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荡歌小说 > 其他类型 > 机台微光织锦程刘俊张彩霞大结局

机台微光织锦程刘俊张彩霞大结局

看那花好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深秋的风从车间气窗钻进来,卷起满地碎布屑。刘俊抱着一摞裁好的皮料经过时,张彩霞突然伸手拦住他:“小孩子,发什么呆呢?”她摘下鼻梁上的顶针,朝旁边空着的缝纫机努努嘴,“想学踩机器就趁现在,等下组长该来巡查了。”这是张彩霞第三次主动教他。这个来自广西柳州的18岁姑娘,总把工装袖口利落地挽到手肘,操作起缝纫机来像灵巧的燕子。她每月四百多的工资,在车间女工里算得上拔尖,可说话做事却没半点架子。第一次见刘俊笨拙地翻皮料时,她就笑着调侃:“光翻布能翻出什么前程?姐教你点真本事。”起初刘俊连开机都手忙脚乱,缝纫机的嗡鸣声让他紧张得冒汗。张彩霞就把自己的座位让出来,半弯着腰手把手调整他的姿势:“脚踩踏板要稳,别像踩急刹车似的。”她身上带着廉价雪花膏...

主角:刘俊张彩霞   更新:2025-05-24 17:5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刘俊张彩霞的其他类型小说《机台微光织锦程刘俊张彩霞大结局》,由网络作家“看那花好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深秋的风从车间气窗钻进来,卷起满地碎布屑。刘俊抱着一摞裁好的皮料经过时,张彩霞突然伸手拦住他:“小孩子,发什么呆呢?”她摘下鼻梁上的顶针,朝旁边空着的缝纫机努努嘴,“想学踩机器就趁现在,等下组长该来巡查了。”这是张彩霞第三次主动教他。这个来自广西柳州的18岁姑娘,总把工装袖口利落地挽到手肘,操作起缝纫机来像灵巧的燕子。她每月四百多的工资,在车间女工里算得上拔尖,可说话做事却没半点架子。第一次见刘俊笨拙地翻皮料时,她就笑着调侃:“光翻布能翻出什么前程?姐教你点真本事。”起初刘俊连开机都手忙脚乱,缝纫机的嗡鸣声让他紧张得冒汗。张彩霞就把自己的座位让出来,半弯着腰手把手调整他的姿势:“脚踩踏板要稳,别像踩急刹车似的。”她身上带着廉价雪花膏...

《机台微光织锦程刘俊张彩霞大结局》精彩片段

深秋的风从车间气窗钻进来,卷起满地碎布屑。

刘俊抱着一摞裁好的皮料经过时,张彩霞突然伸手拦住他:“小孩子,发什么呆呢?”

她摘下鼻梁上的顶针,朝旁边空着的缝纫机努努嘴,“想学踩机器就趁现在,等下组长该来巡查了。”

这是张彩霞第三次主动教他。

这个来自广西柳州的18岁姑娘,总把工装袖口利落地挽到手肘,操作起缝纫机来像灵巧的燕子。

她每月四百多的工资,在车间女工里算得上拔尖,可说话做事却没半点架子。

第一次见刘俊笨拙地翻皮料时,她就笑着调侃:“光翻布能翻出什么前程?

姐教你点真本事。”

起初刘俊连开机都手忙脚乱,缝纫机的嗡鸣声让他紧张得冒汗。

张彩霞就把自己的座位让出来,半弯着腰手把手调整他的姿势:“脚踩踏板要稳,别像踩急刹车似的。”

她身上带着廉价雪花膏的香气,混着车间里的机油味,成了刘俊最熟悉的气息。

有次针脚走歪,布料卡在机针下,他急得满头大汗,张彩霞却不慌不忙地拆开压脚:“机器和人一样,你得摸透它的脾气。”

午休时间成了刘俊最期待的时刻。

别的工友凑在一起打牌时,他就坐在张彩霞旁边练习走线。

姑娘一边啃着从家里带来的酸笋,一边用粉笔在布料上画直线:“先练直线,再学转弯,等你能缝出规整的弧线,离出师就不远了。”

她会把自己总结的窍门毫无保留地教给他,比如怎样根据布料厚度调节底线松紧,怎样在转弯时提前调整压脚。

深夜加班时,车间里的灯总是亮得刺眼。

张彩霞发现刘俊总盯着熊木兰的背影发呆,便用剪刀敲了敲他的工作台:“别看人家了,好好练手艺才是真的。”

说罢扔来一团边角料,“把这朵花绣出来,绣好了姐请你喝汽水。”

刘俊低头认真穿针引线,机台上方的白炽灯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在布料上投下晃动的轮廓。

日子久了,刘俊渐渐掌握了窍门。

当他第一次独立缝出完整的玩偶外套时,张彩霞比他还高兴,硬是拉着他去厂区小卖部买了两根冰棍。

暮色里,两人坐在生锈的单杠上啃冰棍,张彩霞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厂房:“等你成了技术工,就能像姐一样,想去
哪个厂就去哪个厂。”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车间的日子里,那台闲置的缝纫机成了刘俊的秘密基地。

每当他坐在机台前,听着张彩霞耐心的指导,看着布料在针脚下延展成规整的线条,就觉得那些关于熊木兰的怅惘,那些微薄工资带来的焦虑,都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在这个冰冷的车间里,张彩霞教会他的不仅是手艺,更是在困顿生活里,如何用一技之长点亮前路的微光。

立冬那日,车间的暖气管道发出刺耳的嘶鸣。

刘俊正用张彩霞教的手法调试底线,突然听见隔壁组传来瓷器碎裂声。

抬头望去,熊木兰捂着流血的手指站在操作台边,打翻的搪瓷缸在地上淌着褐色的药汁。

“笨手笨脚的,这点活都干不好?”

熊绣花将电批重重拍在桌上,栗色卷发随着动作剧烈晃动,“这批货明天就要装箱,你赔得起吗?”

她指甲划过半成品玩偶的缝合线,“针脚歪成这样,质检部又要挑刺!”

刘俊攥着顶针的手心沁出汗。

自从学会踩缝纫机,他总会不自觉留意熊木兰的工位——那个总在暮色里独自加班的身影,此刻正低头用衣角擦拭眼泪。

他刚要起身,张彩霞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别动。”

姑娘从工具包掏出碘伏棉签和创可贴,“你去帮她捡零件,处理伤口的事交给我。”

车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张彩霞蹲在熊木兰面前时,熊绣花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别听她的,她这人刀子嘴豆腐心。”

张彩霞轻轻擦拭伤口,“前阵子她自己被机器烫伤,还不是偷偷抹药。”

她掏出块薄荷糖塞进熊木兰手里,“含着,疼就没那么明显了。”

刘俊蹲在地上捡拾散落的纽扣,余光瞥见熊木兰泛红的眼眶。

那些他曾在深夜反复描摹的侧脸,此刻近在咫尺,却比雾中的月亮还要遥远。

“谢谢。”

她声音很轻,捡起他递来的零件时,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掌心。

当晚加班到十一点,刘俊发现熊木兰的工位空了。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她的工作台前,看见未完成的玩偶外套上歪歪扭扭绣着半朵小花,针脚间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

张彩霞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用剪刀挑起布料:“想学绣花?

我教你啊。”

她的语气带着惯有的轻快,却在刘
俊转身时,瞥见他眼底藏不住的失落。

凌晨的厂区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纺织机的嗡鸣断断续续传来。

张彩霞把最后一块边角料推到刘俊面前:“绣朵完整的花给我看看。”

她拧开保温壶,倒出两杯姜茶,“明天休息,陪我去趟镇上?

听说百货公司进了新花样的顶针。”

刘俊低头穿针,却怎么都对不准针眼。

张彩霞突然伸手托住他的手腕:“心不静,针就歪。”

她的体温透过工装布料传来,“知道熊木兰为什么总犯错吗?

她弟弟生病住院,每个月工资都寄回去了。”

见刘俊猛地抬头,她轻笑一声,“别傻了,你能帮她什么?

不如把绣花学好,以后接些私活,多挣点钱。”

窗外飘起细雪,落在车间生锈的铁栏杆上。

刘俊终于绣出一朵完整的花,针脚虽不完美,花瓣却像要从布料上绽放出来。

张彩霞举起布料对着灯光端详,发丝在光晕里镀上一层金边:“不错,明天给你找块好料子,咱们绣个能卖钱的。”

<雪越下越大,将厂区的霓虹灯光晕染成朦胧的光斑。

刘俊收拾工具时,发现张彩霞偷偷把他绣坏的边角料叠好放进自己的背包。

那个总说“别在没用的事上浪费时间”的姑娘,此刻正哼着歌调试缝纫机,雪花膏的香气混着姜茶的暖意,在寒夜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腊月的寒风像把钝刀,在车间的铁皮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刘俊攥着张彩霞给的绣花样图,目光却总不由自主地飘向熊木兰空荡荡的工位。

自从上次受伤后,她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

“别看了,再看布料都要被你盯出洞了。”

张彩霞将一杯温热的橘子汽水推到他面前,铝罐上凝结的水珠洇湿了桌角的绣花图纸。

她利落地拆开新到的顶针包装,玫红色的塑料外壳在日光灯下泛着廉价的光泽,“试试这个,比铁的轻便。”

话音未落,车间大门突然被撞开,熊绣花裹挟着寒气冲了进来,栗色卷发上还沾着雪粒。

“谁看见我妹了?”

她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慌乱,“医院说再不续费就要停药了......”刘俊猛地站起身,工装裤口袋里的硬币叮当作响——那是他偷偷攒下准备买新顶针的钱。

张彩霞却比他更快一步,从储物柜
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叠钞票:“这是三百,先拿去应急。”

她顿了顿,“剩下的我发动姐妹们凑。”

熊绣花盯着钞票的手微微发抖,艳丽的妆容下,眼底泛着血丝:“你们凭什么......就凭大家都是出门讨生活的。”

张彩霞把钱塞进她手里,“当年我爹重病,也是工友们凑钱救的急。”

她转头看向呆立的刘俊,“你不是学了绣花吗?

等木兰回来,咱们接些刺绣零活,多少能贴补点。”

深夜的宿舍里,刘俊借着走廊的灯光,在泛黄的草纸上反复勾勒刺绣图案。

隔壁传来谭荷花均匀的鼾声,周小花翻身时压到了白天没绣完的玩具车坐垫,布料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想起张彩霞说的“刺绣零活”,忽然意识到,那个总在教他“要为自己打算”的姑娘,其实早就把温暖藏在了犀利的话语背后。

三天后熊木兰回来时,工位上堆满了工友们送来的东西:谭荷花绣着小太阳的护腕,周小花偷偷塞的红糖块,还有张彩霞用新顶针绣的平安符。

刘俊红着脸递上自己绣坏的半成品,歪歪扭扭的花边上,歪七扭八缝着“早日康复”。

熊木兰摸着布料上的针脚,眼泪突然砸在他手背上。

刘俊手足无措时,张彩霞不知从哪冒出来,用剪刀挑起平安符:“哭什么,要谢就谢这位刘师傅,以后咱们的刺绣大业可就靠他了。”

她冲刘俊眨眨眼,工装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缠着的、他第一次绣坏的边角料改造成的护腕。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亮了车间里并排亮起的缝纫机灯。

在这片交织着机油味与绣线香的空间里,刘俊突然明白,有些微光之所以温暖,是因为它们早已在不经意间,将众人的命运悄然缝在了一起。

初春的雨丝斜斜地飘进车间,在地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印记。

刘俊将最后一幅刺绣样品摆在桌上,绣布上的凤凰羽翼用金线勾勒,尾羽处缀着谭荷花从老家带来的孔雀翎。

这是他们接的第一笔私活——替镇上的旗袍店绣十对襟花。

“线再紧些,边缘会起皱。”

张彩霞戴着新买的金丝眼镜,俯身检查针脚,发梢扫过刘俊手背。

自从开始接刺绣零活,她总把自己的工
装换成素色的确良衬衫,袖口别着刘俊用碎布做的栀子花。

熊木兰突然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个啼哭的婴儿,“绣花单子加两副童帽行不?

我表妹的孩子满月。”

车间里瞬间热闹起来。

谭荷花踮着脚逗弄婴儿,周小花翻出珍藏的碎花布,熊绣花嘴上抱怨“净添乱”,手里却已开始裁剪帽檐。

缝纫机的嗡鸣与婴儿的啼哭声混在一起,刘俊发现熊木兰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她指尖穿梭在绣线间,针脚细密得像夏夜的星河。

“小心!”

张彩霞的惊呼突然响起。

刘俊手中的绣针猛地扎进指尖,血珠滴落在即将完工的凤凰眼睛处。

熊木兰慌忙掏出帕子,却见张彩霞迅速扯下脖子上的丝巾,熟练地缠住伤口:“愣着干什么?

去医务室!”

她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严厉,指甲深深掐进刘俊的掌心。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刺鼻。

医生处理伤口时,刘俊望着门口张望的张彩霞,她的丝巾还系在自己手上,边缘绣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死脑筋,这么拼命做什么?”

张彩霞把染血的绣布团成一团,“钱是挣不完的。”

她别过脸,耳尖却红得厉害。

深夜的厂区只剩零星灯火。

刘俊回到车间时,发现所有刺绣半成品都整整齐齐摞在桌上,张彩霞正在给凤凰眼睛补绣一颗黑曜石珠子。

“笨手笨脚的。”

她头也不抬,“不过这滴血倒让凤凰活了。”

月光透过气窗洒在她身上,金丝眼镜泛着微光,刘俊突然发现,姑娘鬓角不知何时添了几根白发。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刘俊拿起剪刀帮她修剪线头,突然开口:“彩霞,等这批活结了账......先把技术练扎实。”

张彩霞打断他,“下个月有家剧团要绣戏服,咱们......”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刘俊轻轻握住了她拿针的手。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悠长而低沉。

在这个飘着雨丝的春夜,车间里的缝纫机悄然沉睡,唯有两盏台灯交叠的光晕里,绣线与心跳声共同编织出比金丝更耀眼的星火。

剧团的戏服订单像块烫手山芋落在桌上。

张彩霞展开褪色的戏服图纸,指尖抚过繁复的云纹与暗绣,眉头拧成了结:“金线要用盘金绣,水袖得镶十二层纱
,这活计......”她话音未落,熊绣花已经夺过图纸,“怕什么?

不就是费些功夫!”

栗色卷发随动作扬起,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

深夜的车间成了丝线的战场。

谭荷花把胖乎乎的脸颊贴在布料上,用彩线细细勾勒戏服下摆的缠枝莲;周小花踩着缝纫机,将十二层蝉翼纱精准拼接成流动的水袖;熊木兰则带着刘俊研究失传的打籽绣技法,针尖起落间,饱满的绣粒在缎面上绽放成立体的牡丹。

张彩霞守在最角落,时而用放大镜检查针脚,时而调配染缸里的茜草汁,工装衬衫上沾满斑斓的颜料。

“刘师傅,金线又断了!”

谭荷花的惊呼刺破寂静。

刘俊小跑过去时,看见金线卡在针眼里烧成焦黑。

熊绣花突然抓起剪刀,“这样不行!”

她利落地剪下一截金线,用火机燎去毛边,“得给线头‘喂’点蜡。”

说着把金线在白蜡块上反复摩擦,动作娴熟得像变魔术。

张彩霞倚在门框上轻笑:“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熊绣花哼了声别过脸,耳尖却悄悄泛红。

交货前夜,暴雨突袭厂区。

积水漫进车间时,刘俊正抱着戏服往高处跑,却见张彩霞逆着人流冲向染缸——那里还泡着最后一匹绛紫色绸缎。

“不能让雨水冲了色!”

她的衬衫被雨水浇透,仍死死拽住绸缎的一角。

刘俊扑过去帮忙时,两人脚下一滑跌坐在水里,怀里的布料却高高举着没沾到半点泥水。

晨光刺破云层时,十二箱戏服准时装上卡车。

剧团老师傅展开戏服的瞬间,浑浊的眼眶泛起泪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地道的盘金绣了!”

他颤巍巍地掏出个油纸包,“这是我家传的湘绣针法图,送给你们这些有心人。”

庆功宴设在厂区天台。

谭荷花端着糖油粑粑转圈圈,周小花把水袖系在栏杆上当秋千,熊家姐妹倚着水箱低声说笑。

张彩霞偷偷把针法图塞进刘俊口袋,“好好收着。”

她的耳垂上别着用剩余金线做的耳坠,在暮色里晃出细碎的光。

刘俊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厂房,突然觉得那些在机台边度过的日夜,那些被汗水浸湿的图纸,都成了比任何珍宝都珍贵的星火,在岁月里永不熄灭。

湘绣针法图的到来,像是为车间的刺绣天地打
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刘俊在工余时间反复钻研图纸上的符号与批注,将虚实针、鬅毛针等技法融入玩具车装饰、旗袍纹样的创作中。

张彩霞则悄悄联系了周边的工艺品厂,拿着改良后的样品一家家上门推销。

某个闷热的午后,张彩霞攥着张皱巴巴的合同冲进车间,工装衬衫后背洇出大片汗渍:“有家港商看中咱们的湘绣工艺,要订三千件绣着生肖图案的丝绸书签!”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这可是咱们接的第一笔大单!”

车间里瞬间炸开了锅。

谭荷花兴奋地跳起来,却不小心撞翻了颜料桶,橘色的染料在水泥地上蜿蜒成河;熊绣花夺过合同逐字查看,嘴里念叨着“交货期太紧”,手上却已经开始计算所需丝线的用量;周小花默默拿出笔记本,开始规划流水线式的分工流程。

刘俊注意到熊木兰一直没说话。

她坐在角落,指尖摩挲着绣了一半的虎形书签,眼神却飘向窗外。

直到深夜,车间只剩他们两人时,熊木兰才轻声开口:“我想回家了。

弟弟的病好了,家里新开了绣坊,需要人手......”这句话像根细针,刺破了这段时间的热烈与忙碌。

刘俊手中的绣针突然失去准头,在丝绸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线。

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悠长而寂寞。

“其实......”熊木兰把绣到一半的书签塞进他手里,“你和彩霞姐,才是最配的。”

她的笑容带着释然,“这里有你们在,一定能把刺绣生意做得更大。”

熊木兰离开的那天清晨,雾气又笼罩了厂区。

刘俊和张彩霞站在铁门前送别,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雾中。

张彩霞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还温热的糖油粑粑:“尝尝,照着谭荷花她妈教的法子做的。”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车间里的缝纫机再次轰鸣起来。

刘俊和张彩霞并肩坐在工作台前,面前摊开的不仅是湘绣针法图,还有张写满未来规划的草稿纸。

窗外,浓雾正在消散,远处的山峦渐渐露出清晰的轮廓,仿佛预示着,他们的刺绣之路,正通向更广阔的天地。

工坊开业后的第三个月,暴雨突袭南方小城。

积水漫过脚踝时,刘俊正蹲在仓库抢救受潮的丝线,
突然听见张彩霞在门外大喊:“不好了!

展架倒了!”

他心头一紧,抓起油纸布就往外冲。

绣品展厅里,浸透雨水的天花板正在往下滴水,承载着湘绣屏风的金属展架倾斜着,珍贵的双面异色绣牡丹图只差半尺就要触到水面。

“撑住!”

张彩霞已经扑到展架旁,工装衬衫下摆滴着水,她咬牙将绣架往墙上抵,脖颈青筋暴起。

刘俊立刻扑过去分担重量,潮湿的绸缎在指尖滑腻如蛇,两人的鞋子陷进积水里,每挪动一寸都要拼尽全力。

这时谭荷花举着木板冲进来,周小花拽着麻绳紧随其后,熊绣花踩着没过小腿的水趟进来,嘴里骂骂咧咧却精准地用麻绳将展架捆在承重柱上。

“这批绣品要是毁了,港商的订单……”刘俊话音未落,张彩霞突然用沾满泥水的手背擦了把脸:“先顾眼前!”

她抄起扫帚开始扫水,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

众人默契地分工,熊绣花带着周小花将受潮的绣品转移到高处,谭荷花用吹风机吹干边缘,刘俊则踩着木梯检查漏水点。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所有人瘫坐在满地狼藉中,展架上的牡丹图安然无恙,只是花瓣上还凝着几滴晶莹的水珠。

“彩霞姐,你的手!”

谭荷花突然惊呼。

张彩霞的虎口被麻绳勒得血肉模糊,却浑然不觉地笑着:“不打紧,正好试试新学的锁边绣,伤口都能绣成花。”

她晃了晃染血的手指,从工具箱摸出顶针,歪歪扭扭的“平安”字样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那是刘俊初学刺绣时送她的。

傍晚时分,工坊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脚踏车铃声。

浑身湿透的熊木兰推着车冲进院子,车筐里塞满油纸包裹的防潮剂,怀里还抱着崭新的湘绣绷架:“听说你们遭灾了?

我弟在老家组织了二十个绣娘,连夜赶工替补受潮的绣品!”

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目光扫过张彩霞缠着纱布的手,“怎么不叫我?

咱们可是拿血和丝线绑在一块的姐妹!”

月光爬上绣架时,工坊重新亮起温暖的灯光。

熊木兰和张彩霞凑在设计图前争论针法,谭荷花哼着山歌熨烫绸缎,周小花用竹竿挑起晾干的绣品,晚风掠过,绣布上的金丝银线与星光交相辉映。

刘俊站在门口,看着满地积水倒
映着众人忙碌的身影,突然明白,他们早已不是孤军奋战的打工者。

那些在机台边熬红的眼睛、指尖磨出的老茧、暴雨中拼命守护的绣品,都在岁月里织就了一张坚韧的网,将散落的微光汇聚成照亮前路的星河。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