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挽月萧彻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成了敌国皇后全局》,由网络作家“余浅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睁开眼时,正看到苏挽月那双含着泪、却掩不住得意与狠毒的眼睛。她穿着一身刺目的正红嫁衣,手里端着一杯酒,递到我唇边,声音娇滴滴地能掐出水来:“姐姐,你安心去吧。王爷…不,陛下说了,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名正言顺地做他的皇后。”喉咙里还残留着上一刻被强行灌下毒酒的灼烧剧痛,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撕扯。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睁睁看着我的夫君,新登基的皇帝萧彻,就站在几步开外。他穿着崭新的龙袍,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块碍事的抹布。他甚至没看我,只对着苏挽月温声说:“挽月,动作快些,莫误了我们的吉时。”吉时?哈!我为了他萧彻,背叛了母族,耗尽了嫁妆,用尽手段替他扫清夺嫡路上的障碍,甚至不惜背上骂名。到头来,他登...
《重生后,我成了敌国皇后全局》精彩片段
我睁开眼时,正看到苏挽月那双含着泪、却掩不住得意与狠毒的眼睛。
她穿着一身刺目的正红嫁衣,手里端着一杯酒,递到我唇边,声音娇滴滴地能掐出水来:“姐姐,你安心去吧。
王爷…不,陛下说了,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名正言顺地做他的皇后。”
喉咙里还残留着上一刻被强行灌下毒酒的灼烧剧痛,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撕扯。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睁睁看着我的夫君,新登基的皇帝萧彻,就站在几步开外。
他穿着崭新的龙袍,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块碍事的抹布。
他甚至没看我,只对着苏挽月温声说:“挽月,动作快些,莫误了我们的吉时。”
吉时?
哈!
我为了他萧彻,背叛了母族,耗尽了嫁妆,用尽手段替他扫清夺嫡路上的障碍,甚至不惜背上骂名。
到头来,他登基第一天,给我的“封后大典”,就是一杯毒酒,和看着我咽气,好让他心尖上的白月光苏挽月取而代之!
“萧彻…苏挽月…你们…不得好死!”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诅咒,鲜血从嘴角涌出,眼前彻底陷入一片绝望的黑暗。
……再次有知觉,是被剧烈的颠簸震醒的。
头疼欲裂,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痛。
耳边是沉闷的车轮滚动声,还有压抑的、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怎么回事?
我不是死了吗?
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摇晃的、装饰着深蓝色锦缎的车厢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带着冷冽松木气息的熏香。
这不是大梁皇宫!
也不是地狱!
我挣扎着坐起身,掀开车厢侧面的小帘子。
外面是荒凉的官道,天色阴沉,寒风卷着枯黄的草屑打在车窗上。
护送车驾的,是一队队穿着玄色铁甲、神情肃杀的士兵。
那盔甲的样式……分明是敌国——北狄!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攫住了我。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这不是我那因常年替萧彻处理阴暗事务、指节带着薄茧的手。
这是一双更细腻、更白皙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
手腕上,戴着一个样式古朴沉重的赤金镯子,上面镶嵌着一颗幽蓝的宝石,触手冰凉。
这不是我的身体!
几乎是同时,一股陌生的记忆碎片,
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涌入我的脑海。
这身体的主人,也叫顾栖迟。
她是大梁边境重镇——云州守将顾老将军唯一的嫡女。
三日前,北狄铁骑踏破云州城,顾老将军力战殉国。
城破之时,北狄那位以铁血冷酷闻名的新帝沈烬,指名道姓,要顾家嫡女作为“战利品”,随军押往北狄国都。
而我,重生在了这个刚刚失去父亲、被仇敌掳掠、前途未卜的可怜女子身上!
从大梁的准皇后,变成了敌国皇帝指名索要的战俘!
命运跟我开了个天大的、残忍的玩笑!
“呵…呵呵…”我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车厢里显得格外诡异凄凉。
萧彻,苏挽月!
你们一定以为我已经化成了灰吧?
可老天爷不收我!
它让我活过来了!
以这样一种屈辱又充满可能的方式活过来了!
滔天的恨意在胸腔里翻涌、燃烧,几乎要将我吞噬。
但这一次,我死死地压住了它。
死过一次,我太清楚了。
恨意只会让人盲目,让人疯狂,最终走向毁灭。
我要活!
不仅要活,我还要活得比谁都好!
我要爬得足够高,高到足以俯视那对狗男女!
我要将他们加诸于我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而眼下,这具身体的身份,这被押往北狄皇宫的处境,就是我唯一,也是最好的起点!
北狄皇帝沈烬…要顾家女做什么?
羞辱?
泄愤?
还是另有所图?
不管是什么,这龙潭虎穴,我顾栖迟,闯定了!
车马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七日的黄昏,抵达了北狄的国都——上京。
不同于大梁都城的精致繁华,上京的建筑粗犷、厚重,带着一种扑面而来的凛冽寒意。
街道宽阔,行人不多,穿着厚厚的皮毛衣裳,面容轮廓深刻,眼神大多带着审视和警惕。
我被严密地“护送”着,直接进入了那座矗立在最高处、如同黑色巨兽般的皇宫——玄穹宫。
没有预想中的审问,也没有立刻被投入大牢。
我被带到了一个偏殿,几个沉默寡言的嬷嬷上来,不由分说地剥掉了我身上脏污的大梁服饰,将我按进了一个巨大的、撒着不知名花瓣的浴桶里。
热水包裹住冰冷僵硬的身体,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她们用力地搓洗着我的身体和头发,动作粗鲁,像是在清洗一件物品
。
洗刷干净后,她们给我换上了一套北狄样式的宫装。
衣料是上好的丝绸,却染成了浓烈的、接近墨色的深蓝,绣着繁复的金色鹰隼图腾,宽大的袖口和裙摆层层叠叠,沉重得几乎迈不开步。
头发被挽成一个高耸复杂的发髻,插上了几支沉甸甸的金簪。
看着铜镜里那个妆容厚重、衣着华丽却陌生至极的女子,我几乎认不出自己。
像个被精心打扮好,等待献祭的祭品。
“走吧,陛下在等你。”
一个面容刻板的老嬷嬷冷冰冰地说。
我的心猛地一沉。
来了。
两个高大的宫婢一左一右架着我,几乎是将我半拖半拽地带离了偏殿。
深蓝的裙摆扫过冰冷光滑的黑色石砖,发出沙沙的声响,在空旷死寂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穿过一道道厚重得仿佛能隔绝生机的宫门,最终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雕刻着狰狞狼首的殿门前。
殿内没有点很多灯烛,光线幽暗。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挥之不去的、淡淡的血腥味?
老嬷嬷推开门。
一股更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
殿内空间极大,却异常空旷。
最深处的高台上,摆着一张巨大的、由整块黑曜石打磨而成的王座。
一个男人斜倚在王座上。
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小片麦色的胸膛。
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王座的扶手上,指节修长有力。
另一只手则拎着一个几乎见底的酒坛。
殿内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两道冰冷锐利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穿透昏暗,牢牢地钉在我身上。
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估量,还有…一种野兽般的、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
仿佛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刚被送进来的、需要验看的货物。
“跪下!”
老嬷嬷在我身后厉声呵斥,同时用力按向我的肩膀。
膝盖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钻心的疼。
我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倔强地抬起头,迎着那道冰冷的目光看了回去。
短暂的死寂。
王座上的男人动了。
他随手将空酒坛扔开,陶坛在光洁的地面上滚出沉闷的响声,碎裂成片。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幽暗中投下巨大的阴影,一步步走下高台。
玄色的靴子停在我面前一步之遥。
冰冷的、带着酒气和一丝铁锈味的气息笼罩下来。
他俯下身,伸出一根手指,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轻佻又极具侮辱性地,抬起了我的下巴。
力道很大,不容抗拒。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出乎意料地年轻。
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五官轮廓深刻得如同刀削斧凿,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得近乎墨黑,眼窝很深,看人时微微眯起,像草原上锁定猎物的鹰隼。
里面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寒冰和…浓重的戾气。
这就是北狄的新帝,踏破云州城,手刃我“父亲”的仇人——沈烬。
他盯着我的眼睛,那目光似乎要穿透我的皮囊,看到灵魂深处去。
“顾…栖…迟?”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粗粝的砂石摩擦,带着浓重的北狄口音,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尾音微微上扬,充满了玩味和嘲弄。
“抬起头,让朕好好看看,顾擎苍那老匹夫,用命护着的宝贝女儿,是个什么模样。”
他的手指用力,强迫我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
屈辱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脏。
但我没有挣扎,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愤怒或恐惧。
我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不起波澜。
指甲却深深掐进了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啧。”
他似乎对我的平静有些意外,随即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充满了恶意。
“模样倒是周正,就是这眼神…像只被拔了牙的野猫,无趣。”
他松开我的下巴,指尖残留的冰冷触感让我皮肤一阵战栗。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酷和不容置疑:“顾栖迟,从今日起,你就是朕的皇后。”
什么?!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巨大的荒谬感冲击着我。
皇后?
敌国皇帝,册封一个刚刚攻破的敌国守将之女为皇后?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最恶毒的玩笑!
“为什么?”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和一丝颤抖。
沈烬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
“为什么?”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因为朕高兴。”
他踱开一步,玄色的袍角扫过地面。
“顾擎苍不是骨头硬吗?
不是宁死不降吗?
不是号称忠君爱国吗?”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森寒,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好啊!
朕就让他最珍视的顾家血脉,顶着顾家的姓氏,跪在朕的脚下,做朕的皇后!
让全天下都看看,他顾擎苍用命守护的东西,在朕这里,一文不值!
朕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刻骨的恨意!
原来如此!
他娶我,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或美貌,纯粹是为了羞辱!
为了践踏我“父亲”顾擎苍的忠烈之名!
为了满足他征服和凌虐的快感!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血液冰凉。
这比直接杀了我,更恶毒百倍!
“怎么?
不愿意?”
沈烬转过身,重新对上我的视线,薄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别忘了,你现在是朕的战利品。
朕要你生,你便生。
要你死,你便死。
要你当这皇后,你就得跪着谢恩!”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雷霆般的威压:“顾栖迟,朕在问你,这皇后之位,你受不受?!”
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狠狠压在我的脊梁上。
膝盖下的地砖冷得像冰,提醒着我此刻的卑微处境。
受?
这是将我架在烈火上烤,让我成为北狄朝野的笑柄,成为钉在顾家忠烈牌坊上最耻辱的一根钉子!
让我死后都无颜面对那位真正的顾家英魂!
不受?
沈烬此刻就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我!
我所有的仇恨,所有的谋划,都将化为泡影!
萧彻和苏挽月得意的嘴脸在我眼前闪过。
那杯毒酒的灼烧感仿佛还留在喉咙里。
不!
我不能死!
我绝不能死在这里!
滔天的恨意和强烈的求生欲在胸腔里激烈碰撞,最终凝聚成一股冰冷的决绝。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和眼底的酸涩。
再次睁开眼时,我强迫自己弯下那仿佛有千钧重的脊梁,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臣女…”喉咙哽住,巨大的耻辱感让我几乎窒息。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谢陛下…恩典。”
声音干涩嘶哑,像破败的风箱。
“呵…”头顶传来沈烬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
“识时务就好。”
他不再看我,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
带下去,安置在‘栖梧宫’。
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他对着那个老嬷嬷冷声吩咐,语气恢复了帝王的冰冷无情。
“是,陛下。”
老嬷嬷恭敬应声,随即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几乎脱力的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踉跄着被拖出那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大殿。
身后,是沈烬重新坐回王座的冰冷身影,和那片能将人吞噬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栖梧宫。
名字听起来雅致,却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冷宫。
位置偏僻,靠近皇宫最北边的高墙。
宫苑不大,陈设简单得近乎寒酸。
殿内空旷冰冷,即使燃着炭盆,也驱不散那股子深入骨髓的阴寒湿气。
庭院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伺候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押我来的那个老嬷嬷,姓张,脸永远是刻板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时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另一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宫女,叫阿月,瘦瘦小小,胆子更小,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一样,说话都哆嗦。
我被彻底囚禁在了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没有册封典礼,没有朝拜,甚至没有任何正式的旨意公告天下。
我这个“皇后”,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被沈烬随手丢进了这深宫最荒凉的角落,任其自生自灭。
张嬷嬷每日送来的饭食,不是冷的,就是馊的,分量也少得可怜,仅够吊着命不死。
沈烬从未踏足过栖梧宫一步。
我知道,他就是要这样熬着我,磨掉我的所有尊严和希望,让我在这绝望的囚笼里腐烂发臭。
日子在煎熬中一天天过去。
白天,我像个幽灵一样在空旷冰冷的宫殿里游荡。
夜晚,裹着单薄的被子,蜷缩在硬邦邦的床榻上,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一遍遍回忆着前世的背叛和毒酒,用那蚀骨的恨意来抵御严寒和绝望。
我不能死。
我要活着。
活着,才有机会。
萧彻和苏挽月,他们欠我的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沈烬…这个将我推入更深地狱的仇敌…我也绝不会放过!
但在这深宫之中,我孤立无援,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
我必须想办法。
机会在一个飘着小雪的午后降临。
张嬷嬷大概是觉得这鬼天气不会有人来,又嫌弃殿内太冷,便躲回自己暖和的下人房偷懒去了,只留下胆小的阿
月守在殿门口。
我裹着那件已经不太保暖的深蓝宫装,走到庭院里,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簌簌落下的细雪。
阿月瑟缩在廊下,冻得小脸发青,不停地跺着脚。
我走到她面前。
她吓得一哆嗦,差点跪下:“娘…娘娘…很冷?”
我看着她,声音放得很平缓。
阿月惊恐地看着我,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想不想喝点热的?”
我又问。
阿月眼中闪过一丝渴望,随即又惊恐地垂下头。
我转身走进偏殿的小厨房。
这里虽然简陋,但基本的锅灶还是有的。
角落里堆着一些张嬷嬷克扣下来的、品相最差的陈米和几块干瘪的姜。
我用冰冷的井水淘了米,切了姜片,点燃了冰冷的灶火。
动作有些生疏,但前世为了讨好萧彻,我也曾下过厨。
柴火潮湿,烟很大,呛得我直咳嗽。
阿月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看着,不敢进来。
过了许久,一小锅稀薄的姜米粥熬好了,散发着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暖意和米香。
我盛了一小碗,端到阿月面前。
“喝吧,暖暖身子。”
阿月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碗冒着微弱热气的粥,又看看我,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挣扎。
最终,饥饿和寒冷战胜了恐惧,她颤抖着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热粥下肚,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谢…谢谢娘娘…”她小声嗫嚅着,捧着空碗,眼神里少了几分恐惧,多了些茫然和…一点点微弱的依赖。
“不用谢。”
我看着她,声音很轻,“以后饿了,冷了,就跟我说。
我们…互相照应着点。”
阿月用力地点点头,眼眶有点红。
从那天起,我和阿月之间,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依旧胆小,依旧怕张嬷嬷,但会偷偷告诉我一些宫里的消息:比如哪个宫里的娘娘又得了赏赐,比如陛下今日在哪个宫歇息了,比如宫外似乎有流言传陛下娶了个梁国女战俘当皇后,朝中大臣们吵翻了天……我也用有限的、张嬷嬷克扣剩下的食材,尽量弄点能入口的东西,分给阿月一份。
日子依旧艰难,栖梧宫依旧冰冷,但至少,我不是完全孤独的囚徒了。
我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张嬷嬷的行动规律,留意宫苑的布局。
栖梧宫靠近北墙,墙外似乎就是宫外。
那堵墙很高,但
并非全无死角…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悄然滋生。
转眼,我被囚在栖梧宫已经三个月。
北狄的寒冬到了最酷烈的时候。
这天傍晚,张嬷嬷送来晚膳——两个冻得硬邦邦的、带着馊味的粗面馒头。
她放下食盒,破天荒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用那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我,嘴角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娘娘,老奴给您道个喜。”
我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何喜之有?”
“陛下有旨,”张嬷嬷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恶毒的兴奋,“念在您伺候陛下有功,特意恩准,让您的‘故人’进宫,陪您说说话,解解闷儿。”
故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
在北狄,我怎么可能有故人?
难道是……大梁来人了?
萧彻?
还是苏挽月?
他们知道我在这里?
他们想做什么?
无数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
张嬷嬷似乎很满意我瞬间苍白的脸色,得意地笑了笑,不再多说,转身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对着那两个冰冷的馒头,手脚冰凉。
会是谁?
萧彻派来杀我灭口的?
苏挽月来看我笑话的?
还是…沈烬又在玩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把戏?
这一夜,我几乎无眠。
第二天下午,栖梧宫那扇几乎无人问津的宫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张嬷嬷领着一个穿着大梁服饰、身披厚厚斗篷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人缓缓掀开兜帽。
露出一张我刻骨铭心、日夜诅咒的脸——苏挽月!
她穿着大梁贵妇的华服,梳着精致的发髻,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都带着一种被娇宠惯了的、志得意满的春情。
比起前世在冷宫给我灌毒酒时,更加容光焕发,也更令人作呕!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讶、鄙夷,以及一丝…高高在上的怜悯。
“哎呀,栖迟姐姐!”
她娇呼一声,声音甜得发腻,迈着袅娜的步子向我走来,环视着破败的栖梧宫,夸张地掩住了口鼻,“天呐!
你怎么…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这…这连我们梁宫最低等的浣衣局都不如啊!”
她身上浓烈的脂粉香混合着暖融融的熏香,扑面而来,与栖梧宫的霉味形成了刺鼻的对比。
我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扑上去撕碎
她喉咙的冲动!
“苏挽月。”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来做什么?”
“姐姐这话说的,多伤人心啊。”
苏挽月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看清她眼底那抹恶毒的得意,“妹妹我这不是听说姐姐在北狄…飞上枝头了嘛!
特意不远万里,代表大梁,代表陛下,来恭贺姐姐荣登北狄皇后之位呀!”
“代表大梁?
代表萧彻?”
我冷笑一声,眼神如刀锋般刮过她虚伪的脸,“凭你也配?”
苏挽月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绽开更灿烂的笑花,带着胜利者的炫耀:“姐姐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不过妹妹我如今,还真就配呢。”
她微微扬起下巴,故意挺了挺腰身,一只手轻柔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陛下心疼我,说北狄苦寒,怕我路上颠簸伤了胎气。
不过我想着,总要亲眼看看姐姐过得好不好,才放心。
毕竟…姐姐可是为了陛下的大业,才‘牺牲’自己,远嫁敌国和亲的呀!
陛下感念姐姐的‘深明大义’,特意让我带来赏赐呢!”
和亲?
深明大义?
我瞬间明白了!
萧彻!
好一个萧彻!
他竟然如此颠倒黑白!
他毒杀了我,夺了我的后位给苏挽月,对外却宣称我为了国家大义,自愿远嫁敌国和亲!
用我的“牺牲”,来粉饰他忘恩负义、杀妻夺位的丑行!
还让苏挽月这个贱人,顶着大梁皇后的名头,堂而皇之地来“探望”我这个“和亲皇后”!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在我胸腔里翻涌沸腾,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
“姐姐,你看,”苏挽月仿佛没看到我眼中汹涌的杀意,自顾自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描金绘凤的锦盒,打开。
里面躺着一支赤金点翠的凤钗,做工极其精致,正是前世萧彻曾许诺登基后给我的“皇后信物”之一!
“陛下说,这支钗本该属于姐姐的。
如今姐姐在北狄为后,也算物归原主了。”
她将锦盒递到我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施舍般的怜悯和恶毒的嘲弄,“姐姐戴着它,也好时时记得故国,记得陛下对你的…恩情!”
恩情?
那杯毒酒的恩情吗?
看着那支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流光溢彩的凤钗,我仿佛又看到了萧彻冷漠的眼神,听到了毒酒滑入喉咙的灼烧声!
“啪!”
我猛地
抬手,狠狠打翻了那个锦盒!
金钗掉落在冰冷肮脏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点翠的羽毛碎了一小片。
“啊!”
苏挽月惊叫一声,后退一步,脸上瞬间浮起委屈和愤怒,“姐姐!
你…你怎可如此不知好歹!
这可是陛下的心意!
是国礼!”
“心意?
国礼?”
我死死地盯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回去告诉萧彻,他的‘恩情’,我顾栖迟刻骨铭心!
终有一日,我会亲自回去,向他讨还!”
我的眼神一定可怕极了。
苏挽月被我眼中毫不掩饰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恨意惊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又惊又怒:“你…你这个疯妇!
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竟敢…竟敢诅咒陛下!
果然是敌国待久了,心也野了!
不识抬举!”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我:“张嬷嬷!
你看看!
这就是你们北狄的皇后!
对我大梁使节如此无礼!
简直有辱国体!”
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嬷嬷上前一步,三角眼里闪着寒光,对着我厉声道:“娘娘!
请注意您的身份!
莫要失了北狄的体面!”
“体面?”
我嗤笑一声,目光扫过苏挽月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最后落在张嬷嬷身上,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我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一个被你们陛下囚禁在冷宫、被敌国皇后上门羞辱的战俘吗?”
“你…!”
苏挽月气得浑身发抖。
“苏挽月,”我逼近她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地狱般的寒意,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好好保重你的孩子。
好好享受你的皇后宝座。
好好…等着我。”
“总有一天,我会回去。
把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百倍奉还!
那杯毒酒的滋味,我要你和萧彻,亲自尝个够!”
苏挽月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像是听到了世间最恐怖的诅咒。
她惊骇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滚。”
我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疯子!
你就是个疯子!”
苏挽月像是被我的眼神烫到,尖叫一声,再也不敢停留,一把抓起地上的锦盒和金钗,踉踉跄跄地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厉鬼索命。
张嬷嬷狠狠瞪了我一眼,也快步跟了出去。
栖梧宫的大门,再次沉重地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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