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可愿信我一次?
让我用南楚的法子,治这大燕的河。”
风卷着黄沙掠过堤坝,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萧承煜望着她眼中倒映的黄河,忽然发现,她的瞳孔竟像河水般,藏着无数漩涡与暗涌。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递来的药瓶,掌心的老茧擦过她的指尖:“好,朕给你三个月。
若治不好——便拿我去祭河。”
她替他说完,指尖在图纸上点出最后一处:“但在此之前,王上要做两件事——第一,罢黜魏氏在河防的所有官职;第二,”她抬头,望着远处魏昭仪的车驾正朝堤坝驶来,“让臣妾入住昭阳殿。”
<他挑眉,忽然明白她的用意。
昭阳殿毗邻御书房,更是当年大燕皇后的居所。
魏昭仪的脸色在车帘掀开的瞬间变得惨白,苏挽月看见她袖中露出半截银簪,簪头雕着北狄的狼首。
黄河水在脚下咆哮,苏挽月摸着腰间重新戴上的赤霄令,忽然听见萧承煜在耳边低语:“苏挽月,你这步棋,下得比黄河水还险。”
她望着他铠甲上斑驳的锈迹,忽然发现,那些铁锈竟组成了北斗的形状——就像他们初次相遇时,她算准的追兵方位。
暮色中的堤坝上,两人的影子渐渐重叠。
苏挽月知道,从她踏入金銮殿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而萧承煜,这个被洪水与仇恨锻造的帝王,终将在这场治河的博弈中,明白“折腰”从来不是屈服,而是为了看清,江河之下,藏着怎样的众生。
第三章 赤霄劫昭阳殿的飞檐上,铜铃在深夜里发出细碎的清响。
苏挽月看着阿蝉将新绣的“缠枝莲”香囊挂在博山炉上,淡青烟雾顺着莲花纹路盘旋上升,在月光下拼出“魏氏运粮改道”的字样——这是楚绣谍报的“烟语术”,需用南楚特有的芷草香配合针法才能显形。
“公主,顾相爷送来的河工图,夹着这个。”
阿蝉递上半幅残破的蜀锦,边缘绣着三簇未开的梅蕊——这是南楚水师“暗潮营”的联络信号。
苏挽月指尖划过梅枝,触感异样,撕下表面锦缎,露出底下用鱼鳔胶绘制的长江暗礁图,某处礁石群旁用朱砂点着“亥时三刻”。
更漏刚过子时,殿后角门传来三声猫叫。
苏挽月披着大燕赏赐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