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相熟的阔太太闲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她耳朵里:“……听说没?
老张家那儿子,过年都没回去!
电话都打不通!
啧啧……唉,还不是她自找的?
听说把人家姑娘作践得够呛,流产就给一千块,还说什么‘不想当奶奶’……换我我也翻脸啊!”
“就是,太刻薄了!
那姑娘才多大?
摊上这么个婆婆,真是倒了血霉!
儿子都三十了,还当三岁管呢?
控制欲也太强了……”那些字眼——“作践”、“刻薄”、“倒了血霉”、“控制欲太强”——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张蕙兰的耳朵里。
她躺在美容床上,脸上敷着昂贵的面膜,却感觉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闹市,浑身冰冷,羞愤欲死。
她猛地坐起身,面膜掉下来一半也顾不上了,尖声对美容师吼道:“不做了!”
抓起包,在一片错愕的目光中狼狈地冲出了会所。
曾经让她如鱼得水的社交圈,仿佛一夜之间筑起了无形的围墙,将她隔绝在外。
那些探究的、鄙夷的、同情的目光,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她开始害怕出门,害怕接电话,害怕听到任何关于“儿子”、“媳妇”、“婆婆”的字眼。
丈夫周建国虽然没像她这样被千夫所指,但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回家总是沉默寡言,看她的眼神也带着隐隐的埋怨和疏离。
这个曾经被她牢牢掌控的家,变得冰冷而空旷。
最致命的打击,是临近中秋的一次家族聚会。
她本想借机修复关系,强撑着去了。
饭桌上,气氛始终不咸不淡。
酒过三巡,她最敬重的大哥,也是家族里最有威望的长辈,放下酒杯,目光沉沉地看向她,语气带着少有的严肃:“蕙兰啊,你跟建国,对小临和他那个女朋友做的事,我们都听说了。”
他顿了顿,看着张蕙兰瞬间煞白的脸,叹了口气,“一千块?
‘不想当奶奶’?
逼得儿子断绝关系?
你让我这个当舅舅的说什么好?”
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谴责,有不屑,有同情,像无数盏聚光灯,烤得她无所遁形。
“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日子要过。
做父母的,该放手时就得放手。”
大哥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敲在张蕙兰摇摇欲坠的心防上,“你管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