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可门外的嬷嬷却已经不耐烦地叩门:“少夫人,老夫人等着呢。”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裴家的祠堂阴冷得像座冰窖。
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眼皮都不抬一下:“新妇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学会规矩。”
我跪在蒲团上,膝盖被青砖硌得生疼。
“砚儿公务繁忙,昨夜未能归家,你该体谅。”
她终于抬眼看我,目光如刀,“而不是闹得满城风雨。”
我攥紧了袖中的狼牙。
原来如此。
邹犷夜闯裴府的事已经传开了,他们觉得是我招来的祸事。
“儿媳知错。”
我低头,声音柔顺,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老夫人冷哼一声,示意身旁的嬷嬷:“带她去佛堂抄经,静一静心。”
佛堂的窗户被钉死了,只留一线天光。
我跪在案前抄写《女戒》,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像一团团化不开的血。
门外传来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听说昨夜邹将军是为了少夫人来的……嘘!
小声点!
少爷今早回府,脸色难看得很……”笔尖猛地折断。
我盯着纸上洇开的墨迹,忽然想起邹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他说:“明日卯时出征,来送我,给你看场好戏。”
可我现在被困在这里,连院门都出不去。
傍晚,裴砚终于出现了。
他站在佛堂门口,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冷淡的声音:“起来吧。”
我扶着酸麻的膝盖起身,还未站稳,他已经转身往外走,丢下一句:“前线军情紧急,我过几天也要启程。”
我愣住。
他停下脚步,侧头瞥我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怎么,舍不得?”
我沉默。
他忽然逼近一步,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沈知意,你最好安分。”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可眼神却冷得像冰。
“否则——”他压低声音,一字一顿,“我不介意让你守一辈子活寡。”
我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好啊。”
他皱眉。
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后退一步,柔声道:“夫君一路顺风。”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夜深了。
我躺在床上,听着府里渐渐安静下来。
青杏已经睡熟,我悄悄起身,从枕下摸出那枚狼牙。
邹犷的军队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