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披风,暗纹在月光下隐现玄鸟展翅,却在领口处绣着极小的楚云纹——这是她暗中让绣娘改动的,两种纹样在衣料经纬间博弈,恰似她与萧承煜的关系。
“见过公主。”
阴影里闪出个灰衣男子,正是南楚“暗潮营”的统领江临。
他单膝跪地,呈上的木盒里躺着半枚赤霄令:“楚王临终前,将赤霄令一分为二,公主手中的可调长江水师,这半枚……”他声音低沉,“可启南楚十二座藏兵洞。”
苏挽月指尖抚过令身螭龙的断爪,忽然明白父亲为何要她带着残破的赤霄令和亲——完整的调兵令只会让萧承煜忌惮,而这半枚带着缺憾的令牌,反而成了她暗中布局的棋子。
“告诉江将军,”她将木盒推入暗格,“藏兵洞暂且按兵不动,除非……”除非大燕铁骑真的踏破长江。
破晓时分,昭阳殿外来了八名绣女,为首者腕间戴着魏氏的“狼首镯”。
苏挽月看着她们捧着的大燕礼服,金丝线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却在袖口接缝处发现极细的北狄文字——是诅咒水神的巫咒。
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衣领处的“禹王锁蛟”纹:“劳烦昭仪费心,只是这纹样……”她扯下一片金线,露出底下绣着的南楚“镇河兽”,“怕是触了黄河水神的忌讳?”
绣女们面面相觑时,殿外忽然传来通报:“陛下驾到。”
萧承煜穿着常服,腰间未佩玄铁铠甲,却别着柄刻满水文的青铜剑——正是当年大燕太子战死时的佩剑“苍兕”。
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礼服,落在苏挽月腕间的赤霄令上:“公主这是要抗旨?”
“臣妾只是觉得,”她提起被扯碎的衣襟,露出底下绣着的“通天河”工程图,“与其在礼服上绣这些劳什子,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堤坝上。”
萧承煜忽然走近,指尖划过她腕间红痕——那是昨夜试针楚绣谍报时扎伤的。
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哑:“随朕去尚书省,魏氏弹劾你私通南楚水师。”
尚书省的议事殿里,魏氏党羽拍着案几上的“证据”:半幅绣着长江暗礁的蜀锦。
苏挽月扫过所谓的“密信”,忽然轻笑出声:“诸位大人可知,这三簇梅蕊在南楚绣样里,代表的是冬梅报春,是民间给治水官员的祈福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