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侯府沈清焰的其他类型小说《地狱爬回来的人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Timc”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被继妹泼了滚茶,父亲罚我雪地长跪。“贱婢所出,也配与嫡妹争辉?”他冷冷道。无人知晓,我怀里那枚生母遗留的火焰纹玉佩正灼灼发烫。当晚,侯府燃起滔天烈焰,烧尽了所有欺辱我的人。火光中,我缓步而出,听见路人惊呼:“她竟毫发无伤!”重生归来,我成了控火的神祇。昔日轻贱我的世家子们跪满长阶,求我赐下一点火星。我垂眸轻笑:“火?我早已玩腻了。”“这次,我要烧的是整个腐朽人间。”---**第一章雪与茶**腊月里的盛京,寒气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鹅毛大雪从铅灰色的天幕纷纷扬扬洒落。永宁侯府后园偏僻的听雪轩外,青石板小径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一个单薄的身影直挺挺地跪在那里。是侯府的大小姐,沈清焰。她身上那件半旧的藕荷色袄子,肩头和后背早已被雪水洇湿,透...
《地狱爬回来的人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我被继妹泼了滚茶,父亲罚我雪地长跪。
“贱婢所出,也配与嫡妹争辉?”
他冷冷道。
无人知晓,我怀里那枚生母遗留的火焰纹玉佩正灼灼发烫。
当晚,侯府燃起滔天烈焰,烧尽了所有欺辱我的人。
火光中,我缓步而出,听见路人惊呼:“她竟毫发无伤!”
重生归来,我成了控火的神祇。
昔日轻贱我的世家子们跪满长阶,求我赐下一点火星。
我垂眸轻笑:“火?
我早已玩腻了。”
“这次,我要烧的是整个腐朽人间。”
---**第一章 雪与茶**腊月里的盛京,寒气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鹅毛大雪从铅灰色的天幕纷纷扬扬洒落。
永宁侯府后园偏僻的听雪轩外,青石板小径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一个单薄的身影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是侯府的大小姐,沈清焰。
她身上那件半旧的藕荷色袄子,肩头和后背早已被雪水洇湿,透出更深的颜色。
刺骨的冷意,顺着膝盖,蛇一样往四肢百骸里钻。
每一次呼吸,都带出长长的白气,迅速消散在凛冽的空气中。
她的脸冻得发青,嘴唇失了血色,微微颤抖。
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了一层细小的冰晶。
面前不远处,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她的继母,如今的侯府主母柳氏。
柳氏披着名贵的狐裘,手里捧着一个精巧的鎏金暖炉,姿态雍容。
她身旁依偎着一个娇艳明媚的少女。
那是柳氏所出的嫡女,沈清芙。
沈清芙穿着一身簇新的海棠红织金锦袄,外罩雪白的狐腋毛斗篷。
小脸被暖炉烘得红扑扑的,眼神里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快意。
一个丫鬟捧着托盘侍立在沈清芙身侧。
托盘上放着一个青花缠枝莲纹的茶盏。
盏口还袅袅地冒着滚烫的热气。
沈清芙伸出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指,姿态优雅地端起那盏茶。
她莲步轻移,走到沈清焰面前。
居高临下。
“姐姐。”
沈清芙的声音又甜又脆,像裹了蜜糖的刀子。
“天寒地冻的,跪着多冷呀。”
她脸上绽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妹妹特意给你端了盏热茶来,暖暖身子。”
话音未落。
她手腕猛地一倾。
盏中滚烫的、近乎沸腾的茶水。
连同里面泡开的茶叶。
毫无预兆地。
对着沈清焰的脸和脖颈。
狠狠泼了下去!
“啊!”
灼痛尖锐地
炸开。
沈清焰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身体下意识地剧烈一颤,差点歪倒。
滚烫的茶水泼在冻僵的皮肤上,那滋味如同滚油浇雪。
脸颊和脖颈瞬间红了一大片。
几片湿漉漉的茶叶粘在皮肤上,狼狈不堪。
雪水混合着茶水流进单薄的领口。
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沈清焰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遏制住扑上去撕碎那张得意笑脸的冲动。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清醒。
“芙儿。”
柳氏的声音适时响起。
带着恰到好处的嗔怪。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小心。”
她款款上前,掏出一方带着浓郁香气的丝帕。
作势要替沈清焰擦拭。
那帕子却只是虚虚地在沈清焰红肿的皮肤边缘拂过。
动作敷衍至极。
“瞧瞧,把姐姐都烫着了。”
柳氏转头看向沈清芙,语气里听不出半分真正的责备。
“母亲教训的是。”
沈清芙撅起嘴,撒娇似的。
“女儿只是想着姐姐冷,心急了些。”
她瞥了一眼沈清焰狼狈痛苦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恶意。
“姐姐不会怪妹妹笨手笨脚的吧?”
沈清焰抬起头。
雪水混着茶水从额发滴落。
模糊了视线。
但那双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直直地看向沈清芙。
那眼神。
冰封的深潭之下。
是压抑到极致的、即将喷发的熔岩。
沈清芙被这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悸。
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随即涌上更浓的恼怒。
“你看什么看!”
她尖声斥道。
“一个贱婢生的下贱胚子!”
“也敢用这种眼神瞪我?”
柳氏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
示意她稍安勿躁。
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端庄温和的假面。
“好了芙儿,少说两句。”
她转向沈清焰。
声音沉了下来。
带着主母不容置疑的威严。
“清焰。”
“你可知错?”
沈清焰没有回答。
只是抿紧了唇。
下颌绷成一条倔强的线。
“身为长姐,不友爱幼妹,反而心生嫉妒,蓄意推搡。”
柳氏的声音不高。
却字字清晰。
带着冰冷的穿透力。
在这落雪的寂静庭院里回荡。
“致使芙儿险些跌入结冰的荷塘。”
“若非下人反应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心肠歹毒,行止不端。”
“你父亲罚你在此思过,已是念在父女情分,格
外开恩!”
沈清焰的胸膛微微起伏。
那所谓的“推搡”,不过是沈清芙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就在一个时辰前。
沈清芙故意在她路过结冰的池塘边时,假意摔倒,尖叫着指控是她推的。
柳氏闻讯而来,不分青红皂白。
父亲……永宁侯沈弘……沈清焰闭了闭眼。
压住心底翻涌的冰冷和绝望。
“怎么?”
柳氏见她沉默,语气更冷。
“你还不服?”
就在这时。
一阵沉稳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雪地的寂静。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回廊尽头。
一个身材高大、身着深紫色云纹锦袍的中年男子。
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
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永宁侯。
沈弘。
他面容方正,蓄着短须。
久居上位的威严刻在眉宇间。
此刻,那威严中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愠怒。
目光扫过雪地里跪着的长女。
看到她脸上、颈上那刺目的红肿和粘着的茶叶。
沈弘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但随即。
那一点微澜便被更深的冷漠覆盖。
他的视线。
更多是落在柳氏和沈清芙身上。
尤其是看到沈清芙依偎在母亲怀里,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模样。
沈弘的怒气似乎更盛。
他径直走到柳氏母女身边。
“侯爷。”
柳氏微微屈膝行礼。
脸上适时地流露出担忧和委屈。
“您怎么来了?
外头风雪大。”
“父亲!”
沈清芙立刻像只受惊的小鸟扑了过去。
声音带着哭腔。
“芙儿好怕……”沈弘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背。
目光再次投向跪在雪地里的沈清焰。
那眼神。
不再仅仅是冷漠。
而是淬了冰的厌恶。
如同在看一件肮脏碍眼的秽物。
“孽障!”
沈弘的声音低沉。
却蕴含着雷霆般的怒火。
在寂静的雪园中炸开。
“让你在此反省己过。”
“你就是这般忤逆不服?”
“还敢用你那下作的眼神,吓唬你妹妹?”
沈清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心口的位置。
像是被一把冰锥狠狠凿穿。
冷得彻底。
她缓缓抬起头。
脸上被烫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雪水混着冰冷的绝望流进心里。
“父亲。”
她的声音嘶哑。
几乎被寒风扯碎。
“女儿……没有推她。”
每一个字。
都像是从冻僵的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
“是她……住口!”
沈弘厉声打断。
那声断
喝。
如同重锤。
狠狠砸在沈清焰的心上。
也彻底砸碎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弘的眼神锐利如刀。
刮过沈清焰苍白狼狈的脸。
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弃。
“证据确凿,人证俱在!”
“你还敢狡辩?”
他向前逼近一步。
厚重的官靴踩在积雪上。
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无形的压力。
山一样压向跪着的少女。
“看来是本侯平日对你太过宽纵!”
“才纵得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感恩!”
“不知……”他顿了一下。
那两个字。
带着刻骨的轻蔑和羞辱。
清晰地吐了出来。
“下贱!”
雪花落在沈清焰的睫毛上。
很重。
重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或者说。
是心口骤然爆开的剧痛。
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下贱……”她无声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原来在父亲心里。
她这个女儿。
唯一的烙印。
就是母亲带来的“下贱”。
那个温柔美丽、却早早被遗忘被抹去的女人。
那个只存在于模糊记忆和他人鄙夷唾骂中的“贱婢”。
沈弘似乎觉得这两个字的分量还不够。
他冷冷地。
居高临下地。
盯着沈清焰。
一字一句。
如同最锋利的冰凌。
将她最后一点尊严。
钉死在耻辱的雪地里。
“贱婢所出。”
“骨子里就流着肮脏卑劣的血。”
“也配与我的芙儿争辉?”
“也配……做这侯府的小姐?”
寒风卷着雪沫。
呼啸着灌进沈清焰单薄的衣领。
她感觉不到冷了。
脸颊的灼痛也感觉不到了。
整个人。
从里到外。
都麻木了。
像一尊被遗弃在冰天雪地里的石像。
只有心口的位置。
贴着冰冷肌肤的地方。
似乎有什么东西。
在微微发烫。
那感觉极其微弱。
像黑暗中一粒将熄未熄的火星。
却又顽强地传递着一丝异样的温度。
是她贴身藏着的那枚玉佩。
生母留给她的。
唯一的遗物。
一枚触手温润、上面刻着古老奇异火焰纹路的青玉佩。
此刻。
在父亲那番诛心之言下。
在彻骨的寒冷和绝望中。
那枚玉佩。
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点燃。
越来越烫。
越来越清晰。
沈清焰低垂着头。
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也遮住了她眼底深处。
那骤然翻涌起的、近乎妖异的暗红光芒。
转瞬即逝。
快得无人察觉。
“给本侯继续跪着!”
沈弘厌恶地移
开目光。
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他转向柳氏和沈清芙时。
语气瞬间缓和下来。
带着一种刻意的温存。
“芙儿受惊了,随为父回去。”
“让厨房熬碗安神汤。”
“这听雪轩阴冷偏僻,以后少来。”
“免得沾了晦气!”
沈清芙依偎在父亲身侧。
闻言,回头得意地瞥了沈清焰一眼。
那眼神。
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和恶毒。
“是,父亲。”
她娇声应着。
“女儿都听父亲的。”
柳氏也温婉地笑着。
“侯爷放心,妾身会照顾好芙儿。”
她顿了顿。
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至于清焰……让她在此好好静心思过。”
“想必……吃一堑,总能长一智的。”
沈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算是默认。
他不再看雪地中那个仿佛已被世界遗弃的身影。
一手揽着爱女。
一手扶着爱妻。
在仆从的簇拥下。
转身。
踏着厚厚的积雪。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听雪轩。
脚步声。
谈笑声。
渐渐远去。
最终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风雪似乎更大了。
天地间。
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和无边无际、仿佛要将一切淹没的苍白。
沈清焰依旧直挺挺地跪着。
像一截被风雪侵蚀的枯木。
雪,落在她的头上。
肩上。
覆盖了之前被茶水泼湿的痕迹。
冰冷刺骨。
时间。
在酷寒中缓慢地流逝。
每一息。
都如同凌迟。
天色。
由惨淡的灰白。
渐渐转为一种沉沉的、暮气沉沉的青黑。
听雪轩外的灯笼被点亮。
昏黄的光晕在风雪中摇曳不定。
投射在雪地上的影子。
如同鬼魅般晃动。
看守她的两个粗使婆子。
早已躲进了不远处的耳房里避寒。
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抱怨和炭盆的噼啪声。
“这鬼天气……冻死个人……可不是……那丫头也真能熬……啧,一个没娘护着的庶出,得罪了主母和嫡小姐,能有什么好下场?
活该…………侯爷的心啊,偏得没边儿了…………快别提了,小心祸从口出……”声音断断续续。
顺着风。
飘进沈清焰的耳朵里。
她仿佛没听见。
又或者。
听见了。
也已经激不起任何波澜。
她的身体早已冻得失去知觉。
嘴唇干裂。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
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只有意识。
在极致的寒冷和痛苦中。
反而被淬炼得异常清醒。
清醒地感受着那彻
酸的开门声。
打破了听雪轩外死寂的风雪夜。
是那两个看守的粗使婆子。
提着昏黄的气死风灯。
裹着臃肿的棉袄。
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冻死老娘了……快走快走,交了差事好回去暖和暖和……”灯笼摇曳的光。
昏昏暗暗。
扫过跪在雪地里的身影。
其中一个三角眼的婆子。
用脚尖不耐烦地踢了踢沈清焰冻得僵硬的腿。
触感如同踢在石头上。
“喂!”
婆子粗嘎的声音响起。
带着浓重的睡意和厌烦。
“时辰到了!”
“还装什么死?”
“赶紧起来滚回你那狗窝去!”
“别在这儿挺尸碍眼!”
沈清焰毫无反应。
头深深垂着。
乌黑的发丝被雪水和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
盖住了那些被热茶烫出的、已经冻得发紫的红肿。
露出的半截下巴。
青白得没有一丝活气。
身体僵硬。
纹丝不动。
像一尊冰封的雕塑。
另一个塌鼻梁的婆子凑近了些。
借着灯笼昏惨惨的光。
仔细瞧了瞧。
脸色微微一变。
“刘家的……”她声音有些发颤。
扯了扯三角眼婆子的袖子。
“这……这丫头片子……该不会……”她咽了口唾沫。
“真冻死了吧?”
三角眼婆子闻言。
心头也是一跳。
但随即啐了一口。
给自己壮胆。
“呸!”
“哪有那么娇贵!”
“下贱胚子命硬着呢!”
话虽这么说。
她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毕竟。
人是主母吩咐罚跪的。
可若真跪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侯爷再厌恶这个女儿。
那也是他的骨血。
万一迁怒下来……她们这些看守的奴才。
首当其冲。
三角眼婆子定了定神。
又重重推了沈清焰一把。
“少装死!”
“赶紧给老娘起来!”
沈清焰的身体。
被她这一推。
如同失去了支撑的冰柱。
僵硬地、直挺挺地。
朝着一旁厚厚的积雪。
倒了下去。
“噗”的一声闷响。
溅起一小片雪沫。
她蜷缩在冰冷的雪地上。
依旧保持着跪姿的僵硬。
一动不动。
只有心口。
那枚滚烫的玉佩。
隔着衣料。
传递着微弱却持续的热度。
塌鼻梁婆子吓得“哎哟”一声。
往后跳开一步。
手里的灯笼差点脱手。
“真……真不行了?”
三角眼婆子脸色也彻底变了。
她强作镇定。
蹲下身。
伸出粗糙冰冷、带着浓重
劣质头油味的手指。
哆嗦着。
去探沈清焰的鼻息。
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皮肤。
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若有似无。
像风中残烛。
三角眼婆子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脸上血色褪尽。
“没……没气了?”
塌鼻梁婆子吓得魂飞魄散。
“我的老天爷啊!”
“这可怎么办?”
“柳夫人吩咐看着她跪满三个时辰……可没说要她的命啊!”
“这……这要是侯爷……闭嘴!”
三角眼婆子厉声打断她。
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她眼神慌乱地四下张望。
风雪茫茫。
夜色如铁。
听雪轩偏僻。
鬼影都没一个。
她心一横。
眼底闪过一丝歹毒的光。
“慌什么!”
她压低声音。
透着狠厉。
“是她自己身子骨弱,不中用!”
“冻死在雪地里!”
“关我们什么事?”
她一把拽起瘫软的塌鼻梁婆子。
“走!”
“赶紧回去!”
“就当没来过!”
“谁问起来,就说她自己跪满时辰就走了!”
“谁知道她死哪儿去了?”
“这种下贱胚子……死了干净!”
两个婆子像见了鬼一样。
连滚带爬。
提着那盏摇晃的灯笼。
深一脚浅一脚。
仓皇地消失在风雪弥漫的回廊深处。
只留下听雪轩外。
雪地上。
那个蜷缩的、僵硬的身影。
被无边的黑暗和寒冷。
迅速吞噬。
……彻骨的冷。
深入骨髓。
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
沈清焰感觉自己正沉向一片没有尽头的冰海。
意识模糊。
只有那点来自心口的灼烫。
像一颗倔强的种子。
在极致的寒冰深处。
顽强地搏动着。
一下。
又一下。
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也带来……一丝微弱的牵引。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瞬。
也许是永恒。
一股强大的求生欲。
混合着滔天的不甘与怨恨。
如同火山。
在她冻结的识海最深处。
轰然爆发!
不!
我不能死!
绝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肮脏的雪地里!
像条野狗!
被弃如敝履!
恨!
柳氏!
沈清芙!
沈弘!
还有这吃人的侯府!
每一个名字。
都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她麻木的神经。
带来尖锐的痛楚。
也激发出更强烈的恨火!
就在这恨意攀升到顶点的刹那!
心口那枚火焰纹玉佩!
仿佛感应到了主人濒死爆发的滔天恨意!
骤然!
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高温!
“嗤——”一声极其轻
微、仿佛烙铁烫入血肉的声音。
在死寂的雪夜里响起。
沈清焰那早已冻僵、失去知觉的身体。
猛地!
剧烈地痉挛了一下!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内部点燃、焚毁的极致灼痛!
从心口那块玉佩的位置!
如同决堤的岩浆!
轰然冲入她的四肢百骸!
每一寸冻结的经脉!
每一块僵死的血肉!
都被这狂暴的“火焰”疯狂地冲刷、点燃!
“呃啊——!”
一声破碎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鸣。
从沈清焰干裂的喉咙里挤出。
她蜷缩的身体。
在雪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
那滚烫的力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所过之处。
冰封的血液仿佛开始融化。
带来一种万蚁噬心般的麻痒和剧痛。
骨头缝里都像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搅动。
皮肤表面。
之前被热茶烫伤的地方。
冻僵的红肿处。
更是如同被投入了滚油!
滋滋作响!
“呼……呼……”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每一次呼吸。
都喷吐出滚烫的白雾。
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汗水。
滚烫的汗水。
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
又迅速在体表凝结成冰。
冰火两重天的极致折磨。
几乎要将她的意志彻底撕碎。
混乱中。
她下意识地。
死死抓住胸前那灼烫的源头。
手指触碰到的。
却不再是玉佩温润的轮廓。
而是一块……仿佛已经融化!
正紧紧贴在她心口皮肤上!
甚至……正一点点往她血肉里“钻”的!
滚烫异物!
“呃!”
沈清焰猛地睁开眼!
眼底一片猩红!
如同燃烧的血!
借着雪地微弱的天光。
她颤抖着。
撕开自己早已湿透、冰凉黏腻的衣襟。
低头看去。
只见那枚生母留下的青玉佩。
此刻正紧紧贴在她心口偏左的位置。
玉佩上那些古老奇异的火焰纹路。
此刻正散发出妖异的、流动的暗红色光芒!
像是有熔岩在纹路里奔腾!
玉佩本身。
竟如同烧红的烙铁。
边缘变得模糊。
正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
“融化”!
丝丝缕缕滚烫的、暗红色的液体。
正从玉佩中渗出。
顺着她的肌肤纹理。
如同拥有生命般。
蠕动着。
渗透进她的血肉!
那景象。
诡异。
可怖。
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原始的、毁灭性的力量感!
“呃啊——!”
更剧烈的灼痛袭来。
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投入
了熔炉!
沈清焰眼前一黑。
几乎再次昏厥。
她咬破了舌尖。
尖锐的痛楚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
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不能昏过去!
昏过去就真的完了!
她死死盯着那枚正在“融入”自己身体的诡异玉佩。
盯着那如同活物般流动的暗红纹路。
一个疯狂的念头。
如同闪电。
劈开她混乱的意识!
生母……那个被所有人唾骂为“贱婢”的女人……她留下的……究竟是什么?
这玉佩……是诅咒?
还是……一线绝境中的生机?
滔天的恨意。
如同最猛烈的助燃剂。
再次轰然席卷!
管它是什么!
只要能让我活下去!
只要能让我拥有力量!
去撕碎那些虚伪的脸!
去焚烧那些加诸于我身的屈辱!
诅咒也好!
魔物也罢!
我沈清焰!
甘之如饴!
“来吧!”
她在心底发出无声的、撕裂般的咆哮!
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
非但没有抗拒那恐怖的灼痛和吞噬。
反而主动地!
将自己全部的不甘!
所有的怨恨!
对生的渴望!
对复仇的执念!
如同献祭一般。
疯狂地!
朝着心口那块灼烫的源头!
灌注而去!
轰——!
仿佛得到了最强烈的回应!
那枚火焰纹玉佩!
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将沈清焰整个胸口都映照得一片赤红!
玉佩融化的速度陡然加快!
更多的暗红“液体”。
带着焚毁一切的炽热。
如同归巢的火焰精灵。
争先恐后地。
钻入她的皮肤!
融入她的血液!
烙印进她的骨骼!
最终。
汇聚向她那颗。
在冰冷绝望中。
被恨意点燃。
此刻正因这狂暴力量的涌入。
而疯狂搏动的心脏!
“咚!”
“咚咚!”
“咚咚咚!”
心脏的跳动声。
在死寂的雪夜里。
如同沉闷的战鼓。
越来越响!
越来越有力!
每一次搏动。
都泵送出滚烫的、带着微弱暗红光芒的血液!
冲刷向四肢百骸!
驱散刺骨的严寒!
带来新生般的力量!
也带来更剧烈的、仿佛要将她灵魂都熔化的痛苦!
沈清焰蜷缩在雪地上。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
在身下的积雪上融化出一个小小的水洼。
又被她身体散发出的惊人热量。
迅速蒸腾起白茫茫的雾气。
将她笼罩。
她死死咬着牙。
牙龈渗出血丝。
顺着嘴角流下。
在苍白的下巴上留下刺目的红痕。
喉咙里发出压抑
到极致的、野兽般的低吼。
像是在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酷刑。
又像是在进行一场。
向死而生的蜕变。
渐渐地。
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开始慢慢平息。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全身的炽热感。
仿佛有无穷的力量。
蛰伏在每一寸血肉深处。
等待着喷薄而出。
心口那灼烫的源头。
玉佩已经完全消失了。
只在原本的位置。
留下一个清晰的、仿佛被烙印上去的。
暗红色火焰纹印记。
栩栩如生。
如同跳动的火焰。
微微散发着余温。
沈清焰躺在一片狼藉的雪水与汗水中。
大口大口地喘息。
每一次呼吸。
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她缓缓抬起手。
那只之前冻得僵硬、布满冻疮的手。
此刻。
皮肤下的青筋隐隐透出暗红的色泽。
充满了力量感。
她试着。
对着空中飘落的一片雪花。
屈指。
轻轻一弹。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那片晶莹的雪花。
尚未落到她指尖。
就在距离指尖寸许的空气中。
瞬间!
汽化!
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缕极其微弱的、转瞬即逝的白色水汽。
沈清焰的瞳孔。
骤然收缩!
她死死盯着自己的指尖。
盯着那缕迅速消散的白汽。
心脏。
在胸腔里。
狂跳!
如同擂鼓!
一个清晰无比的、带着滚烫温度的认知。
如同破晓的曙光。
撕裂了她心中所有的黑暗和绝望!
力量……这就是……力量!
……(第二章 火种 完)---**第三章 余烬**雪,不知何时停了。
厚重的铅云并未散去。
依旧沉沉地压在盛京上空。
将黎明前最后一点微光也吞噬殆尽。
永宁侯府。
死寂。
只有巡夜家丁偶尔经过时。
灯笼摇曳。
脚步橐橐。
在空旷的回廊和庭院里。
留下短暂的光影和声响。
听雪轩外。
一片狼藉的雪地上。
沈清焰缓缓坐起身。
动作间。
带着一种初获力量的生涩与凝滞。
但眼神。
已截然不同。
之前的麻木、绝望、卑微。
被一种冰冷的、仿佛在燃烧余烬的幽光取代。
她低头。
看向自己心口的位置。
衣襟敞开。
那个暗红色的火焰纹印记。
如同活物。
烙印在雪白的肌肤上。
微微起伏。
与她的心跳同步。
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温热。
她伸出手指。
带着一丝试探。
小心翼翼地。
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印记。
指尖传来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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