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唯周临的其他类型小说《流产前夜,他为我掀翻亲妈的牌桌全局》,由网络作家“周知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张薄薄的报告单,被沈唯攥在指间,边缘已经起了毛躁的卷儿。刺目的“阳性”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她的视网膜。她猛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试图压下胃里翻涌的酸涩感,可办公室里浑浊的空调风裹挟着打印机的油墨味,只让她更想吐。窗外,初夏的阳光过分灿烂,亮得晃眼,却一丝也照不进她此刻骤然冰封的心。她刚满二十二岁,和周临挤在这座庞大城市逼仄的一角,薪水的大头贡献给了房东和通勤。两人像两株刚破土的幼苗,正卯足了劲,在各自那片竞争激烈的职场土壤里拼命往上挣,渴望早日触碰到一线属于他们的光亮。结婚?孩子?这些词遥远得像天边的云,从未真正落在他们清晰规划的地平线上。手机在口袋里突兀地震动起来,嗡嗡声贴着大腿的皮肤,带着一种不祥的催促意味。是周临...
《流产前夜,他为我掀翻亲妈的牌桌全局》精彩片段
那张薄薄的报告单,被沈唯攥在指间,边缘已经起了毛躁的卷儿。
刺目的“阳性”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她的视网膜。
她猛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试图压下胃里翻涌的酸涩感,可办公室里浑浊的空调风裹挟着打印机的油墨味,只让她更想吐。
窗外,初夏的阳光过分灿烂,亮得晃眼,却一丝也照不进她此刻骤然冰封的心。
她刚满二十二岁,和周临挤在这座庞大城市逼仄的一角,薪水的大头贡献给了房东和通勤。
两人像两株刚破土的幼苗,正卯足了劲,在各自那片竞争激烈的职场土壤里拼命往上挣,渴望早日触碰到一线属于他们的光亮。
结婚?
孩子?
这些词遥远得像天边的云,从未真正落在他们清晰规划的地平线上。
手机在口袋里突兀地震动起来,嗡嗡声贴着大腿的皮肤,带着一种不祥的催促意味。
是周临。
沈唯闭了闭眼,指尖发凉地划过屏幕接听键。
“唯唯?”
周临的声音穿过电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那个…结果出来了?”
沈唯喉咙发干,像堵着一团粗糙的砂纸。
她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短促、带着鼻音的单音节:“嗯。”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余下电流细微的嘶嘶声,沉重地压在两人之间。
过了几秒,周临才像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传来:“…等我回来。”
下班高峰期的地铁像一头塞满了绝望的钢铁巨兽,缓慢地在城市幽暗的肠道里蠕动。
沈唯被裹挟在散发着汗味和廉价香水味的人潮里,身体僵硬,小腹深处却隐隐传来一种陌生的、微弱的牵引感。
她下意识地将手覆在上面,那里平坦依旧,却仿佛正酝酿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各种念头像失控的弹幕疯狂刷屏:药片失效的那个深夜、周临父母那张永远带着审视神情的脸、银行卡上那点可怜的余额、主管今天会议上扫过她的锐利眼神……每一个都像冰冷的石块,沉甸甸地压向心口。
推开出租屋那扇吱呀作响的薄木门,周临已经在了。
他背对着门口,站在狭小的厨房窗边,窗外是密密麻麻、毫无美感的防盗网和对面楼灰扑扑的墙壁。
他的背影绷得很紧,像一根拉到极限的弓弦。
听到门
响,他猛地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
眼神撞上沈唯的,里面翻滚着惊惶、无措,还有一层沈唯看不懂的、更深的阴霾。
“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
沈唯没应声,只是默默地把那张被揉得有些软的验孕报告单,轻轻放在他们那张用了很多年、边角已经磨损脱漆的旧餐桌上。
那张小小的纸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瞬间烫伤了两人之间本就稀薄的空气。
周临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张纸上,仿佛要将它烧穿。
半晌,他才极其艰难地抬起头,眼神躲闪着沈唯的直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跟我爸妈说了。”
沈唯的心猛地一沉,像坠入冰窟,寒意瞬间沿着脊椎爬满全身。
她死死地盯着周临,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印。
周临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才避重就轻地开口:“我爸…他微信转了一千块钱过来,说是…说是让你买点营养品。”
“一千块?”
沈唯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像碎玻璃刮过金属板,“买营养品?
哈!
真是大方!”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腾”地直冲头顶,烧得她眼前发花。
她猛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解锁时手指都在抖,指尖带着一股要将屏幕戳穿的狠劲,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备注着“周临妈妈”的对话框,几乎是砸一般地把手机推到周临眼皮底下。
屏幕亮着,冷白的光映着周临瞬间煞白的脸。
对话框里最新的消息赫然在目:张蕙兰:小临啊,你跟那个沈唯说清楚。
我们老两口还没玩够呢,退休生活刚开始,旅游计划排得满满的。
实在不想这么早就被捆住手脚当爷爷奶奶。
孩子的事,你们年轻人自己得想清楚,别冲动。
这责任太大,你们现在担得起吗?
紧接着下面是一个刺眼的橙色转账框,孤零零地悬在那里,像一张无声的嘲讽状——金额:1000.00元。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在沈唯的心上。
“还没玩够”?
“不想当奶奶”?
“责任太大”?
轻飘飘几句话,就把她肚子里这个正在萌芽的生命,连同她这个人,彻底钉在了“麻烦”和“负担”的耻辱柱上
。
那1000块钱,更是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的尊严上。
她算什么?
一件可以随意处置、甚至需要花钱“清理”的麻烦物品?
“看看!”
沈唯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好好看看你爸妈的态度!
‘不想当奶奶’?
‘责任太大’?
一千块营养品钱?
打发叫花子吗?!”
她猛地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塑料水杯都跳了一下,“周临!
你听好了!”
她逼近一步,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裹挟着火星:“现在!
立刻!
给我请假!
预约医院!
所有费用,一分不少,你掏!
手术之后,营养费、误工费,一分都不能少!
还有,”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剜向周临,“小月子,你亲自给我伺候!
别想给我躲!”
周临被她眼中那股近乎疯狂的决绝和恨意慑住了,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条母亲冰冷的信息上,眼神剧烈地挣扎着,痛苦和难堪几乎要将他撕裂。
最终,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肩膀垮塌下去,极其缓慢而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好。”
冰冷的金属器械碰撞声,在消毒水气味浓得化不开的诊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护士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公式化地念着注意事项,语速快得像在赶场。
沈唯躺在硬邦邦的检查床上,薄薄的无纺布单子盖在身上,挡不住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她偏过头,目光空洞地投向窗外。
初夏的天空蓝得虚假,几缕薄云被风扯得支离破碎。
小腹深处传来一阵阵沉闷的、下坠似的钝痛,像是身体内部某个地方正在无声地崩塌。
她闭上眼,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那点尖锐的疼来对抗心底那片巨大的、正在吞噬一切的荒芜。
周临一直沉默地守在旁边。
沈唯能感觉到他投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带着沉重的愧疚和小心翼翼的探询。
她没看他,也懒得回应。
此刻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像飘落在深渊上的羽毛。
他笨拙地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肩膀,指尖刚触到那层薄薄的无纺布,沈唯的身体猛地一僵,
像被烙铁烫到般往里缩了缩。
他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停顿了几秒,才缓缓收回。
诊室里只剩下护士毫无波澜的叮嘱声和医疗器械偶尔碰撞的冰冷回响。
回到家,那个小小的、承载着两人所有生活痕迹的空间,气氛凝重得如同结了冰。
沈唯把自己摔进那张旧沙发里,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只感到无边的疲惫从骨头深处蔓延出来。
周临沉默地走进厨房,笨手笨脚地烧水,翻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红糖姜块。
锅碗瓢盆磕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突然,周临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嗡嗡的震动声打破了死寂。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异常清晰——妈妈。
沈唯的眼皮撩了一下,冷冷地扫过去。
周临端着刚冲好的红糖姜水从厨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打开了免提。
一个极力压抑着怒气的女声立刻像冰锥一样刺破了室内的空气:“周临!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真请假去陪她做手术了?
钱也给了?
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张蕙兰的声音尖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她沈唯是成年人了!
自己做事自己担!
意外怀孕是她不小心,手术是她自己选的!
凭什么要我们掏钱?
凭什么要你去伺候?
她没爹没妈吗?
惯得她一身毛病!
你告诉她,这钱给得不合适,让她退回来!
我们周家没这个规矩!”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沈唯刚刚经历创伤的身体和心灵。
那“没爹没妈”四个字,更是精准地戳中了她心底最隐秘的痛处——她的父母确实早早离异,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对她这个女儿,早已疏远得只剩下年节时一句客套的问候。
一股比刚才在诊室里更甚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她,冻得她指尖都在发抖。
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踩踏、被碾碎尊严后升腾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
周临的脸色也彻底变了,嘴唇抿得死白,握着水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他下意识地想开口辩解什么:“妈,这事不是……不是什么不是!”
张蕙兰粗暴地打断他,“我看你就是被她迷昏了头!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够了!”
沈唯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动作牵扯到小腹的伤口,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但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支撑着她,让她站得笔直。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火的刀子,冰冷而锋利,清晰地盖过了电话里的咆哮,直接斩断了张蕙兰未尽的斥责。
她的目光越过周临,仿佛能穿透手机信号,死死钉在电话那头那个刻薄的女人脸上。
然后,她缓缓地、极其清晰地转向周临,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沉甸甸的寒意:“周临。”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现在,选。”
“要我,还是要你妈。”
“立刻,马上,选清楚。”
空气凝固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电话那头,张蕙兰的斥骂也戛然而止,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转圜余地的最后通牒给震住了。
出租屋里只剩下沈唯那冰冷决绝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回音。
周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直挺挺地杵在沈唯和那部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之间。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近乎死灰的苍白,额角甚至有细密的冷汗渗出来。
沈唯那句“要我,还是要你妈”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狠狠烙在他的神经上,滋滋作响。
电话那头,母亲张蕙兰短暂的沉默后,是更加尖锐、更加失控的咆哮,像指甲刮过黑板:“周临!
你听见没有?!
她这是什么态度?!
反了天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
给我立刻回家!
这种没教养的女人,你还要……”<“妈!”
周临猛地一声低吼,声音嘶哑得变了调,像濒临崩溃的困兽发出的咆哮。
他一把抄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几乎要捏碎那薄薄的塑料壳。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跳动的名字,眼中最后一点犹豫和挣扎被一种近乎悲壮的疯狂取代。
“你闭嘴!”
他对着话筒吼,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听着!
沈唯,我要定了!
这个婚,我将来结定了!
你同意,我们是一家人!
你不同意——”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用尽全身力气吼出那个积压了二十多年、终于冲破闸门的决定:“我们就断绝关系!
各过各的
!
以后我的事,跟你,跟我爸,再没半点关系!
你听清楚了吗?!”
吼完最后一句,他甚至没给电话那头任何反应的时间,手指带着一股毁灭性的决绝,狠狠按下了挂断键。
动作太大,带倒了桌上那个装着红糖姜水的玻璃杯。
“啪嚓——!”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炸响!
玻璃碎片和暗红色的糖水飞溅开来,泼洒在廉价的地板革上,留下狼藉的、黏腻的污痕,像一摊凝固的血。
周临看也没看地上的狼藉,只是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像破旧的风箱般起伏。
他抬起头,赤红的眼睛看向沈唯,那里面翻涌着刚刚亲手斩断血脉的剧痛,还有一种破釜沉舟后的、不顾一切的坚定。
“唯唯……”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我选你。
只有你。”
沈唯站在原地,身体晃了一下。
小腹的疼痛因为刚才的爆发而加剧,像有把钝刀在里面搅。
她看着地上那摊刺目的狼藉,又看看眼前这个为了她刚刚掀翻了整个世界、自己也伤痕累累的男人。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震动,像潮水般汹涌地淹没了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坐回了那张旧沙发里,蜷缩起身体,把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
那晚之后,周临像是彻底换了个人。
他删除了父母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了他们的电话号码和微信。
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隔绝了来自原生家庭的一切噪音。
那个曾经承载着周末家庭聚餐、充斥着父母唠叨的“家”,被他从精神版图上彻底抹去。
张蕙兰的愤怒可想而知。
电话打不通,信息发不出,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开始疯狂地寻找突破口。
她的电话开始轰炸周临的同事、朋友,甚至辗转找到了周临那个同样常年被母亲阴影笼罩、性格温吞的远房表姐李婷。
电话打到李婷手机上时,李婷正在哄自己刚满周岁的孩子睡觉。
张蕙兰的声音又尖又急,劈头盖脸就是控诉:“……婷婷啊!
你说周临他是不是疯了!
被那个沈唯灌了迷魂汤啊!
为了个外人,连亲爹亲妈都不要了!
断绝关系啊!
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
那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蛊?
不就
是流个产吗?
哪个女人没经历过?
矫情给谁看?
还要钱?
还要我儿子伺候月子?
她算老几?
……”李婷听着话筒里连珠炮似的抱怨和刻薄的贬损,眉头越皱越紧。
她看着怀里好不容易睡着的宝宝被惊扰得不安扭动,心头一股无名火也窜了上来。
她尽量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少有的强硬:“小姨,您消消气。
但这事……我觉得周临做得没错。”
“什么?”
张蕙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婷婷!
你怎么也……小姨,”李婷打断她,语气清晰而冷静,“沈唯和周临是成年人没错,但孩子的事,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出了事,周临作为另一半,照顾她、承担责任,这是天经地义!
您和周叔只转一千块,还说那种话……”她顿了顿,想起沈唯那张年轻却透着疲惫苍白的脸,还有周临最近沉默得吓人的样子,“真的,太伤人了。
换谁心里能舒服?
周临夹在中间,他得多难?”
“他难?
那我呢?”
张蕙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委屈和哭腔,“我辛辛苦苦把他养这么大……养大不是控制他一辈子的理由!”
李婷的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一点,怀里的宝宝被彻底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她一边轻拍安抚孩子,一边对着话筒,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小姨,说句实在话,您别不爱听。
从小到大,周临穿什么衣服、上什么兴趣班、报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哪一样不是您一手安排的?
连他毕业第一份工作,都是您托关系找的!
他像个提线木偶!
现在他好不容易想自己决定一次人生大事,您又这样……您这不是爱,是控制!
是占有欲太强了!”
“啪嗒”一声轻响,电话那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李婷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猝不及防地划开了张蕙兰精心维持了二十多年的“为你好”的表象,露出了底下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冰冷的控制内核。
“婷婷你……”张蕙兰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一种被戳穿后的虚弱和颤抖,“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姨……”李婷看着怀里哭得小脸通红的儿子,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结论:“小姨,
不是我说您。
这事,是您和周叔做得太不地道,太伤孩子们的心了。
您好好想想吧。
孩子哭了,我先挂了。”
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嘟嘟作响,在张蕙兰耳边盘旋,像无数只嘲笑她的苍蝇。
她握着手机,僵立在客厅中央,昂贵的真皮沙发、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茶几、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上周临的笑容带着一丝她从未留意的僵硬)……这精心布置的一切,此刻都像在无声地嘲讽她。
李婷那句“控制欲太强”、“占有欲”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反复回响。
她想起周临小时候被她强迫去学他并不喜欢的钢琴,考级失败后躲在房间里压抑的哭声;想起他填报高考志愿时,自己强硬地划掉了他喜欢的专业,填上她认为“有前途”的;想起他第一次带沈唯回家吃饭时,自己挑剔的目光和沈唯那强忍尴尬的笑容……一股寒意,夹杂着前所未有的恐慌,从脚底板猛地窜了上来。
这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张蕙兰的噩梦。
她引以为傲的、维系了几十年的“完美母亲”、“和睦家庭”的形象,如同遭遇了地震的华丽瓷器,开始出现一道道无法忽视的裂痕,并迅速蔓延开来。
亲戚间的风言风语像长了翅膀,挡也挡不住。
家族微信群里,以往总是她占据话语中心,发发旅游照片,晒晒新买的金饰,收获一片恭维。
现在,群里变得异常沉默,偶尔有人说话,也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尴尬。
直到一次,一个平时跟她不太对付的远房表嫂,在群里看似随意地发了个链接——《当父母的控制欲,成了孩子的枷锁》,下面还跟着一句意有所指的评论:“唉,现在的孩子不容易啊,翅膀硬了想飞,有些老的还非得拿绳子拴着,何苦呢?”
下面居然零星出现了几个“赞同”、“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附和。
没有一个字提她张蕙兰的名字,可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气得手指发抖,想打字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更让她难堪的是现实中的遭遇。
她提着新买的爱马仕包包去常做美容的高档会所,以往对她热情逢迎的美容顾问小杨,这次的笑容明显有些僵硬,眼神躲闪。
做护理时,旁边
两个相熟的阔太太闲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她耳朵里:“……听说没?
老张家那儿子,过年都没回去!
电话都打不通!
啧啧……唉,还不是她自找的?
听说把人家姑娘作践得够呛,流产就给一千块,还说什么‘不想当奶奶’……换我我也翻脸啊!”
“就是,太刻薄了!
那姑娘才多大?
摊上这么个婆婆,真是倒了血霉!
儿子都三十了,还当三岁管呢?
控制欲也太强了……”那些字眼——“作践”、“刻薄”、“倒了血霉”、“控制欲太强”——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张蕙兰的耳朵里。
她躺在美容床上,脸上敷着昂贵的面膜,却感觉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闹市,浑身冰冷,羞愤欲死。
她猛地坐起身,面膜掉下来一半也顾不上了,尖声对美容师吼道:“不做了!”
抓起包,在一片错愕的目光中狼狈地冲出了会所。
曾经让她如鱼得水的社交圈,仿佛一夜之间筑起了无形的围墙,将她隔绝在外。
那些探究的、鄙夷的、同情的目光,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她开始害怕出门,害怕接电话,害怕听到任何关于“儿子”、“媳妇”、“婆婆”的字眼。
丈夫周建国虽然没像她这样被千夫所指,但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回家总是沉默寡言,看她的眼神也带着隐隐的埋怨和疏离。
这个曾经被她牢牢掌控的家,变得冰冷而空旷。
最致命的打击,是临近中秋的一次家族聚会。
她本想借机修复关系,强撑着去了。
饭桌上,气氛始终不咸不淡。
酒过三巡,她最敬重的大哥,也是家族里最有威望的长辈,放下酒杯,目光沉沉地看向她,语气带着少有的严肃:“蕙兰啊,你跟建国,对小临和他那个女朋友做的事,我们都听说了。”
他顿了顿,看着张蕙兰瞬间煞白的脸,叹了口气,“一千块?
‘不想当奶奶’?
逼得儿子断绝关系?
你让我这个当舅舅的说什么好?”
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谴责,有不屑,有同情,像无数盏聚光灯,烤得她无所遁形。
“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日子要过。
做父母的,该放手时就得放手。”
大哥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敲在张蕙兰摇摇欲坠的心防上,“你管得了一
时,管不了一世。
管得太过,只会把他越推越远,最后落得个孤家寡人,谁还愿意亲近你?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靠管儿子管出来的。
你啊……好好想想吧,别真把自己活成了儿女的仇人。”
“孤家寡人”……“儿女的仇人”……这几个字像最后的审判锤,狠狠砸下。
张蕙兰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
她死死地抓住桌沿,才勉强没有瘫软下去。
脸上精心修饰的妆容再也掩盖不住灰败的脸色。
周围亲戚们或明或暗的目光,大哥沉重的话语,丈夫沉默的侧脸……这一切织成了一张巨大而窒息的网,将她紧紧缠绕。
她感到一种灭顶般的窒息和绝望。
过去几十年赖以生存的骄傲、掌控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碎成了齑粉。
她终于明白,她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棋手,她快要输掉自己唯一的儿子,输掉所有人的尊重,输得一无所有。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顾不上众人惊愕的目光,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包厢,冲进洗手间,反锁上门,对着冰冷的盥洗台镜子,看着里面那个妆容花掉、眼神惊恐、狼狈不堪的女人,终于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压抑地痛哭起来。
哭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充满了悔恨和后知后觉的、巨大的恐惧。
深秋的寒意已经悄然渗入城市的肌理。
沈唯恢复上班后,生活似乎被按下了加速键,忙碌得几乎脚不沾地。
流产带来的身体亏损像一道隐秘的裂隙,在高压工作下时不时抽痛一下,提醒她那段尚未远去的阴影。
她和周临之间,那场风暴似乎暂时平息了,但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了。
像两块经历过剧烈撞击的玻璃,裂纹还在,只是被小心翼翼地掩盖在日常的忙碌之下。
周临沉默了很多,工作更加拼命,仿佛要把所有无处宣泄的情绪都砸进代码里。
两人相处时,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谨慎,刻意避开某些话题。
一个普通的周末傍晚,窗外的天色正由灰蓝向墨色过渡。
沈唯蜷在沙发一角,对着笔记本电脑修改一份明天就要交的提案,眉头紧锁。
周临则在餐桌旁,对着手机屏幕处理一个棘手的线上故障,手指敲得飞快,键盘噼啪作响。
出租屋里只有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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