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厂就去哪个厂。”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车间的日子里,那台闲置的缝纫机成了刘俊的秘密基地。
每当他坐在机台前,听着张彩霞耐心的指导,看着布料在针脚下延展成规整的线条,就觉得那些关于熊木兰的怅惘,那些微薄工资带来的焦虑,都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在这个冰冷的车间里,张彩霞教会他的不仅是手艺,更是在困顿生活里,如何用一技之长点亮前路的微光。
立冬那日,车间的暖气管道发出刺耳的嘶鸣。
刘俊正用张彩霞教的手法调试底线,突然听见隔壁组传来瓷器碎裂声。
抬头望去,熊木兰捂着流血的手指站在操作台边,打翻的搪瓷缸在地上淌着褐色的药汁。
“笨手笨脚的,这点活都干不好?”
熊绣花将电批重重拍在桌上,栗色卷发随着动作剧烈晃动,“这批货明天就要装箱,你赔得起吗?”
她指甲划过半成品玩偶的缝合线,“针脚歪成这样,质检部又要挑刺!”
刘俊攥着顶针的手心沁出汗。
自从学会踩缝纫机,他总会不自觉留意熊木兰的工位——那个总在暮色里独自加班的身影,此刻正低头用衣角擦拭眼泪。
他刚要起身,张彩霞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别动。”
姑娘从工具包掏出碘伏棉签和创可贴,“你去帮她捡零件,处理伤口的事交给我。”
车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张彩霞蹲在熊木兰面前时,熊绣花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别听她的,她这人刀子嘴豆腐心。”
张彩霞轻轻擦拭伤口,“前阵子她自己被机器烫伤,还不是偷偷抹药。”
她掏出块薄荷糖塞进熊木兰手里,“含着,疼就没那么明显了。”
刘俊蹲在地上捡拾散落的纽扣,余光瞥见熊木兰泛红的眼眶。
那些他曾在深夜反复描摹的侧脸,此刻近在咫尺,却比雾中的月亮还要遥远。
“谢谢。”
她声音很轻,捡起他递来的零件时,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掌心。
当晚加班到十一点,刘俊发现熊木兰的工位空了。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她的工作台前,看见未完成的玩偶外套上歪歪扭扭绣着半朵小花,针脚间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
张彩霞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用剪刀挑起布料:“想学绣花?
我教你啊。”
她的语气带着惯有的轻快,却在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