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邹犷裴砚的其他类型小说《边关不渡邹犷裴砚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驴定胜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血染花嫁。我的嫁衣是血染的。不是朱砂染就的喜庆,而是真真切切浸透了鲜血。当那匹受惊的战马撞上花轿时,我藏在袖中的匕首已经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若那飞扬的马蹄再近半寸,此刻溅在鸾凤刺绣上的就该是我的血。“新娘子见血光,不吉利啊!”喜婆的尖叫刺破长街。轿帘被劲风掀起,我看见那个罪魁祸首高踞马上。玄铁铠甲映着冬日惨白的阳光,他腰间五六个香囊随战马人立而起叮当作响,像在嘲弄我这场荒唐的婚事。“邹将军!这是裴尚书家的花轿!”喜婆扑上来拽他缰绳。原来他就是邹犷。那个父亲提起时总会皱眉的浪荡将军,据说他每打胜仗就要收个姑娘的香囊,西北大营里还养着七八个胡姬。此刻他正用马鞭挑着我的盖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我苍白的脸。“裴砚好福气。”他忽然俯身凑...
《边关不渡邹犷裴砚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第一章血染花嫁。
我的嫁衣是血染的。
不是朱砂染就的喜庆,而是真真切切浸透了鲜血。
当那匹受惊的战马撞上花轿时,我藏在袖中的匕首已经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若那飞扬的马蹄再近半寸,此刻溅在鸾凤刺绣上的就该是我的血。
“新娘子见血光,不吉利啊!”
喜婆的尖叫刺破长街。
轿帘被劲风掀起,我看见那个罪魁祸首高踞马上。
玄铁铠甲映着冬日惨白的阳光,他腰间五六个香囊随战马人立而起叮当作响,像在嘲弄我这场荒唐的婚事。
“邹将军!
这是裴尚书家的花轿!”
喜婆扑上来拽他缰绳。
原来他就是邹犷。
那个父亲提起时总会皱眉的浪荡将军,据说他每打胜仗就要收个姑娘的香囊,西北大营里还养着七八个胡姬。
此刻他正用马鞭挑着我的盖头,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我苍白的脸。
“裴砚好福气。”
他忽然俯身凑近,带着铁锈味的呼吸拂过我耳垂,“可惜了这把青丝……”银光闪过,我的匕首已经抵住他咽喉。
盖头飘落时,全城百姓都看见新嫁娘与将军刀锋相贴的艳闻。
喜婆当场昏死过去。
邹犷却笑了。
他脖颈前倾让刀刃陷进皮肉,血珠顺着寒铁纹路滚到我虎口,烫得惊人。
“沈家小姐的袖里刀,”他舔掉自己颈间血迹,“比传闻更带劲。”
远处传来迎亲的唢呐声。
我猛地收刀,金线绣的鸳鸯已经被血染透翅膀。
邹犷突然用马鞭缠住我手腕,在百姓的惊呼中将个冰凉物件塞进我掌心。
“赔你的盖头。”
他调转马头时,我闻见铁甲缝隙里飘出的曼陀罗香。
摊开手掌,是半枚染血的狼牙。
花轿重新抬起时,我听见军队远去的马蹄声如雷。
陪嫁丫鬟青杏抖着手给我补胭脂:“小姐,姑爷他……不必说了。”
我摩挲着袖中狼牙,方才划破的喜轿帘隙里,正飘进小厮的窃窃私语。
“少爷说洞房夜不必等他。”
裴府的红烛烧到子夜时,我终于扯下了霞帔。
青杏哭着拦我剪嫁衣的手:“小姐使不得!
这苏绣要绣三年……”金剪“咔嚓”绞碎并蒂莲纹样。
我望着铜镜里凤冠下的自己,忽然想起邹犷那句话。
他说可惜,可惜什么?
可惜这青丝终要盘成妇人髻?
还是可惜我终究成了裴家笼中雀?
窗
外传来打更声,三更天了。
我摸出狼牙对着烛光细看,齿尖处刻着个歪扭的“犷”字,像是少年人笨拙的手笔。
这定是他贴身之物,却随手给了个陌路新娘。
前院突然传来喧哗。
我赤足奔到廊下,听见管事喝骂:“将军自重!
这是……本将来讨杯喜酒。”
邹犷的声音混着铠甲碰撞声刺破夜色,“怎么,裴砚连交杯酒都舍不得喝?”
我攥紧栏杆,木刺扎进掌心。
他竟敢夜闯尚书府!
月光下那袭染血的战袍格外刺目,腰间又多了个鹅黄香囊。
青杏突然拽我衣袖:“小姐快看!”
邹犷身后跟着十几个伤痕累累的士兵,有人断臂处还渗着血。
他解下酒囊泼洒在青石板上:“今日阵亡的二十七位弟兄,喝不到裴大人的喜酒了。”
“邹犷!”
裴家总管暴喝,“你纵马惊轿在前,夜闯官邸在后……本将这就去刑部自首。”
邹犷转身时,铠甲扫落满案合卺杯,“顺便问问,裴侍郎新婚夜不去边关督军,躲在温柔乡里……啪!”
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院中。
手掌火辣辣地疼,邹犷脸上慢慢浮起红痕。
所有人都僵住了,包括举着火把的裴府家丁。
“沈知意。”
邹犷舔着嘴角念我名字,像在品尝某种鲜果,“好名字。”
他忽然抓住我打人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个炽热的吻烙在腕间。
那里还留着白天他马鞭缠绕的红痕。
“明日卯时出征。”
他的唇擦过我掌心,“来送我,给你看场好戏。”
裴府大门轰然关闭时,我望向妆台上被剪碎的嫁衣。
鲜红的碎片里,那枚狼牙正泛着幽光。
第二章深宅囚雀。
裴家的晨钟敲了三响,我仍坐在铜镜前,指尖摩挲着那枚染血的狼牙。
昨夜邹犷留下的半块虎符还藏在枕下,像一团烧红的炭,烫得我整夜未眠。
青杏端着铜盆进来时,眼圈还是红的,她低声道:“小姐,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我冷笑。
新婚夜独守空房,第二日却要像个乖顺的媳妇一样去拜见婆婆?
我盯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忽然抓起剪子,“咔嚓”一声绞断了鬓边一缕青丝。
“小姐!”
青杏惊呼。
“就说我病了。”
我将断发丢进炭盆,看着它蜷曲成灰,“病得起不来床。”
青杏咬着唇不敢反
驳,可门外的嬷嬷却已经不耐烦地叩门:“少夫人,老夫人等着呢。”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裴家的祠堂阴冷得像座冰窖。
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眼皮都不抬一下:“新妇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学会规矩。”
我跪在蒲团上,膝盖被青砖硌得生疼。
“砚儿公务繁忙,昨夜未能归家,你该体谅。”
她终于抬眼看我,目光如刀,“而不是闹得满城风雨。”
我攥紧了袖中的狼牙。
原来如此。
邹犷夜闯裴府的事已经传开了,他们觉得是我招来的祸事。
“儿媳知错。”
我低头,声音柔顺,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老夫人冷哼一声,示意身旁的嬷嬷:“带她去佛堂抄经,静一静心。”
佛堂的窗户被钉死了,只留一线天光。
我跪在案前抄写《女戒》,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像一团团化不开的血。
门外传来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听说昨夜邹将军是为了少夫人来的……嘘!
小声点!
少爷今早回府,脸色难看得很……”笔尖猛地折断。
我盯着纸上洇开的墨迹,忽然想起邹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他说:“明日卯时出征,来送我,给你看场好戏。”
可我现在被困在这里,连院门都出不去。
傍晚,裴砚终于出现了。
他站在佛堂门口,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冷淡的声音:“起来吧。”
我扶着酸麻的膝盖起身,还未站稳,他已经转身往外走,丢下一句:“前线军情紧急,我过几天也要启程。”
我愣住。
他停下脚步,侧头瞥我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怎么,舍不得?”
我沉默。
他忽然逼近一步,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沈知意,你最好安分。”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可眼神却冷得像冰。
“否则——”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我不介意让你守一辈子活寡。”
我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好啊。”
他皱眉。
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后退一步,柔声道:“夫君一路顺风。”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夜深了。
我躺在床上,听着府里渐渐安静下来。
青杏已经睡熟,我悄悄起身,从枕下摸出那枚狼牙。
邹犷的军队卯时
出征,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我换上丫鬟的衣裳,轻手轻脚推开窗户。
夜风灌进来,带着初冬的寒意,我深吸一口气,翻出了院子。
城外的军营灯火通明。
我躲在树后,看着士兵们列队集结,火把的光映在铠甲上,像一片流动的血海。
邹犷站在高台上,正在训话,声音远远传来,带着沙哑的笑意。
“兄弟们,这一仗,咱们要么凯旋,要么埋骨!”
士兵们齐声高呼,震得地面都在颤动。
我攥紧了手中的狼牙,心跳如擂鼓。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夫人果然来了。”
我猛地回头——邹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铠甲上还沾着夜露,琥珀色的眸子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你……”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勾唇一笑,忽然伸手将我拉进怀里,铁锈的气息瞬间包围了我。
“走,带你看戏。”
第三章营帐惊鸿。
晨雾还未散尽,我的马车已经碾过官道上冻结的泥泞。
青杏抱着装满冬衣的包袱,忧心忡忡地望着我:“小姐,老夫人若知道您私自出府……那就让她知道。”
我掀开车帘,让寒风灌进来刺痛脸颊,“横竖都是要罚跪祠堂的。”
车轮碾过碎石,我摩挲着袖中那枚狼牙。
三个月了,裴府的高墙几乎将我逼疯,直到前线传来军报说裴砚染了风寒。
“少夫人体恤夫君,亲自送冬衣去军营”——多么完美的借口。
营地辕门出现在视野里时,我的指尖已经掐进掌心。
守卫的长枪交叉拦住去路:“军营重地,女眷止步。”
“尚书府少夫人。”
我亮出裴家玉牌,故意让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青紫的掐痕,“给侍郎大人送药。”
守卫犹豫间,营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马蹄声由远及近,玄铁铠甲反射着刺目的阳光,我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那股混着血腥气的曼陀罗香,早在梦里就闻熟了。
“放行。”
邹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本将亲自带路。”
他的马鞭轻轻一挑,我怀中的包袱便落进他怀里。
这个动作让守卫们交换了暧昧的眼神,我假装没看见他们偷瞄我手腕的视线。
“将军自重。”
我压低声音,“我是裴……知道。”
他突然俯身,热气喷在我耳畔,“所以才要亲自盯着你。”
他领着我穿
过营地时,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
有人吹口哨,有人窃笑,更有甚者故意将水泼在我必经之路上。
邹犷的马鞭突然凌空抽响,惊起一片鸦。
“再乱看,”他笑着舔了舔虎口溅到的血珠,“眼珠子喂狼。”
营帐比想象中更简陋。
裴砚的榻前连个伺候的小厮都没有,药碗倒扣在矮几上,已经结了层薄霜。
我伸手探他额头,却被他猛地攥住手腕。
“你来干什么?”
裴砚眼底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看我死了没有?”
我沉默地取出冬衣,却被他一把掀翻。
狐裘滚落在地,露出夹层里我亲手缝的护心镜。
“带着你的假惺惺滚回……”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
帐外传来脚步声,邹犷拎着酒囊晃进来,靴底还沾着新鲜的血迹:“裴大人好大的火气。”
他故意用马鞭挑开我落在地上的狐裘,“啧啧,这针脚……滚出去!”
裴砚抓起药碗砸过去。
邹犷偏头躲开,碎瓷在他颈侧擦出一道血痕。
他浑不在意地抹了把血,突然将我拽到身后:“传军医!
裴大人咳血了。”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裴砚。
他挣扎着要起身,却栽倒在榻沿。
我下意识去扶,却被邹犷拦住。
他背对着裴砚,用口型对我说:“出去。”
寒风刮得旌旗猎猎作响。
我站在主帐外,听着里面裴砚的怒吼和邹犷的冷笑。
直到军医匆匆赶来,邹犷才掀帘而出,脸上多了道新鲜的抓痕。
“他故意的。”
邹犷突然说,“那碗药里掺了寒食散。”
我心头一跳。
寒食散能让人短时间内精神振奋,代价却是掏空元气。
裴砚从来惜命,怎么会……箭矢破空声打断思绪。
邹犷猛地将我扑倒在地,一支黑羽箭深深钉入我们身后的立柱。
他翻身而起时,我看到有血从他铠甲缝隙里渗出来。
“回帐里去!”
他抽刀劈落第二支箭,反手将我推向亲兵,“是胡人的斥候!”
混乱中有人拽着我狂奔。
经过粮草垛时,我瞥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泼油。
还未来得及出声示警,一支火箭已经呼啸着扎进草堆。
“小心!”
我被一股大力撞开。
邹犷的胸膛压下来时,我听见箭矢穿透铠甲的闷响。
热流顺着他的臂甲淌到我脸上,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
将军!”
亲兵们惊呼着围上来。
邹犷却笑了。
他单手拔下肩头的箭,带出一蓬血花溅在我前襟:“夫人若愧疚……”他的唇色开始发白,声音却带着惯常的戏谑,“不如喂我喝药?”
他倒下去时,我摸到满手黏腻。
原来铠甲之下,他早已伤痕累累。
那些深浅不一的旧伤疤,像一幅残缺的疆域图,每一道都诉说着无人知晓的孤勇。
“狼牙...”昏迷前他攥住我的手腕,“戴着它...”我这才发现,他腰间那些招摇的香囊都不见了,唯独系着半枚与我那枚成对的狼牙。
军医处理伤口时,我看见了更触目惊心的真相——邹犷后背有一道新鲜的鞭痕,形状分明是裴家祖传的九节鞭所留。
而裴砚所谓的“风寒”,此刻正精神奕奕地站在帐外冷笑。
“你以为他是为你挡箭?”
裴砚俯身在我耳边低语,“那箭本就是冲他去的。”
我死死攥住狼牙,齿尖刺进掌心。
帐内邹犷在昏迷中皱眉,唇间漏出几声模糊的呓语。
我凑近了听,竟是句残缺不全的:“...知意...快跑...”裴砚的表情瞬间扭曲。
他一把扯过我腕间的狼牙链,却在碰到我皮肤的刹那被烫到似的缩手——那枚染血的狼牙,此刻正散发着诡异的温度。
“妖物!”
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药架。
我趁机夺回狼牙链,在裴砚怨毒的目光中,将它郑重地戴回颈间。
帐外夕阳如血,照得满地狼藉都像铺了层红妆。
邹犷的睫毛在光影中颤动,投下的阴影恰好遮住他眼尾那道陈年旧疤。
我突然很想知道,这道疤背后,又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四章烽火情劫。
邹犷的伤比想象中更重。
军医说,那支箭上淬了毒,再偏一寸就会要了他的命。
我站在营帐外,听着里面传来压抑的闷哼,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少夫人还是回去吧。”
裴砚的亲兵冷着脸挡在我面前,“将军说了,您不该在这儿。”
我抬眼看他,忽然笑了:“是吗?
那你去告诉他,我偏要在这儿。”
亲兵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顶撞。
我绕过他,径直掀开帐帘。
帐内光线昏暗,邹犷赤裸着上身趴在榻上,后背的伤口狰狞可怖,军医正在用烧红的匕首烙烫伤处。
他的额角渗出冷汗,牙
关咬得死紧,却在看见我的瞬间,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夫人这是……心疼了?”
我走到榻边,接过军医手中的药碗:“我来。”
军医犹豫地看向邹犷,后者微微点头。
帐内很快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草药混合的苦涩。
“转过去。”
我命令道。
邹犷挑眉,却还是乖乖翻身。
他的后背肌肉紧绷,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我蘸了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处,听见他倒吸一口冷气。
“疼?”
我问。
“疼死了。”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夫人亲一下就不疼了。”
我用力按了一下伤口,他闷哼一声,却笑得更大声:“够狠,我喜欢。”
我没理他,继续上药。
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他腰侧的一道旧疤,触感粗糙,像是被什么利器贯穿留下的。
“这个怎么来的?”
我问。
邹犷沉默了一会儿,才懒洋洋地回答:“三年前,胡人偷袭边关,我替某个不知好歹的世家子挡了一枪。”
我的手顿住了。
三年前,裴砚确实去过边关。
“后悔吗?”
我轻声问。
邹犷转过头,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明亮:“后悔什么?”
“救了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我的脸颊:“不后悔。”
他的指腹粗糙,带着常年握刀的茧,却莫名让人安心。
我垂下眼,继续给他上药,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迅速收回手。
裴砚的亲兵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少夫人,大人请您过去。”
邹犷冷笑一声,却什么都没说。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跟着亲兵离开。
裴砚的营帐比邹犷的豪华许多,案几上甚至摆着一套完整的茶具。
他坐在主位,手里把玩着一封军报,见我进来,抬了抬眼皮:“坐。”
我站着没动:“有事?”
裴砚放下军报,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听说你亲自给邹犷上药?”
“他为我挡箭,我照顾他,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
裴砚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沈知意,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当然记得,我是你的妻子,裴家的少夫人。”
“那你知
不知道,邹犷是什么人?”
裴砚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他睡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都多,你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
我挣开他的手:“至少他不会在新婚夜丢下我,也不会让我跪祠堂。”
裴砚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他猛地将我推到案几前,军报散落一地。
其中一封掉在我脚边,露出里面夹着的一抹粉色——那是一张胭脂笺,上面写着娟秀的小字。
我弯腰捡起,裴砚却抢先一步夺走,冷笑道:“怎么,你也想学那些女人,给他写情诗?”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裴砚突然将胭脂笺撕得粉碎:“沈知意,别挑战我的耐心。”
那晚之后,裴砚派了亲兵日夜监视我。
我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案,连去伙房取热水都有人跟着。
但邹犷总有办法。
第三天清晨,我在枕头下发现了一张折成方胜的胭脂笺。
展开后,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今夜子时,马厩见。”
我将纸条烧掉,灰烬落在掌心,像一只死去的蝴蝶。
子时的军营静得可怕。
我披着斗篷,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来到马厩。
邹犷已经等在那里,月光下,他的轮廓格外清晰。
“胆子不小。”
他笑着将我拉进阴影里,“不怕被你夫君发现?”
我抬头看他:“你约我来,就为了说这个?”
邹犷低笑,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条狼牙项链,牙尖染着暗红色的血迹,用牛皮绳串着,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戴着它。”
他将项链系在我颈间,“边关无人敢欺你。”
狼牙贴着皮肤,冰凉刺骨,却又很快被我的体温捂热。
我抬头看他:“为什么给我这个?”
邹犷的拇指擦过我的唇:“因为我想让你记住我。”
他的吻落下来时,我没有躲。
第二天,裴砚发现了那条项链。
他盯着我颈间的狼牙,脸色阴沉得可怕:“取下来。”
我站着没动。
裴砚突然伸手,一把扯断项链。
牛皮绳在我后颈勒出一道血痕,狼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踩住狼牙,声音冰冷,“这是邹家的祖传信物,只给未来的妻子。”
我弯腰去捡,裴砚却一脚将狼牙踢开:“沈知意,你真是让我恶心。”
我抬头看他,忽然笑了:“那休了我啊。”
裴
砚的表情瞬间扭曲。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按在墙上:“你以为我不敢?”
我呼吸困难,却还是艰难地说:“你当然敢……但你不会。
休了我,裴家怎么向沈家交代?”
裴砚的手松了一瞬,却又立刻收紧:“你以为邹犷能保护你?”
他凑近我,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我会让他死在前线。”
我猛地推开他:“你敢!”
裴砚冷笑:“你看我敢不敢。”
那天晚上,前线传来急报——胡人大军压境,邹犷被派去最危险的隘口阻击。
我站在营帐外,看着军队整装待发。
邹犷骑在马上,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看见我,微微点头,唇角勾起一抹笑。
我攥紧了手中的狼牙,忽然冲上前,将一样东西塞进他手里。
那是一方绣着曼陀罗的帕子,角落里用金线绣着一个小小的“意”字。
邹犷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定情信物?”
我看着他,轻声道:“活着回来。”
他收起笑容,郑重地将帕子塞进胸前的铠甲里:“等我。”
马蹄声渐远,我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
裴砚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声音冰冷:“满意了?”
我没回答,只是转身离开。
夜风吹过,颈间的勒伤隐隐作痛。
但更痛的,是胸口那个空荡荡的位置。
第五章裂帛之夜。
邹犷离开的第七日,前线传来第一封战报。
我站在裴砚的营帐外,听着里面传来沙盘推演的声响。
传令兵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出来:“……邹将军死守隘口……胡人放火烧山……”我的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帐帘突然掀起,裴砚冷着脸走出来,手里攥着染血的军报。
他看见我,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担心你的姘头?”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手中的军报。
裴砚将纸卷在我眼前晃了晃:“想看?”
他忽然松手,军报掉进泥水里,墨迹晕染开来。
我弯腰去捡,他却一脚踩住:“求我啊。”
雨水顺着我的鬓角滑落,混合着泥土的腥气。
我抬头看他,忽然笑了:“裴砚,你真可怜。”
他的表情瞬间扭曲,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字一顿,“你可怜。”
裴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将我推倒在地,我的后脑撞在石阶上,眼前一阵发黑
。
耳边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沈知意,你别忘了是谁的妻子!”
我躺在泥水里,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雨滴砸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针。
“我当然记得。”
我轻声说,“所以我才觉得你可悲。”
裴砚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最终转身离去。
我慢慢坐起身,捡起那封浸透的军报。
墨迹已经模糊,但隐约能辨认出几个字:“……伤亡惨重……邹将军……”后面的字迹被雨水彻底吞噬。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邹犷站在火海中,铠甲破碎,浑身是血。
他朝我伸出手,掌心躺着那枚狼牙项链。
“戴着它。”
他说,“边关无人敢欺你。”
我想抓住他的手,却扑了个空。
火舌吞没他的身影,只余下一声叹息:“……烧给我。”
我惊醒时,帐外电闪雷鸣。
雨声如注,仿佛要将整个军营淹没。
黑暗中,我摸到枕下的狼牙项链——那日裴砚踩碎后,我偷偷将碎片捡了回来,用丝线重新串好。
断裂处依旧狰狞,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迅速将项链藏好,披衣起身。
“少夫人!”
一个浑身湿透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前线急报!
邹将军他……”我的心跳骤然停滞:“他怎么了?”
士兵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隘口失守……邹将军为掩护撤退,独自断后……然后呢?”
“然后……”士兵抬起头,雨水混着泪水滚落,“胡人放箭……邹将军身中二十七箭……”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听见自己冷静到可怕的声音:“尸首呢?”
“没、没找到……”士兵哽咽道,“火势太大……”我转身走向案几,取出一只锦盒。
盒中是邹犷送我的那方绣着曼陀罗的帕子。
金线绣的“意”字在烛光下微微闪烁。
“带路。”
我说。
雨夜的军营如同鬼域。
我跟着士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中,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泪是雨。
远处传来哀戚的号角声——那是军中祭奠将领的仪式。
“就在前面……”士兵指着火光处,“邹家军都在那儿。”
我加快脚步,却在看清场面的瞬间僵在原地。
数百名邹家军跪在雨中,沉默如铁。
他们面前摆着一副空棺,棺盖上放着邹犷的断剑。
有人发现了我,低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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