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燃烧太阳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不肆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失忆的她她忘了我的光>高中被霸凌时,她是唯一站在我身边的人。>我们挤在没有暖气的宿舍床上,她的呼吸是我对抗寒冬的勇气。>可某天她毫无征兆地消失,留我独自熬过大学四年。>八年后,我放弃所有回到故城,终于找到她。>咖啡馆里,我颤抖着提起那些温暖过往。>她却礼貌微笑:“抱歉,你是哪位?”>这时她手机亮起,屏保是她与陌生男人的亲密合影。>我看着她涂着精致口红的唇,突然想起高中冬夜:>“你嘴巴冻紫了,”我把热水分给她,“像颗葡萄。”那通电话猝然降临,搅动了我死水般沉寂的八年。听筒里,一个陌生却带着某种微妙熟悉感的声音,客气又疏离:“林晚?哦,我是。明天下午三点,城南‘旧巷’咖啡馆,可以。”话筒在我汗湿的掌心滑了一下。林晚。舌尖轻轻抵着上颚,...
《燃烧太阳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1 失忆的她她忘了我的光>高中被霸凌时,她是唯一站在我身边的人。
>我们挤在没有暖气的宿舍床上,她的呼吸是我对抗寒冬的勇气。
>可某天她毫无征兆地消失,留我独自熬过大学四年。
>八年后,我放弃所有回到故城,终于找到她。
>咖啡馆里,我颤抖着提起那些温暖过往。
>她却礼貌微笑:“抱歉,你是哪位?”
>这时她手机亮起,屏保是她与陌生男人的亲密合影。
>我看着她涂着精致口红的唇,突然想起高中冬夜:>“你嘴巴冻紫了,”我把热水分给她,“像颗葡萄。”
那通电话猝然降临,搅动了我死水般沉寂的八年。
听筒里,一个陌生却带着某种微妙熟悉感的声音,客气又疏离:“林晚?
哦,我是。
明天下午三点,城南‘旧巷’咖啡馆,可以。”
话筒在我汗湿的掌心滑了一下。
林晚。
舌尖轻轻抵着上颚,无声地滚过这个名字,像含着一枚早已失去甜味、却固执不肯融化的硬糖。
是她。
真的是她。
电流的嘶嘶杂音里,这确认的回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一种近乎晕眩的虚脱感攫住了我。
挂了电话,狭小的出租屋里只剩下自己粗重得吓人的呼吸声,窗外城市的车流喧嚣被无限推远。
我滑坐到冰凉的地砖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门板,蜷缩起来,额头抵住膝盖。
找到她了。
八年,两千多个日夜,无数个被模糊泪水浸透的清晨和黄昏,终于,找到了。
黑暗的潮水无声漫上来,瞬间将我吞没回八年前那个阴冷、带着铁锈和灰尘气味的高中宿舍。
灰黑的水泥地,冰冷坚硬,仿佛永远也擦不干净。
狭窄的空间被七张上下铺的铁架子粗暴地切割、填满,空气里永远浮动着廉价肥皂、汗水和食物隔夜后微微发馊的复杂气味。
那是个没有暖气的冬天,寒意像无数细小的针,无孔不入地扎进骨头缝里。
“哗啦——!”
刺耳的撕裂声。
一桶冰冷的脏水混合着浓黑的墨汁,兜头泼下,瞬间浸透我的校服外套。
刺骨的寒冷激得我浑身剧颤,紧接着是黏腻、沉重的墨臭。
周围爆发出尖锐的哄笑,快意而残忍。
她们围着我,像观赏笼中困兽。
我低着头,看着墨汁顺着发梢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滩
一小滩绝望的污迹。
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腥咸的铁锈味,喉咙被巨大的屈辱和恐惧堵死,发不出一点声音。
世界只剩下冰冷的恶意和一片死寂的灰黑。
“吵死了!
让开!”
一个清亮、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劈开那令人窒息的哄笑。
一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停在我模糊的视线里。
我惊愕地抬头。
是林晚。
她皱着眉,眼神像淬了冰的小刀子,冷冷扫过那几个为首的女孩。
她径直弯腰,一把拽下我身上那件湿透、散发着恶臭的校服外套,动作甚至带着点粗暴。
然后,她把自己身上那件干净、带着淡淡皂荚清香的米白色外套脱了下来,不由分说地裹在我瑟瑟发抖的身上。
“穿我的。”
她的语气依然硬邦邦的,没什么温度,看也没看我一眼,拎着我那件湿透的脏外套,像拎着一块肮脏的抹布,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那件带着她体温的外套,像一个突如其来的、笨拙却滚烫的拥抱,瞬间包裹了我冻僵的身体。
那一点微薄的暖意,却像黑暗中骤然擦亮的火柴,微弱,却足以让我看清脚下泥泞的路。
那个冬天,冷得刻骨铭心。
宿舍像个巨大的冰窖。
熄灯后,黑暗和寒冷统治了一切。
我缩在冰冷的被子里,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黑暗中,旁边床铺传来窸窣的声响,接着,我的被子被掀开一角。
林晚挤了进来,带来一股清冷的空气和她身上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气息。
单人床窄得可怜,我们只能侧身紧紧贴在一起,像两片依偎着取暖的叶子。
她的呼吸拂过我的后颈,温热而均匀,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一小团一小团转瞬即逝的白雾。
后背紧贴着她柔软温热的身体,那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体温,是我对抗整个寒冬的唯一武器。
我僵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脆弱又奢侈的暖意。
黑暗中,她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模糊的睡意:“别抖了,睡觉。”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背后那令人安心的心跳和温度,眼眶却莫名地酸胀发热。
那一刻,冰冷的宿舍仿佛拥有了抵御整个世界的暖意。
然后,毫无征兆。
就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早自习后,我回到座位,她的课桌空了。
桌面擦得异常干净,一丝痕迹也没
留下,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书本、试卷、那个画着笨拙小太阳的笔袋……全都消失了。
我疯了一样冲向宿舍。
她的床铺同样空空荡荡,只剩光秃秃的床板,冷漠地反射着窗外惨白的天光。
我站在那里,像被遗弃在冰原上的孤魂。
惶惑、恐惧、巨大的失落瞬间将我淹没。
为什么?
怎么会?
昨天她还分给我半块烤得焦黄的面包,抱怨食堂的粥越来越稀……没有任何告别,没有一句解释,她就那样决绝地抽身离开,像一滴水蒸腾在烈日下,无声无息。
大学四年,在陌生的城市,我像个游荡的影子。
阳光落在身上,感觉不到暖意。
喧闹的人群里,心是空的。
毕业季,我拒绝了父母托关系在异地安排好的稳定工作,在电话里和母亲几乎吵翻。
“你疯了?
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好?
为了一个消失那么多年、可能早就不记得你是谁的人?”
母亲的声音尖锐又痛心。
我握着话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却异常平静,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我得回去。
她在那里。”
我知道,只有回到那座刻满我们短暂交集的城市,回到那些残留着她气息的街巷,我才能呼吸。
我像个拾荒者,固执地在城市的尘埃里翻找关于她的蛛丝马迹。
问遍所有可能还有联系的老同学,一次次满怀希望地拨通辗转得来的号码,又一次次被冰冷的忙音或陌生的声音打回原形。
时间一年年过去,希望像沙漏里的细沙,无声无息地流逝。
直到那个下午,一个几乎被我遗忘的初中同学辗转联系上我:“嘿,苏念?
你还在找林晚?
我好像……有她现在的联系方式了。”
2 冰冷的重逢“旧巷”咖啡馆。
名字带着点刻意为之的怀旧气息。
我选了最角落的位置,背对着门口。
心跳得又重又急,擂鼓一样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
指尖冰凉,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我盯着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水,水面映着天花板上暖黄的灯光,晃得我眼睛发涩。
八年。
两千多个日夜的思念、寻找、无数次的揣测和幻想,都压缩在这一刻近乎窒息的等待里。
她会变成什么样?
她过得好吗?
她……还记得我吗?
记得那个寒冷的冬天,记得那件带着皂荚香的外套,
记得那窄窄的木板床上依偎取暖的体温?
门上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心脏猛地一缩。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僵硬地转过头。
是她。
又不太像。
高挑的身影裹在一件剪裁利落的烟灰色大衣里,衬得肤色愈发白皙。
微卷的长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垂落肩头。
妆容精致,眉眼间褪尽了当年的青涩与锐利,只剩下一种得体却疏离的平静。
她目光扫过略显局促的咖啡馆,然后精准地落在我脸上,没有一丝迟疑或探寻,只有确认目标后的从容。
她径直走过来,高跟鞋敲击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绷紧的神经上。
“苏念?”
她在我对面坐下,将一只小巧的手袋放在旁边空椅上。
声音清亮,语调平稳,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性询问。
“林晚……”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带着自己都未曾预料的哽咽。
巨大的酸楚和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堤防,视线迅速模糊。
我慌忙低下头,手指用力攥紧膝盖上廉价的帆布裙,试图控制住汹涌的情绪,“……好久不见。”
她似乎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唇角弯起一个标准的、无懈可击的微笑弧度,像精心设计过的面具:“嗯,是挺久的。”
她招手向侍应生点了一杯美式,动作娴熟流畅。
咖啡的香气弥漫开来,却冲不散空气里无形的隔膜。
我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脸,试图在那精致的妆容下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她的眼睛依然漂亮,却像蒙了一层薄雾,再也映不出当年的光芒。
那陌生的平静,像一堵无形的墙,将我隔在千里之外。
酝酿了八年的话堵在喉咙口,翻腾灼烧。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卑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探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当年……怎么突然就走了?
我……” 那些深埋心底、日夜温习的片段,那些支撑我熬过漫长孤独的微光,此刻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带着孤注一掷的迫切,“……我一直记得,那年冬天好冷,宿舍里没暖气,我们挤在你那张小床上……还有那次,我的校服被泼了墨,你……” 我的声音哽住,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委屈,像一个终于找到大人的
孩子,急切地诉说着被遗忘的委屈,“你把自己的外套给了我……那件米白色的,洗得很干净,有皂荚的香味……”我满怀期待地、甚至是乞求地看着她,渴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丝涟漪,一点被唤醒的熟悉光芒。
她安静地听着,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温热的杯壁。
精致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像是在努力辨识某种模糊的、来自遥远时空的回响。
那片刻的沉默,让我几乎要生出希望的火苗。
然而,下一刻,她抬起眼,眼神里没有波澜,没有追忆,只有一种纯粹的、因无法回应对方期待而产生的、礼貌的困惑。
她微微歪了歪头,唇角依然挂着那抹得体的微笑,声音清晰而平静:“抱歉……”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轻轻地、却足以将我构筑八年的世界彻底击碎地,吐出后半句,“你是……哪位?”
空气凝固了。
“哪位?”
这两个字,像两把淬了冰的钝刀,缓慢而沉重地捅进我的心脏。
没有痛感,只有一种瞬间被抽空所有血液、所有热度的麻木和冰冷。
耳朵里嗡嗡作响,咖啡馆里舒缓的背景音乐、邻桌低低的谈笑声、咖啡机运作的蒸汽声……所有声音都像隔着厚重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我张着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眼前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开始晃动、模糊,像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
八年。
两千九百多个日夜的寻找、思念、所有在绝望边缘死死抓住的回忆碎片……在她一句轻飘飘的“哪位?”
面前,轰然坍塌,碎成齑粉,扬了我一头一脸。
荒谬。
彻头彻尾的荒谬。
我像个自作多情的小丑,捧着一颗滚烫的心,演了一场无人喝彩的独角戏。
而唯一的观众,早已退场,甚至抹去了曾经存在的痕迹。
就在这时,她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
不是电话,只是一条普通的通知信息。
但那瞬间亮起的屏幕,像一道刺目的闪电,劈开了我眼前混沌的黑暗。
屏保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一张亲密无间的合影。
她依偎在一个西装革履、面容英俊的男人怀里,笑容灿烂而放松,那是面对我时从未有过的、卸下所有防备的明媚。
背景是蔚蓝的海和洁白的沙滩,阳光刺眼。
我的目
光像是被冻住,死死地黏在那张照片上。
她的笑容,陌生又刺眼。
视线不受控制地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她涂着精致口红的唇上。
那是一种当下流行的、饱满的豆沙色,衬得她肤色莹白。
颜色很漂亮,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记忆的闸门,却在这一刻被这抹陌生的红色猛地撞开。
汹涌的浪潮瞬间淹没了我。
同样是冬天,同样是冷得让人牙齿打颤的夜晚。
宿舍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透进来一点惨淡的路灯光。
我们挤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薄薄的被子根本挡不住寒气。
她的呼吸就在我颈后,急促而带着细微的颤抖。
“喂,” 我摸索着,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起枕边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瓶口已被磕碰得有些毛糙的旧塑料杯。
杯子里是我睡前特意留下的、仅存的一点热水,温温的,已经不烫了。
我把杯子小心地递到她蜷缩的身体前,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睡意的沙哑,“……喝点水,暖和一下。”
她没说话,只是窸窸窣窣地转过身,摸索着接过杯子。
黑暗中,我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到她捧着杯子小口地啜饮。
水汽氤氲,模糊了她冻得发白的脸颊轮廓。
喝完,她放下杯子,满足地轻轻舒了口气。
“你嘴巴……” 我看着她缩回被子里,小声地、带着一点笨拙的关切说,“……冻紫了都。”
顿了顿,我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观察,“……像颗葡萄。”
那时觉得葡萄是甜的,紫色的,很好看。
黑暗中,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很轻很轻的一声气音,像是被我这笨拙的比喻逗笑了。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只是把身体又往我这边蜷缩了一下,冰冷的脚无意中碰到了我的小腿,冻得我一激灵。
可紧接着,是她带着暖意的呼吸,重新拂过我的耳廓。
那一刻的暖意,真实得仿佛就在昨日,就在这冰冷的咖啡馆里重新燃起。
“像颗葡萄……”记忆里那个笨拙关切的声音,与此刻眼前这张涂着精致豆沙色口红、带着礼貌疏离微笑的脸,在脑海中猛烈地碰撞、撕裂。
“抱歉,你是哪位?”
“像颗葡萄……屏保上依偎在陌生男人怀里的灿烂笑容……黑暗中那一声几不可闻
的轻笑……”过去与现在,记忆与现实,巨大的割裂感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了我的心脏,然后猛地撕开。
剧痛,迟来的、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终于排山倒海般袭来。
“嗬……” 一声压抑的、破碎的抽气声从我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溢出。
我猛地从冰冷的铁艺椅子上站起来,动作仓促得带倒了桌上的水杯。
“哗啦——!”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尖锐地刺破咖啡馆的宁静。
冰凉的液体泼溅开来,迅速在桌面蔓延,浸湿了我的裙角,冰冷刺骨。
邻座的目光被惊动,好奇地投射过来。
我再也无法面对那双平静无波、写满陌生困惑的眼睛,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巨大的荒谬感。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我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也顾不上裙摆的狼狈,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
高跟鞋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急促慌乱的声响。
推开沉重的玻璃门,深秋傍晚凛冽的寒风像无数冰针,瞬间扎透单薄的衣衫,刺进骨髓。
我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一头扎进外面车水马龙、霓虹初上的陌生街巷。
身后,咖啡馆的门缓缓合拢,将那方温暖的光亮、那张精致的脸、那句冰冷的“你是哪位”,连同我燃烧了八年的全部念想,彻底关在了另一个世界。
3 心碎的逃离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泪水终于毫无阻碍地汹涌而出。
我漫无目的地狂奔,街灯的光晕在泪眼中扭曲拉长,拖曳成一道道模糊的、流动的光河。
城市巨大的轰鸣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城市的霓虹在泪水中扭曲成破碎的河流。
我跑着,高跟鞋的硬跟敲打冰冷的人行道,发出急促而慌乱的声响,像一颗失控的心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每一次鞋跟与地面的撞击,都震得脚踝生疼,那痛感却奇异地将我从咖啡馆那令人窒息的、冰冷的荒谬感里短暂地拽离。
冷风像无数把细小的冰刀,剐蹭着裸露的脖颈和脸颊,灌进单薄的衣衫,却奇异地让滚烫混乱的大脑有了一丝麻木的清明。
跑不动了。
肺叶火烧火燎,喉咙里弥漫着血腥气。
我猛地刹住脚步,手扶住路边冰凉的金属灯柱,弓着腰大口喘息。
冰冷
的金属触感透过掌心刺入神经,让我混乱的喘息稍微平复了一些。
抬起头,视野里模糊晃动的光斑渐渐聚拢、清晰。
马路对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灯火通明,里面陈列着昂贵的皮包和珠宝,光洁如镜的玻璃映出我此刻的狼狈:头发凌乱,双眼红肿,泪水冲花了脸颊,廉价的帆布裙下摆湿了一大片,深色的水渍在寒风中迅速变冷变硬,紧紧贴着小腿,像一层冰冷的铠甲。
玻璃窗里那个失魂落魄的影子,陌生得像另一个人。
一个被彻底抛弃和否定的笑话。
“你是哪位?”
那三个字又在脑海里炸开,带着林晚那张精致却陌生的脸上礼貌的困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揉搓,碾碎成齑粉,又被冰冷的绝望重新冻结。
八年的寻找、两千多个日夜的思念、无数个靠着那些微薄回忆取暖的瞬间……原来,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自我感动,一场盛大而孤寂的幻梦。
梦醒了,留下满地狼藉和一个被彻底掏空的躯壳。
她忘了。
干干净净。
连同那个冬天宿舍里依偎的体温,那件带着皂荚香的外套,那句“像颗葡萄”的笨拙关切……所有支撑我熬过漫长孤独的光,都被她亲手抹去,不留痕迹。
“嗬……” 又是一声破碎的抽气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我直起身,用力抹去脸上冰凉的泪水,指尖的皮肤被泪水蛰得微微发疼。
目光茫然地扫过眼前川流不息的车灯、步履匆匆的行人、闪烁的霓虹招牌。
世界如此喧嚣,又如此冰冷。
这偌大的城市,竟没有一寸地方能容纳我此刻的崩塌。
回那个狭小的出租屋?
那里只有更深的死寂和八年来积攒的、关于她的所有虚幻泡影,它们会像无形的针,扎得我体无完肤。
回家?
回到父母那里?
母亲痛心又带着“我早就说过”的眼神,会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我。
不,我无处可去。
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受控制地迈开了脚步。
没有方向,只是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布满碎玻璃的冰面。
眼泪无声地淌着,被风吹干,留下紧绷的痕迹,很快又被新的泪水覆盖。
街边商店橱窗明亮的灯
光、餐厅里飘出的食物香气、行人或轻松或疲惫的脸……一切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模糊的毛玻璃,与我毫无关联。
我只是一个被巨大的失落和荒诞感驱赶着的游魂。
不知走了多久,双腿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
寒风吹透了衣衫,那湿冷的裙摆像蛇一样缠着小腿,带走最后一丝温度。
我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巨大的广告牌闪烁着刺眼的光。
绿灯亮起,人潮裹挟着我向前。
穿过马路,对面街角,一家小小的24小时药店亮着惨白的灯。
身体里仅存的本能驱使着我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药片和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算好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属于现实世界的稳定感。
暖气开得很足,骤然包裹而来的暖意让我打了个寒噤。
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店员坐在柜台后,低头刷着手机。
听到门响,他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
我需要一点东西。
一点能让我暂时逃离这无边痛苦的东西。
安眠药?
止痛片?
或者……随便什么能麻痹神经的东西都好。
我走向柜台,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
“买……买盒止痛片。”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不成调子,带着浓重的鼻音。
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店员放下手机,抬眼看向我。
目光在我红肿不堪的眼睛、狼藉的脸颊和被水渍浸透的裙摆上停留了几秒,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了然?
他似乎对这种深夜闯入、失魂落魄的顾客并不陌生。
“哪种?
布洛芬?
还是对乙酰氨基酚?”
他语气平淡,没什么情绪,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
“都……都行。”
我垂下眼,盯着玻璃柜台下整齐码放的各种药盒,五颜六色的包装像一个个冰冷陌生的符号。
他转身从货架上拿下一盒最普通的白色药盒,放在柜台上。
“这个吧,见效快。”
他扫了码,“十五块八。”
我慌乱地低头去翻找那个用了很久、边缘磨损的帆布挎包。
手指因为寒冷和情绪的余波而僵硬得不听使唤,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个薄薄的钱包。
里面只有几张零散的纸币。
抽出一张二十块的递过去,指尖冰凉。
店员接过钱,拉开抽屉找零。
硬币碰撞发出
清脆的声响。
就在他低头数钱的时候,药店门口的风铃又清脆地响了一声。
一股熟悉的、极其淡雅却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深秋夜晚的寒气,悄然飘了进来。
那味道……在咖啡馆里,它就若有若无地萦绕在林晚身上!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一种近乎窒息的预感攫住了我。
不可能……怎么会……这里?
我猛地抬头,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门口站着的人,正是林晚。
烟灰色的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剪裁考究的米白色羊绒衫。
微卷的长发依旧一丝不苟。
只是,她脸上那层精致的、无懈可击的妆容似乎被什么东西破坏了一点,眉头微蹙着,唇线抿得有些紧,透出一种极力压抑的烦躁和……疲惫?
她手里拿着车钥匙,目光匆匆扫过货架,径直走向柜台。
她甚至没有朝我这个角落多看一眼,仿佛我只是空气。
“……一盒解酒药,再拿一盒维生素B族,要最好的那种。”
她的声音响起,依旧是清亮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沙哑,全然没有了咖啡馆里那种从容的平稳。
那点疲惫感,从她微微塌陷的肩膀和略显急促的呼吸里透出来。
<“好的,稍等。”
店员应着,转身去拿药。
空气仿佛凝固了。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店员拿取药盒的窸窣声。
我僵在原地,手里捏着店员刚刚递过来的零钱和那盒小小的白色止痛片,像一个被钉在原地的拙劣雕像。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巨大的声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尴尬?
愤怒?
委屈?
还是更深、更冰冷的绝望?
无数种尖锐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绞缠上来,勒得我无法呼吸。
我该做什么?
冲上去质问她?
还是像在咖啡馆一样,再次狼狈地逃开?
就在我指尖的硬币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几乎要掉落在地时,店员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林小姐,解酒药和维生素B,一共两百三十五。
还是微信支付?”
林晚拿出手机,动作麻利地扫码。
屏幕解锁的瞬间,那张刺目的屏保照片——蔚蓝海滩,依偎着西装男人的灿烂笑容——再次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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