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叠钞票:“这是三百,先拿去应急。”
她顿了顿,“剩下的我发动姐妹们凑。”
熊绣花盯着钞票的手微微发抖,艳丽的妆容下,眼底泛着血丝:“你们凭什么......就凭大家都是出门讨生活的。”
张彩霞把钱塞进她手里,“当年我爹重病,也是工友们凑钱救的急。”
她转头看向呆立的刘俊,“你不是学了绣花吗?
等木兰回来,咱们接些刺绣零活,多少能贴补点。”
深夜的宿舍里,刘俊借着走廊的灯光,在泛黄的草纸上反复勾勒刺绣图案。
隔壁传来谭荷花均匀的鼾声,周小花翻身时压到了白天没绣完的玩具车坐垫,布料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想起张彩霞说的“刺绣零活”,忽然意识到,那个总在教他“要为自己打算”的姑娘,其实早就把温暖藏在了犀利的话语背后。
三天后熊木兰回来时,工位上堆满了工友们送来的东西:谭荷花绣着小太阳的护腕,周小花偷偷塞的红糖块,还有张彩霞用新顶针绣的平安符。
刘俊红着脸递上自己绣坏的半成品,歪歪扭扭的花边上,歪七扭八缝着“早日康复”。
熊木兰摸着布料上的针脚,眼泪突然砸在他手背上。
刘俊手足无措时,张彩霞不知从哪冒出来,用剪刀挑起平安符:“哭什么,要谢就谢这位刘师傅,以后咱们的刺绣大业可就靠他了。”
她冲刘俊眨眨眼,工装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缠着的、他第一次绣坏的边角料改造成的护腕。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亮了车间里并排亮起的缝纫机灯。
在这片交织着机油味与绣线香的空间里,刘俊突然明白,有些微光之所以温暖,是因为它们早已在不经意间,将众人的命运悄然缝在了一起。
初春的雨丝斜斜地飘进车间,在地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印记。
刘俊将最后一幅刺绣样品摆在桌上,绣布上的凤凰羽翼用金线勾勒,尾羽处缀着谭荷花从老家带来的孔雀翎。
这是他们接的第一笔私活——替镇上的旗袍店绣十对襟花。
“线再紧些,边缘会起皱。”
张彩霞戴着新买的金丝眼镜,俯身检查针脚,发梢扫过刘俊手背。
自从开始接刺绣零活,她总把自己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