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挽月阿蝉的其他类型小说《楚绣河图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风檐刻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霜河劫深秋的淮水泛着碎金般的波光,十七艘朱漆画舫正逆水而上。船头立着的少女身着素纱襌衣,月白色衣料上绣着南楚特有的“楚云纹”,袖口暗纹在舟行时会随角度变幻,细看竟是一幅微缩的长江水系图。她指尖摩挲着腰间羊脂玉佩,螭龙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这是南楚皇室调兵的“赤霄令”,此刻却成了她和亲的“降表”。“公主,已到钟离渡。”侍女阿蝉的声音混着河风传来,苏挽月抬眼便见对岸黑压压的甲胄映着残阳,大燕玄色旌旗上的“萧”字绣纹如凝血般刺目。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楚王父亲在御书房将玉佩塞进她掌心时的颤抖:“挽月,你要记住,南楚的江河比王庭的金殿更长久。”画舫刚靠岸,岸边忽然响起夜鸦般的尖啸。十八道黑影从芦苇丛中窜出,弯刀上淬着幽蓝的光——是北狄“...
《楚绣河图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第一章 霜河劫深秋的淮水泛着碎金般的波光,十七艘朱漆画舫正逆水而上。
船头立着的少女身着素纱襌衣,月白色衣料上绣着南楚特有的“楚云纹”,袖口暗纹在舟行时会随角度变幻,细看竟是一幅微缩的长江水系图。
她指尖摩挲着腰间羊脂玉佩,螭龙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这是南楚皇室调兵的“赤霄令”,此刻却成了她和亲的“降表”。
“公主,已到钟离渡。”
侍女阿蝉的声音混着河风传来,苏挽月抬眼便见对岸黑压压的甲胄映着残阳,大燕玄色旌旗上的“萧”字绣纹如凝血般刺目。
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楚王父亲在御书房将玉佩塞进她掌心时的颤抖:“挽月,你要记住,南楚的江河比王庭的金殿更长久。”
画舫刚靠岸,岸边忽然响起夜鸦般的尖啸。
十八道黑影从芦苇丛中窜出,弯刀上淬着幽蓝的光——是北狄“夜煞”的毒刃。
苏挽月本能地旋身,袖中暗藏的三十六枚银针已应声而出,为首刺客咽喉中针倒地时,她才看清其余杀手正朝她腰间玉佩扑来。
“保护公主!”
和亲使团的南楚侍卫抽出长剑,却在瞬间被毒刃划破手腕。
苏挽月退至船舷,指尖掐算刺客方位:西北三人呈雁翎阵,东南五人成北斗位,正合《孙子兵法》里的“天罗阵”。
这般精妙合击,绝非普通杀手能为。
一支冷箭突然破空而来,她侧身避开时,却见对岸本该接应的大燕军队纹丝不动。
唇角泛起苦涩——萧承煜果然要借刀杀人,试探她的虚实。
指尖在船舷木栏上快速敲击,暗合河图洛书的方位,阿蝉立刻会意,将藏有璇玑图的锦囊抛入河中。
“跳!”
一道黑影忽然从天而降,铁臂扣住她的腰际跃入芦苇荡。
苏挽月嗅到对方身上沉水香混着血腥气,正是大燕皇帝萧承煜专属的气息。
他的玄铁铠甲擦过她的额角,甲胄上刻着的《孙子兵法》铭文硌得人生疼。
追兵的脚步声在身后逼近,萧承煜忽然将她按进潮湿的芦苇丛。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南楚公主的算学,可算得出追兵何时到?”
语气里带着冰刃般的戏谑。
苏挽月盯着他铠甲上反光的星象图,忽然开口:“月过柳梢头时,东北风会带起三阵蛙鸣,他们会分
三路包抄。”
萧承煜挑眉,指尖掐算月相方位,惊觉她竟算得分毫不差。
正欲开口,暴雨却突然砸落,豆大的雨点砸在芦苇叶上发出闷响。
苏挽月趁机推开他,却在起身时踩到松动的泥土——此处竟是片暗滩,暴雨正迅速引发山体滑坡。
“跟我来!”
她拽着萧承煜往高处跑,却见前方窄道已被滚落的巨石堵住,山脚下的村落传来百姓的惊叫。
借着闪电光芒,她看见右侧山壁有条暗沟,此刻正被枯枝败叶堵塞,洪水在沟口形成巨大的漩涡。
“去找枯枝火把!”
她扯下腰间赤霄令,用玉佩尖端撬动巨石,萧承煜愣了一瞬,忽然低笑出声:“南楚公主打算治水?”
却还是利落抽剑,砍断碗口粗的树干制成撬棍。
两人合力搬开堵在沟口的腐木时,洪水已漫到脚踝。
苏挽月忽然想起九岁那年,随太傅学习《禹贡》时曾见过类似地形。
“把火把扔进沟里!”
她大喊,火光照亮暗沟深处的钟乳石结构,水流遇热产生虹吸效应,竟将淤积的洪水引入山后的河道。
当第一声鸡鸣响起时,山脚下的村落已化险为夷,百姓们跪在泥地里朝山顶磕头。
萧承煜望着眼前的少女,她的素纱襌衣已被泥水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肩线,发间还别着半片枯黄的芦苇叶。
可她眼中倒映着渐明的天光,比任何珠宝都耀眼。
他忽然伸手,从她袖中抽出那幅被水洇湿的璇玑图,展开后却见上面画着的不是南楚布防,而是黄河流域的水文图,密密麻麻记着堤坝高度与分流节点。
“你早知我会查探?”
他的声音轻得像晨雾。
苏挽月擦拭着赤霄令上的泥污,指尖划过螭龙眼睛时,机关轻响,露出内侧刻着的十六字:“河渠通,则南北平;水患息,则干戈止。”
“萧承煜,”她忽然抬眼,眸中映着他铠甲上未干的水珠,“你我都清楚,这场和亲不过是幌子。
但你若想借我之手灭南楚,不妨先看看这图——”她指尖点在黄河“瓠子决口”处,“大燕铁骑能踏平城池,却踏不平连年水患。”
雨声渐歇,远处传来大燕军队的马蹄声。
萧承煜忽然扯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发颤的肩头,玄铁护腕擦过她手腕时,他看见她内侧刺着极小的楚绣纹样
——是“鸿雁衔枝”,南楚皇族祈雨的图腾。
“公主受惊了。”
他忽然恢复冰冷语气,仿佛方才共斗洪水的人不是他。
苏挽月望着他转身时铠甲上的《孙子兵法》铭文,忽然明白,这个背负着杀父之仇的帝王,正如这暴涨的河水,表面冰封如铁,底下却藏着能冲垮一切的暗流。
车队重新启程时,阿蝉捧着烘干的璇玑图回来,附耳低语:“公主,锦囊在下游被顾相爷的人捞起了。”
苏挽月望着车窗外萧承煜骑马的背影,他的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只收起羽翼的雄鹰。
她知道,这场始于“折腰”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车轮碾过满地霜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苏挽月摸着袖中暗藏的第二幅图——真正的南楚布防图,此刻正被绣在她贴身的中衣上,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长江沿岸的暗堡与粮库。
而她不知道的是,萧承煜此刻正盯着手中的水文图,指腹摩挲着“通天河”三个字,想起方才她在洪水中说的话:“治水如治世,堵不如疏。”
暮色四合时,车队行至一处破庙。
萧承煜望着供桌上残缺的禹王像,忽然轻笑一声。
苏挽月听见他低吟:“禹王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不知南楚公主治河,是否也会弃家国于不顾?”
她垂眸看着地上的水洼,倒影里的两人重叠又分开。
“大燕王上可知,”她忽然开口,“禹王治水时,左手执准绳,右手持规矩——”指尖划过水洼,划出一道银河般的光,“这准绳规矩,从来不是为了困住江河,而是为了让它们流向该去的地方。”
破庙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
萧承煜望着她发间的芦苇叶,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承煜,真正的王者不是让天下人折腰,而是让天下人愿意与你并肩。”
窗外,第一颗星子跃上檐角。
苏挽月摸着腰间赤霄令,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驼铃声——是北狄商队的信号。
她知道,这场裹挟着权谋与血泪的和亲之路,每一步都暗藏玄机,而她与萧承煜,终将在这滔滔江河中,演绎一场比洪水更汹涌的博弈。
第二章 金銮局大燕皇宫的朱漆宫门前,青铜麒麟兽的眼睛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苏挽月踩着九寸金缕木屐,
听着鞋跟撞击汉白玉台阶的声响,忽然想起南楚皇宫的青砖,每一块都刻着《水经注》的残句。
腰间赤霄令被换上大燕的“和阗玉连环佩”,但她知道,真正的调兵令此刻正贴在胸口——那是用楚绣密线绣在鲛绡上的长江布防图,体温稍高便会显形。
“见过皇后娘娘。”
魏昭仪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刃,苏挽月抬头,便见华服女子扶着鎏金香炉款步而来。
她鬓边簪着南楚特有的“并蒂莲”金步摇,袖口却绣着大燕的“玄鸟纹”,两种纹样在衣料上诡异地交织。
“昭仪客气了。”
苏挽月福身,指尖划过对方手腕时,触到一片薄茧——那是常年握匕首的痕迹。
魏昭仪忽然轻笑,指尖掠过她耳垂:“妹妹的楚云纹绣得真好,听闻南楚皇室的绣线里都掺着金丝,能在月光下显字?”
话音未落,便有内侍捧着漆盘闯入:“启禀陛下,黄河下游急报,瓠子决口处又溃堤了!”
殿内哗然,苏挽月看见萧承煜从龙椅上站起,玄铁铠甲在晨光中闪过冷光,却在与她目光相接时,喉结轻轻滚动。
“臣妾曾随父习过水利,”她踏前半步,袖中水文图的边角露出半寸,“若陛下允许,臣妾愿往尚书省查阅河防图籍。”
殿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魏昭仪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公主初入宫廷,便要干涉朝政?”
萧承煜却忽然冷笑:“也好,让南楚公主见识下大燕的水患。”
他甩袖时,铠甲上的《孙子兵法》铭文划过苏挽月眼前,停在“兵形象水”四字上。
她忽然明白,这是试探,也是邀约——他要她在朝堂上露出破绽。
尚书省的档案室里,灰尘在光束中浮沉。
苏挽月翻开积满尘埃的《河渠志》,指尖划过“元康三年黄河改道”的记载,忽然在页脚发现极小的朱砂批注:“魏氏私扣治河银十万两”。
抬头时,却见顾怀瑾正站在雕花门外,袖中露出半幅蜀锦,纹样正是南楚“鸿雁衔枝”。
“公主可曾听说,”他缓步走近,声音轻如落雪,“大燕的黄河堤坝,每三丈便有魏氏的监工?”
苏挽月指尖摩挲着书页上的水渍痕迹,那是长期被泪水浸泡的印记:“顾相是要告诉我,治河必先治贪?”
窗外忽然传来钟鼓之声,晨朝提
前结束。
苏挽月抱着《河渠志》转身,正撞见萧承煜站在廊下,手中把玩着她遗落的楚云纹帕子。
他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琉璃簪上——那是南楚太后的遗物,簪头雕着十二道水波纹,对应长江十二险滩。
“公主对治河倒是上心。”
他的声音混着沉水香,帕子忽然被塞进她掌心,上面多了道指甲划出的痕迹,正是瓠子决口的方位。
苏挽月忽然福身:“臣妾听闻,大燕王上铠甲上的星象图,能夜观水文?”
他挑眉,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触到她颤抖的睫毛:“苏挽月,你到底是来和亲的,还是来挖大燕的墙脚?”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后薄纱,那里藏着用楚绣刺的“通天河”三个字。
她忽然抬头,眼中映着他铠甲上破碎的月光:“王上若怕墙脚被挖,为何又默许顾相给我治河图?”
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像倒计时的鼓点。
萧承煜忽然退后半步,铠甲相撞发出清响:“三日后随朕去黄河大堤。”
转身时,玄铁护腕擦过她胸前,她听见他极低的声音:“若治不好水患,便把你扔进决口处祭河。”
夜幕降临,椒房殿的炭盆烧得通红。
苏挽月看着阿蝉将楚绣香囊悬在帐中,纹样是“缠枝莲”——代表粮草动向。
忽然有夜风掀起帘幕,一片枯黄的柳树叶飘落在案头,叶脉上用朱砂写着:“魏氏今晚子时三刻动手”。
她摸向枕边的赤霄令,却发现玉佩松动——有人动过机关。
指尖轻按螭龙眼,暗格弹出半片碎玉,正是白天在尚书省发现的治河银证据。
窗外传来衣袂破空声,三道黑影翻上屋檐,袖口绣着北狄的“狼首纹”。
“阿蝉,去请王上。”
她吹灭烛火,在黑暗中展开璇玑图残页。
当第一支毒箭射穿窗纸时,她已算准方位,赤霄令的螭龙纹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挑落刺客手中短刀。
刀刃落地时,她看清刀柄刻着魏氏私印。
殿门轰然推开,萧承煜带着暗卫闯入,却见苏挽月倚在窗前,指尖捏着半片碎玉,衣袂上染着刺客的黑血。
她忽然轻笑,将碎玉递给他:“王上可是来祭河的?
臣妾倒觉得,该祭的是这贪墨的河。”
他盯着碎玉上的魏氏印记,眼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忽然扯下自己的玄铁护腕,露出小臂
上狰狞的烧伤——那是五年前黄河决口时留下的。
“苏挽月,”他声音沙哑,“你最好真的能治好水患,否则朕不仅要祭河,还要祭你南楚的宗庙。”
更漏声中,他甩袖离去,护腕上的《孙子兵法》铭文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苏挽月摸着案头那片柳树叶,叶脉的走向竟与黄河支流一模一样。
她知道,顾怀瑾的暗示,萧承煜的威胁,魏昭仪的刺杀,都只是这场金銮局的序章。
三日后的黄河大堤,秋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
苏挽月望着浊浪滔天的河面,忽然明白萧承煜铠甲为何总带着铁锈味——那是被洪水浸泡的痕迹。
他站在她身侧,玄色披风猎猎作响,像座沉默的铁碑。
“公主的治河策,何时能拿出来?”
他望着远处正在崩塌的堤坝,声音里藏着隐痛。
苏挽月解开锦囊,取出用楚绣丝线绘制的“通天河”图纸,每一道红线都穿过魏氏监工的地段:“王上可敢,先斩了堤坝上的魏氏爪牙?”
他忽然转身,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她看见他铠甲下的中衣,领口处绣着极小的“禹王锁蛟”纹——那是大燕皇室祈河安的图腾。
指尖划过图纸上的“分水闸”,她忽然轻声道:“治水如治人,要剜去腐肉,才能让新血流通。”
堤坝下传来百姓的哭嚎,一个孩童被洪水卷走,正在浪头里沉浮。
苏挽月来不及多想,提起裙摆便往河里跳,却被萧承煜一把拽住。
他的玄铁铠甲硌得她生疼,却见他已甩脱披风,露出里面精壮的小臂,烧伤在阳光下狰狞如活物。
“抓住!”
他将她推向岸边的柳树,自己却跃入洪流。
苏挽月看着他在浪涛中起伏,铠甲的重量让他下沉,却仍死死抓住孩童的手腕。
当他被暗卫拖上岸时,玄铁铠甲已被泥沙染成土色,怀里的孩子还在抽噎。
“王上!”
她跪下身,看见他小臂的旧伤裂开,鲜血混着泥沙流下。
他却忽然笑了,笑得比黄河水更冷:“苏挽月,你现在知道了吧?
大燕的帝王,从来不是坐在龙椅上的,而是泡在这泥水里的。”
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南楚的江河,是百姓的江河。”
指尖抚过他铠甲上的《孙子兵法》,停在“视卒如婴儿”那句。
从袖中取出金疮药,她忽然抬头:
“王上可愿信我一次?
让我用南楚的法子,治这大燕的河。”
风卷着黄沙掠过堤坝,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萧承煜望着她眼中倒映的黄河,忽然发现,她的瞳孔竟像河水般,藏着无数漩涡与暗涌。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递来的药瓶,掌心的老茧擦过她的指尖:“好,朕给你三个月。
若治不好——便拿我去祭河。”
她替他说完,指尖在图纸上点出最后一处:“但在此之前,王上要做两件事——第一,罢黜魏氏在河防的所有官职;第二,”她抬头,望着远处魏昭仪的车驾正朝堤坝驶来,“让臣妾入住昭阳殿。”
<他挑眉,忽然明白她的用意。
昭阳殿毗邻御书房,更是当年大燕皇后的居所。
魏昭仪的脸色在车帘掀开的瞬间变得惨白,苏挽月看见她袖中露出半截银簪,簪头雕着北狄的狼首。
黄河水在脚下咆哮,苏挽月摸着腰间重新戴上的赤霄令,忽然听见萧承煜在耳边低语:“苏挽月,你这步棋,下得比黄河水还险。”
她望着他铠甲上斑驳的锈迹,忽然发现,那些铁锈竟组成了北斗的形状——就像他们初次相遇时,她算准的追兵方位。
暮色中的堤坝上,两人的影子渐渐重叠。
苏挽月知道,从她踏入金銮殿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而萧承煜,这个被洪水与仇恨锻造的帝王,终将在这场治河的博弈中,明白“折腰”从来不是屈服,而是为了看清,江河之下,藏着怎样的众生。
第三章 赤霄劫昭阳殿的飞檐上,铜铃在深夜里发出细碎的清响。
苏挽月看着阿蝉将新绣的“缠枝莲”香囊挂在博山炉上,淡青烟雾顺着莲花纹路盘旋上升,在月光下拼出“魏氏运粮改道”的字样——这是楚绣谍报的“烟语术”,需用南楚特有的芷草香配合针法才能显形。
“公主,顾相爷送来的河工图,夹着这个。”
阿蝉递上半幅残破的蜀锦,边缘绣着三簇未开的梅蕊——这是南楚水师“暗潮营”的联络信号。
苏挽月指尖划过梅枝,触感异样,撕下表面锦缎,露出底下用鱼鳔胶绘制的长江暗礁图,某处礁石群旁用朱砂点着“亥时三刻”。
更漏刚过子时,殿后角门传来三声猫叫。
苏挽月披着大燕赏赐的云
锦披风,暗纹在月光下隐现玄鸟展翅,却在领口处绣着极小的楚云纹——这是她暗中让绣娘改动的,两种纹样在衣料经纬间博弈,恰似她与萧承煜的关系。
“见过公主。”
阴影里闪出个灰衣男子,正是南楚“暗潮营”的统领江临。
他单膝跪地,呈上的木盒里躺着半枚赤霄令:“楚王临终前,将赤霄令一分为二,公主手中的可调长江水师,这半枚……”他声音低沉,“可启南楚十二座藏兵洞。”
苏挽月指尖抚过令身螭龙的断爪,忽然明白父亲为何要她带着残破的赤霄令和亲——完整的调兵令只会让萧承煜忌惮,而这半枚带着缺憾的令牌,反而成了她暗中布局的棋子。
“告诉江将军,”她将木盒推入暗格,“藏兵洞暂且按兵不动,除非……”除非大燕铁骑真的踏破长江。
破晓时分,昭阳殿外来了八名绣女,为首者腕间戴着魏氏的“狼首镯”。
苏挽月看着她们捧着的大燕礼服,金丝线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却在袖口接缝处发现极细的北狄文字——是诅咒水神的巫咒。
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衣领处的“禹王锁蛟”纹:“劳烦昭仪费心,只是这纹样……”她扯下一片金线,露出底下绣着的南楚“镇河兽”,“怕是触了黄河水神的忌讳?”
绣女们面面相觑时,殿外忽然传来通报:“陛下驾到。”
萧承煜穿着常服,腰间未佩玄铁铠甲,却别着柄刻满水文的青铜剑——正是当年大燕太子战死时的佩剑“苍兕”。
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礼服,落在苏挽月腕间的赤霄令上:“公主这是要抗旨?”
“臣妾只是觉得,”她提起被扯碎的衣襟,露出底下绣着的“通天河”工程图,“与其在礼服上绣这些劳什子,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堤坝上。”
萧承煜忽然走近,指尖划过她腕间红痕——那是昨夜试针楚绣谍报时扎伤的。
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哑:“随朕去尚书省,魏氏弹劾你私通南楚水师。”
尚书省的议事殿里,魏氏党羽拍着案几上的“证据”:半幅绣着长江暗礁的蜀锦。
苏挽月扫过所谓的“密信”,忽然轻笑出声:“诸位大人可知,这三簇梅蕊在南楚绣样里,代表的是冬梅报春,是民间给治水官员的祈福纹?”
她展开自己的衣袖,内侧绣着相同纹样,却在花蕊处藏着极小的黄河经纬度,“若真要私通,岂会用如此明显的纹样?”
殿中议论声渐低,萧承煜忽然抽出“苍兕”剑,剑身映出苏挽月冷静的眉眼:“魏大人说这是密信,那便请解释——”剑尖点在梅枝的某处结节,“为何此处的针脚,竟与《河渠志》里记载的瓠子决口方位分毫不差?”
魏氏官员面色惨白,苏挽月趁机呈上“通天河”规划图,每一处堤坝加固点都用楚绣的“鱼鳞纹”标出,暗合水流冲击的角度:“王上,臣妾建议在黄河故道修建分水闸,既可分流洪水,又能灌溉良田。”
她指尖划过图上的“昭阳闸”,恰好位于魏氏粮仓上方,“只是所需木料,必须从南楚的蜀地运来,那里的沉水樟木可抵十年水蚀。”
萧承煜盯着图上的“昭阳闸”,忽然想起她入住昭阳殿那晚,曾在窗前看了整夜的星象。
他忽然冷笑:“魏卿家不是说南楚公主居心叵测?
如今她愿用南楚的木料治水,倒要看看——”目光扫过魏氏众人,“你们到底怕什么?”
退朝后,萧承煜忽然抓住苏挽月的手腕,将她拽进无人的偏殿。
青铜灯台上的烛火跳动,映得他眼底翻涌着暗潮:“你早就知道魏氏会拿蜀锦做文章,所以故意在礼服上绣相同纹样?”
他的拇指擦过她腕间的赤霄令,触感异样,忽然用力一掰——令身应声而开,露出内侧的长江布防图。
苏挽月屏息看着他瞳孔骤缩,知道这半枚赤霄令的秘密,终于在此刻揭晓。
“萧承煜,”她忽然抬头,“你以为我来和亲,只是为了苟活?”
指尖划过布防图上的“赤壁港”,“南楚的江河,从来不是用来打仗的,而是用来养百姓的。”
他忽然松开手,赤霄令跌在地上发出清响。
她看见他转身时,常服下露出的中衣领口,那道“禹王锁蛟”纹比铠甲上的更清晰,仿佛要将他与这滔滔河水永远锁在一起。
“三日后随朕去蜀地,”他的声音混着烛泪的苦涩,“若能运来沉水樟木,朕便信你一次。”
蜀地的栈道上,秋风卷着落叶掠过车轮。
苏挽月看着车窗外陡峭的山壁,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惊叫——运送沉水樟木的车队遭遇山匪
,为首者戴着北狄狼首面具。
她掀开帘子,便见萧承煜已提剑冲上前,玄铁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在挥剑时露出破绽——他的左臂因旧伤无法全力施为。
“小心左侧!”
她甩出袖中银针,击中偷袭者的手腕。
萧承煜诧异地回望,却见她已跃下车,赤霄令在手中划出银弧,竟用南楚水师的“破浪三式”与山匪周旋。
当最后一名山匪倒地时,她扯下对方的面具,露出魏氏私兵的刺青。
“王上可看清了?”
她擦着令身上的血迹,“这是魏氏养的死士,专门劫杀治河物资。”
萧承煜盯着地上的刺青,忽然想起方才她挥剑时,袖口露出的“镇河兽”纹与他铠甲上的“禹王锁蛟”竟隐隐呼应。
蜀地的深夜,篝火在江边跳动。
苏挽月坐在沉水樟木堆旁,看着萧承煜独自站在江边,铠甲映着粼粼波光。
她忽然想起在破庙那晚,他问她是否会弃家国于不顾,如今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明白,他们都被家国的重负压得弯了腰,却又在这弯腰时,看见彼此眼中的江河。
“苏挽月,”他忽然转身,手中捧着块刻着水文的木牍,“这是蜀地百姓送的河伯符,说能保水患不侵。”
木牍上刻着的,正是南楚“镇河兽”与大燕“禹王锁蛟”交缠的纹样。
她接过时,发现木牍背面刻着极小的字:“河伯娶妇,不如娶卿。”
夜风掀起她的鬓发,她忽然轻笑,将木牍系在腰间赤霄令旁:“王上可知,南楚有个传说,”指尖划过交缠的纹样,“当镇河兽与锁蛟相遇,河水便会分出清浊,清者润良田,浊者洗铅华。”
他望着她眼中倒映的篝火,忽然伸手,替她摘下鬓边的落叶。
指尖相触的瞬间,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起一江寒鸦。
苏挽月知道,蜀地之行不仅运来了沉水樟木,更让萧承煜看到了魏氏的背叛,还有——她藏在赤霄令下的,那颗与他同样为江河跳动的心。
回到京城的第三日,“通天河”工程正式开工。
苏挽月站在昭阳殿的露台上,看着宫墙外的民工队伍,忽然发现领头者袖口绣着“鸿雁衔枝”——是顾怀瑾安排的暗桩。
阿蝉捧着新制的礼服走来,这次的楚云纹与玄鸟纹终于和谐地绣在一起,领口处还绣着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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