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狰狞的烧伤——那是五年前黄河决口时留下的。
“苏挽月,”他声音沙哑,“你最好真的能治好水患,否则朕不仅要祭河,还要祭你南楚的宗庙。”
更漏声中,他甩袖离去,护腕上的《孙子兵法》铭文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苏挽月摸着案头那片柳树叶,叶脉的走向竟与黄河支流一模一样。
她知道,顾怀瑾的暗示,萧承煜的威胁,魏昭仪的刺杀,都只是这场金銮局的序章。
三日后的黄河大堤,秋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
苏挽月望着浊浪滔天的河面,忽然明白萧承煜铠甲为何总带着铁锈味——那是被洪水浸泡的痕迹。
他站在她身侧,玄色披风猎猎作响,像座沉默的铁碑。
“公主的治河策,何时能拿出来?”
他望着远处正在崩塌的堤坝,声音里藏着隐痛。
苏挽月解开锦囊,取出用楚绣丝线绘制的“通天河”图纸,每一道红线都穿过魏氏监工的地段:“王上可敢,先斩了堤坝上的魏氏爪牙?”
他忽然转身,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她看见他铠甲下的中衣,领口处绣着极小的“禹王锁蛟”纹——那是大燕皇室祈河安的图腾。
指尖划过图纸上的“分水闸”,她忽然轻声道:“治水如治人,要剜去腐肉,才能让新血流通。”
堤坝下传来百姓的哭嚎,一个孩童被洪水卷走,正在浪头里沉浮。
苏挽月来不及多想,提起裙摆便往河里跳,却被萧承煜一把拽住。
他的玄铁铠甲硌得她生疼,却见他已甩脱披风,露出里面精壮的小臂,烧伤在阳光下狰狞如活物。
“抓住!”
他将她推向岸边的柳树,自己却跃入洪流。
苏挽月看着他在浪涛中起伏,铠甲的重量让他下沉,却仍死死抓住孩童的手腕。
当他被暗卫拖上岸时,玄铁铠甲已被泥沙染成土色,怀里的孩子还在抽噎。
“王上!”
她跪下身,看见他小臂的旧伤裂开,鲜血混着泥沙流下。
他却忽然笑了,笑得比黄河水更冷:“苏挽月,你现在知道了吧?
大燕的帝王,从来不是坐在龙椅上的,而是泡在这泥水里的。”
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南楚的江河,是百姓的江河。”
指尖抚过他铠甲上的《孙子兵法》,停在“视卒如婴儿”那句。
从袖中取出金疮药,她忽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