐地察觉到年的异样,指尖轻轻按在她炸开的毛发上:“阿年?”
年的爪子深深陷入萧溯溪的衣袍,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呼噜声,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鬼豹似有所感,猛地回头,猩红的兽瞳与年的视线相撞——
“唰!”
鬼豹浑身毛发倒竖,竟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年眯起眼,杀意翻涌,却终究没有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要等,等到萧溯溪登上帝位的那一天,再亲手撕碎这只卑劣的畜生。
萧溯溪了然,指尖轻抚过年的背脊:“不急。”
她抬眸看向混乱的宴席,太子已被鬼豹逼得节节败退,而皇帝正暴跳如雷地喊着“诛九族”。
雪贵人“惊慌失措”地躲在皇帝身后,指尖却悄然弹出一缕粉末,混入皇帝的酒杯。
萧溯溪勾唇,在年耳边轻声道:
“等一切尘埃落定……”
“鬼豹的命,我留给你。”
年冷哼一声,尾巴甩了甩,算是答应。
她最后瞥了一眼鬼豹,金色竖瞳中满是冰冷的讥诮。
——暂且让你多活几日。
——待来日,必让你血债血偿。
宴席上的厮杀仍在继续,而无人注意的角落,萧溯溪抱着小白虎悄然离席。
雪地上,年的爪印深深烙下,宛如一场无声的宣战。
太子被皇帝亲手斩杀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炸响整个皇城。
——连储君都能杀,还有谁不能杀?
三皇子萧桓连夜召集群臣,脸色惨白地拍案怒吼:
——大雪纷飞,皇城染血。
夜色沉沉,鹅毛大雪簌簌而落,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肃杀的白雾之中。
萧溯溪站在高阁之上,指尖轻轻拂去窗棂上的积雪,目光冷冽地望向远处。
皇宫内,厮杀声震天。
刀光剑影在雪幕中闪烁,鲜血泼洒在汉白玉阶上,又迅速被新雪覆盖。禁军的惨叫声、叛军的怒吼声、宫墙倒塌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宛如地狱的丧钟。
萧溯溪唇角微勾。
——这些所谓的“精锐”,果然不堪一击。
皇城守军看似威风凛凛,实则从未真正上过战场。他们平日里只会欺压百姓、阿谀奉承,如今面对萧凛从北疆带来的五万铁骑,竟如纸糊的一般,一触即溃。
“清君侧!诛奸佞!”
“杀进太极殿!护我河山!”
将士们的怒吼声穿透风雪,震得宫墙簌簌颤抖。
萧溯溪怀里的小白虎皱了皱眉头,耳朵不耐烦地抖了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噜。
“吵死了……”年翻了个身,爪子扒拉着萧溯溪的衣袖,金色的竖瞳半睁着,显然是被外面的喊杀声扰了清梦。
萧溯溪低笑,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阿年,该醒了。”
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粉嫩的舌尖舔了舔鼻尖,随即从她怀里一跃而下。
落地瞬间——
“轰!”
雪白的灵力如潮水般爆发,年的身形骤然膨胀,眨眼间化作一只威风凛凛的巨虎!
银白的毛发在风雪中飞扬,金色的竖瞳如两轮冷月,俯瞰众生。她微微俯身,尾巴轻轻一扫,便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萧溯溪轻笑,腿一跨,稳稳坐上了白虎的背脊。
“走吧。”她指尖轻抚过年的后颈,“该去会会我那‘英明神武’的父皇了。”
————
太极殿外,五万大军列阵而立,铁甲森寒。
萧溯溪骑着白虎,缓缓穿过军阵。
士兵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目光敬畏地望向她——
长公主一袭玄色战袍,墨发高束,面容冷峻如霜。而她身下的白虎,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颤,仿佛连风雪都在为她让路。
太极殿前的空地上,尸横遍野,鲜血融化了积雪,汇成一道道猩红的小溪。
殿门大开,皇帝竟已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苍白却强撑威严,龙袍凌乱,显然是从寝殿仓皇逃出来的。
文武百官战战兢兢地跪在两旁,头都不敢抬。
“逆女!”皇帝拍案怒吼,声音却因恐惧而颤抖,“你竟敢带兵逼宫?!”
萧溯溪轻笑,白虎缓步上前,爪子在染血的玉阶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父皇说笑了。”她嗓音轻柔,却字字如刀,“儿臣只是来……清君侧。”
皇帝瞳孔骤缩,猛地看向殿外——
萧凛的五万大军,竟无一人受伤!
他们沉默地立于风雪中,铁甲未损,刀锋未折,仿佛刚才的厮杀与他们毫无关系。
——这是一场早已注定的胜利。
——而皇帝,不过是困兽犹斗。
年眯起眼,金色的竖瞳锁定了龙椅旁那道黑影——
鬼豹正伏低身子,猩红的兽瞳死死盯着她,獠牙间滴落腥臭的涎水。
萧溯溪察觉到年的杀意,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耳尖:“不急。”
她抬眸,看向皇帝,缓缓抽出腰间长剑——
“父皇,您该退位了。”
皇帝瘫坐在龙椅上,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扣着扶手,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就在萧溯溪长剑即将指向他的那一刻——
“溯溪!住手!”
一道凄厉的女声从殿侧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华服妇人踉跄冲出,双臂张开,挡在了皇帝面前。
——是萧溯溪的生母,当朝皇后。
她衣衫凌乱,妆容尽花,眼中含泪,声音颤抖:“溯溪!他是你父皇!你不能……你不能这样!”
萧溯溪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盯着这个懦弱无用的女人,心中翻涌起一阵厌恶。
从小到大,这个所谓的“母亲”从未护过她一次。
她被其他皇子皇女欺负时,母亲只会说:“忍一忍。”
她被皇帝冷落时,母亲只会说:“别惹你父皇生气。”
她被逼到绝境时,母亲只会说:“这都是命。”
而现在——
她竟敢挡在她面前,护着那个昏庸暴虐的皇帝?!
萧溯溪冷笑一声,连话都懒得与她多说,直接抬手一挥:“来人。”
两名玄甲死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皇后。
“溯溪!我是你娘啊!你不能这样对我!”皇后挣扎着哭喊,声音凄厉。
萧溯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带下去,关进冷宫。”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宫门一步。”
皇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怎么能……”
萧溯溪不再看她,目光重新落回皇帝身上,声音冰冷:“父皇,您该做选择了。”
“是体面地写下退位诏书……”
“还是……”
她指尖轻抚剑锋,寒光映照在她冷冽的眸中。
“让我亲手送您一程?”
皇帝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年站在萧溯溪身旁,金色的竖瞳扫过满朝文武,又瞥了一眼被拖走的皇后,尾巴轻轻甩了甩。
——真是聒噪的女人。
——不过,总算清净了。
皇帝死死攥着龙椅扶手,指节发白,眼中布满血丝。
“朕……绝不退位!”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如破锣,“朕是天子!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休想——”
萧溯溪冷冷一笑,不再废话,抬手一挥——
“掷!”
一声令下,殿外五万大军齐声应和,铁甲铮鸣!
“唰——!”
数百支长矛破空而来,如暴雨般倾泻向殿门!
“保护陛下!!!”
仅剩的禁军拼死举盾,可区区几十人,如何挡得住这铺天盖地的杀伐?
“噗嗤!噗嗤!噗嗤!”
长矛贯穿盾牌,刺穿铠甲,将那些负隅顽抗的禁军钉死在地上!鲜血喷溅,染红了太极殿的金砖。
一支长矛甚至擦着皇帝的脸颊飞过,“锵”地一声钉入龙椅,矛尾震颤不止。
皇帝瘫软在龙椅上,面色惨白如纸,裤裆下竟湿了一片。
萧溯溪缓步上前,靴底踩过血泊,溅起猩红的水花。
年化作人形跟在她身侧,银发如雪,金色的竖瞳冷冷扫过满殿尸骸,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
“父皇。”萧溯溪停在龙椅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帝王,“现在,肯写诏书了吗?”
皇帝嘴唇哆嗦着,终于崩溃地嘶喊:“朕写!朕写!!!”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御案前,颤抖着抓起毛笔,墨汁溅了满袖。
萧溯溪冷眼旁观,指尖轻轻敲击剑柄。
——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
年瞥了一眼缩在角落的文武百官,轻哼一声:“一群废物。”
萧溯溪勾唇,伸手揉了揉她的银发:“别急,待会儿有你喜欢的环节。”
年挑眉:“嗯?”
萧溯溪看向殿外,眸光幽深:“鬼豹……还没处理呢。”
年的金色竖瞳骤然收缩,杀意凛然。
——是了。
——该算总账了。
鬼豹刚想化作黑影遁逃,年却已如闪电般扑出!
“咔嚓!”
森白的利齿精准咬穿它的咽喉,万年修为的灵力瞬间震碎它的妖丹!鬼豹连哀嚎都未发出,便瘫软在地,猩红的兽瞳渐渐失去光泽。
萧溯溪快步上前,指尖凝出帕子,轻轻擦拭年嘴角的血迹:“疼不疼?”
年甩了甩毛,嫌弃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不疼。”她舔了舔爪子,“我先去看看有没有活口。”
萧溯溪点头:“好。”
待那抹白影消失在殿外,她脸上的温柔顷刻消散。转身时,玄色衣袍翻卷如夜,每一步都踏着未干的血迹,缓缓走向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咚、咚、咚——”
靴底叩击金阶的声音,像是催命的更鼓。百官抖如筛糠,有几个老臣竟吓得尿了裤子。
当她拂袖落座的刹那,郑国公突然重重跪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如同惊雷,半数朝臣慌忙跟着山呼万岁。
萧溯溪垂眸看着匍匐在地的众人,忽然轻笑一声。
她伸手抚过龙椅扶手上那道深深的爪痕——那是年方才跃上高台时留下的。
“众卿平身。”
冰冷的嗓音在大殿回荡,新帝的第一道口谕已然落下:
“即日起,废人殉,撤豹房,北疆军饷翻倍。”
年蹲在殿外飞檐上舔爪子,听到里头传来的欢呼声,金色竖瞳眯成细线。
——啧,这群马屁精。
——不过,她喜欢的人,合该被万众跪拜。
殿内山呼万岁的余音尚未散去,朱漆殿门忽地无声滑开。
雪白的爪子踏过猩红地毯,年迈着猫步缓缓踱入,足垫落地时连一丝尘埃都未惊起。银白的毛发在宫灯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方才厮杀沾染的血迹早已洗净,唯有那双金色竖瞳里还凝着未散的杀意。
百官下意识屏住呼吸。
白虎优雅地跃上丹陛,尾巴扫过新帝的膝头,在龙椅旁盘踞成一座活的玉雕。竖瞳缓缓扫视群臣,某个曾暗中克扣军饷的户部侍郎顿时汗如雨下,官袍后背晕开深色水痕;有个参与过废后密谋的御史双腿一软,竟当场瘫跪下去。
萧溯溪指尖漫不经心地梳过年后颈的软毛,感受到掌下传来轻微的震颤——那是年发现猎物时特有的兴奋。
年的爪子探进龙床底下的阴影里,肉垫触到冰凉坚硬的物体时,金色竖瞳骤然收缩。
五帝国和会前夕,金銮殿上。
——辰时已过,太极殿内。
百官早已列队站好,却迟迟不见女帝身影。就在礼部尚书第三次擦拭额角冷汗时,殿外终于传来宫人高唱——
“陛下驾到——”
朱漆殿门缓缓开启,萧溯溪一袭玄色龙袍踏入大殿,冕旒垂下的玉珠轻晃,遮不住她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
她身侧竟跟着一位银发绝色的女子!
那女子一袭雪白锦袍,衣袂间暗绣虎纹,行走时如踏云般轻盈。银发如瀑垂落,发尾用金丝松松束起,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她的面容精致如画,眉如远山,眸若灿金,唇色淡如初绽的樱,却因微微上扬的弧度而透出几分慵懒的傲意。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发间那对若隐若现的白色虎耳,以及身后那条悠然摆动的雪尾。
——白虎尊上,竟以人形临朝!
满殿哗然!
“这、这……”礼部尚书手中的笏板“啪嗒”掉在地上,老脸涨得通红,“白虎尊上竟是女子?!”
兵部尚书更是瞪圆了眼,喃喃道:“老夫一直以为……”
“以为什么?”年忽然开口,嗓音清冷如碎玉,却又带着几分猫科动物特有的慵懒,“以为本尊是男的?”
她金色竖瞳淡淡一扫,那几个曾私下议论“白虎尊上定是威武雄壮男子”的官员顿时腿软,差点跪下去。
萧溯溪眼底笑意更深,伸手牵过年的手腕,带着她一同踏上丹陛。
“今日起,白虎尊上以人形参政。”女帝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钟鸣,震得满朝文武心神俱颤,“诸卿可有异议?”
百官:“……”
谁敢有异议?!
年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在龙椅旁的白虎尊座上坐下。她姿态随意,却因那绝世的容颜与周身萦绕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户部侍郎战战兢兢上前奏事,刚说了两句,就听白虎尊上忽然“啧”了一声。
“北疆军饷的账目不对。”她指尖点了点奏折,“少算了三车粮草。”
户部侍郎一愣,慌忙翻开账本核对,果然发现漏记了边境守军的三车冬粮。他额头顿时沁出冷汗:“尊、尊上明察……”
年轻哼一声,懒得再理他,转而从袖中摸出一颗蜜饯,旁若无人地咬了一口。
萧溯溪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
下朝后,流言如野火般传遍皇城。
茶楼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诸位可知?那白虎尊上的人形,美得连御花园的牡丹见了都自惭形秽!”
酒肆中,醉汉摇头晃脑:“难怪陛下如此宠爱……换了我,我也……”
话未说完,就被同伴一把捂住嘴:“找死啊你!”
————
御书房内。
年化作小白虎的模样,懒洋洋地趴在软垫上晒太阳。萧溯溪执笔批阅奏折,时不时挠挠她的下巴。
“今日为何突然用人形上朝?”女帝忽然问道。
年眯着眼,尾巴甩了甩:“无聊。”
萧溯溪低笑:“只是无聊?”
年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顺便让那群蠢货知道,本尊是女的。”
她金色竖瞳斜睨着萧溯溪,意有所指:“免得他们总以为,你夜夜与‘雄虎’共寝。”
萧溯溪笔尖一顿,随即失笑。
她俯身亲了亲那对毛茸茸的虎耳:“现在,他们知道了。”
(从此,天启朝堂多了一道奇景——女帝批奏折时,总有位银发绝色的白虎尊上在一旁啃果子,偶尔甩尾巴打翻几个不长眼大臣的茶盏)
——寅时刚过,太极殿内。
百官早已列队站好,垂首静候。忽然,殿门被一阵清风推开,一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众人抬头,瞬间瞠目结舌——
只见一位银发金瞳的俊美男子,一袭雪白锦袍,衣袂翩然踏入大殿。他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唇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意,发间若隐若现的白色虎耳和身后悠然摆动的雪尾,昭示着他的身份——
白虎尊上!
——但这次,竟是男相!
满朝哗然!
“这、这……”礼部尚书手中的笏板“啪嗒”掉在地上,老脸涨得通红,“尊上怎么又变成男的了?!”
兵部尚书更是瞪圆了眼,结结巴巴道:“前几日不是才……”
年唇角微勾,金色竖瞳闪过一丝狡黠。他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嗓音低沉磁性:“怎么?本尊换个模样,你们就不认识了?”
百官:“……”
这谁敢认?!
萧溯溪踏入大殿时,冕旒下的眸光微微一滞。
她看着站在丹陛下的银发男子,唇角抽了抽:“……阿年?”
年转身,冲她眨了眨眼,金色竖瞳里满是恶作剧得逞的愉悦:“陛下今日气色不错。”
萧溯溪扶额,无奈低声道:“别闹。”
年轻哼一声,故意迈着优雅的步子踏上丹陛,在白虎尊座上坐下。他姿态慵懒,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颗蜜饯,雪白的尾巴悠然摆动,时不时扫过女帝的龙袍下摆。
满朝文武大气都不敢出,眼神在女帝和白虎尊上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在看一场惊世骇俗的大戏。
户部侍郎战战兢兢上前奏事,刚说了两句,就听白虎尊上忽然“啧”了一声。
“南疆水患的赈灾银两,少拨了五千两。”年指尖点了点奏折,嗓音低沉,“怎么?当本尊不会算数?”
户部侍郎一愣,慌忙翻开账本核对,果然发现漏算了沿河三县的修缮费用。他额头顿时沁出冷汗:“尊、尊上明察……”
年轻哼一声,懒得再理他,转而从袖中摸出一颗蜜饯,旁若无人地咬了一口。
萧溯溪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无奈与宠溺交织。
————
下朝后,流言如野火般传遍皇城。
茶楼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诸位可知?那白虎尊上今日化作男相,俊美得连京城第一美男子都自愧不如!”
酒肆中,醉汉摇头晃脑:“难怪陛下如此宠爱……这男女通吃的本事……”
话未说完,就被同伴一把捂住嘴:“你疯了?!不要命了?!”
————
御书房内。
年恢复成小白虎的模样,懒洋洋地趴在软垫上晒太阳。萧溯溪执笔批阅奏折,时不时捏捏他的耳朵。
“今日为何变成男相?”女帝忽然问道。
年眯着眼,尾巴甩了甩:“好玩。”
萧溯溪低笑:“只是好玩?”
年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顺便让那群蠢货知道,本尊男女皆可。”
他金色竖瞳斜睨着萧溯溪,意有所指:“免得他们总以为,你只喜欢女子。”
萧溯溪笔尖一顿,随即失笑。
她俯身亲了亲那对毛茸茸的虎耳:“现在,他们知道了。”
(从此,天启朝堂多了一道奇景——白虎尊上时而女相,时而男相,全凭心情。而女帝陛下,始终宠溺如初。)
——寅时三刻,太极殿内。
今日的白虎尊上,格外反常。
她并未像往常一般慵懒地踱步而入,而是绷紧身躯,银白的毛发微微炸开,金色的竖瞳缩成细线,每一步都踏得极轻,却又带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是猫科动物捕猎前的姿态。
萧溯溪冕旒下的眸光一凝,指尖无声地按上了剑柄。
百官尚未察觉异样,礼部尚书正捧着奏折上前,刚要开口——
“吼——!!!”
一声震天虎啸骤然炸响!
音浪如实质般在殿内震荡,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几名文官直接被震得跌坐在地。而在大殿三个角落,空气突然扭曲——
“噗通!噗通!噗通!”
三名黑衣刺客从隐身状态被硬生生轰出,重重摔在地上!他们捂着渗血的耳朵痛苦翻滚,手中的淬毒匕首“叮当”落地。
年的爪子“唰”地弹出,一爪拍碎最近那名刺客的肩胛骨:“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咬紧牙关不答,却被白虎尊上直接踩断手腕:“本尊的鼻子,隔着三条街就闻见你们身上那股子蛇腥味——”她冷笑,“南疆巫蛊教的杂碎。”
萧溯溪缓缓起身,玄色龙袍无风自动:“拖下去,撬开他们的嘴。”
玄甲卫立刻上前押人,却见年突然甩尾拦住:“等等。”
她爪子一勾,从刺客衣领里挑出三枚血色玉符:“爆体蛊?”尾巴狠狠抽在那人脸上,“想同归于尽?”
玉符被白虎灵力冻成齑粉的刹那,三名刺客面如死灰。
————
御书房。
年变回人形,银发还炸着几根呆毛,正怒气冲冲地啃桃子:“南疆那群老不死的,竟敢把主意打到朝堂上!”
萧溯溪给她倒了杯蜜露:“多亏阿年警觉。”
年轻哼一声,尾巴却悄悄缠上女帝手腕:“你早发现了?”
“第三个刺客隐身时,冕旒的玉珠晃了一下。”萧溯溪轻笑,“本想引他们近身再杀,没想到……”
“没想到本尊直接掀了桌子?”年挑眉,忽然凑近她耳边,“陛下是不是忘了……”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
“你的白虎,最擅长的就是——掀、桌、子。”
(三日后,南疆巫蛊教总坛被一场“山火”烧成白地。有人说看见雪白的虎影踏月而去,爪尖还滴着血)
——腊月深冬,御花园内。
积雪覆了满园,红梅映着素白,天地间一片寂静。
年化作小白虎的模样,正优雅地蹲坐在雪地里,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银白的毛发与积雪几乎融为一体,唯有那双金色的竖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两颗璀璨的琥珀。
她的动作极尽慵懒,粉嫩的舌尖轻轻扫过爪垫,偶尔还歪头咬一咬爪尖上不存在的草屑,完全无视了周遭刺骨的寒意。
萧溯溪披着狐裘站在廊下,手中捧着一盏热茶,目光柔和地望着雪中的白虎。
“阿年,不冷吗?”她轻声问道。
年抬头瞥了她一眼,尾巴尖轻轻一甩,溅起几粒碎雪:“冷?”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干脆在雪地里打了个滚,蓬松的毛发沾满了晶莹的雪粒,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更添几分灵动。
“本尊的毛,比你那狐裘暖和多了。”年得意地昂起头,爪子拍了拍身边的积雪,“要不要试试?”
萧溯溪低笑,将茶盏递给一旁的宫人,当真走下台阶,踏入雪中。
寒风凛冽,她的指尖很快冻得微红,可年却已经踱步过来,毛茸茸的身子贴在她腿边,尾巴一卷,缠上她的手腕。
——瞬间,刺骨的寒意消散无踪。
萧溯溪挑眉:“白虎灵力还有这般用处?”
年轻哼一声,尾巴尖扫过她的掌心:“不然你以为,本尊为何能在北境雪山睡上三百年?”
她说着,忽然一跃而起,扑向不远处的一堆积雪,爪子“唰”地拍散雪堆,露出底下几株嫩绿的冬芽。
“瞧,春天要来了。”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
萧溯溪望着她在雪中嬉戏的身影,眼底温柔更深。
——她的白虎,永远这般鲜活耀眼。
(当夜,女帝寝宫的炭盆全被撤下——因为某只白虎嫌热,干脆把整张床榻都冻成了适合打滚的冰窝)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锦衣卫指挥使单膝跪地,玄铁护腕与金砖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禀陛下,皇都近日确有异动。八十余名契约者潜伏于市井,皆配猛禽类契约兽。”
萧溯溪朱笔未停,笔尖在奏折上悬了片刻:“猛禽?”
年原本蜷在软榻上打盹,闻言倏地竖起耳朵。银白的尾巴尖轻轻一甩,无形的灵力如涟漪般荡开,瞬息覆盖整座皇城。
“雪鹰。”她突然睁眼,金色竖瞳缩成细线,“西北角的腌臜东西,身上还沾着极北冰原的臭味。”爪子“咔”地刺透檀木案几,“北境那群丧家犬?”
锦衣卫后背沁出冷汗。他亲眼见过这位尊上撕碎过多少敌人——那些碎片至今还挂在边境警示架上。
萧溯溪终于搁笔,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雪鹰可日行千里,最适合作……”
“传信。”年冷笑接口,尾巴烦躁地拍打榻沿,“他们盯上三日后运往边关的军械了吧?”
烛火“噼啪”爆响,映得女帝眸中寒光凛冽:“阿年觉得呢?”
白虎尊上突然化作人形跃下软榻,银发扫过指挥使的肩甲:“本尊去玩玩。”她指尖凝出冰晶,在空中勾勒出皇城地图,“八十一个人,八十一个雪鹰笼。”
萧溯溪挑眉:“多了一个?”
年轻轻舔过尖牙:“有个‘老朋友’混在里面——当年咬过我尾巴的那只杂毛雪雕。”
(当夜,皇城八十一家客栈的房梁上突然结满冰棱,每个冰棱里都冻着一只挣扎的雪鹰。而在最中央的菜市口旗杆上,一只缺了半边翅膀的巨型雪雕被钉成展翅状,羽毛上还留着焦黑的雷击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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