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浩马尔代夫的其他类型小说《狗血爱情二三事全局》,由网络作家“爱吃红枣糊的高神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雨下得稀里哗啦,我攥着手机站在酒店门口,手都冻僵了。屏幕上还亮着周浩发的短信,说在谈生意要晚点回家,结果转头就搂着个穿露背裙的女人从酒店里走出来。那女的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扭着腰笑得可骚气了,周浩还贴心地给她撑着伞,领带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没干好事。我脑袋“嗡”地一下就炸了,想起上周他还说要带我去马尔代夫度蜜月,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现在这算什么?我冲过去就想拽他,结果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跟铁塔似的拦住我,一把就把我推到地上。膝盖磕在台阶上,疼得我眼泪直打转。“周浩!你给我说清楚!”我嗓子都喊哑了。他回头瞟了我一眼,眼神跟看陌生人似的,冷笑说:“林小夏,少在这儿装可怜,你那点把戏我早看腻了。”说完搂着那女的就往电梯走,头都不带回的。我...
《狗血爱情二三事全局》精彩片段
1雨下得稀里哗啦,我攥着手机站在酒店门口,手都冻僵了。
屏幕上还亮着周浩发的短信,说在谈生意要晚点回家,结果转头就搂着个穿露背裙的女人从酒店里走出来。
那女的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扭着腰笑得可骚气了,周浩还贴心地给她撑着伞,领带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没干好事。
我脑袋“嗡”地一下就炸了,想起上周他还说要带我去马尔代夫度蜜月,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现在这算什么?
我冲过去就想拽他,结果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跟铁塔似的拦住我,一把就把我推到地上。
膝盖磕在台阶上,疼得我眼泪直打转。
“周浩!
你给我说清楚!”
我嗓子都喊哑了。
他回头瞟了我一眼,眼神跟看陌生人似的,冷笑说:“林小夏,少在这儿装可怜,你那点把戏我早看腻了。”
说完搂着那女的就往电梯走,头都不带回的。
我坐在湿漉漉的地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里,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像小刀子一样扎进耳朵。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掉不下来——心都碎成渣了,哪还有眼泪啊?
也不知道怎么爬起来的,我迷迷糊糊走到停车场,开车往家走。
雨刷器拼命摆动,可我眼前还是一片模糊。
脑子里全是周浩搂着别人的样子,红灯亮了都没看见,一脚油门就撞上前边的大卡车。
“轰”的一声,车头直接变形了。
安全带勒得我喘不过气,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最后的意识里,我还在喊:“周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然后眼前一黑,啥都不知道了。
等睁眼的时候,四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浑身缠满了纱布,疼得我直抽气。
一个大叔蹲在床边,操着方言说:“姑娘,你被车撞了,在这儿昏迷几天了。
我们这小破村没很高的技术,离大医院也远,你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我想说话,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
努力想回忆之前的事,可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叫林小夏。
关于周浩,关于家里人,全都像被橡皮擦干净了一样,啥都想不起来。
窗外传来几声狗叫,天已经黑透了,我盯着斑驳的天花板,眼泪终于吧嗒吧嗒往下掉。
这下好了,啥都没有印象了,还把自己折腾进了鬼门关,以后可怎
么办啊?
想着想着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2再次睁眼的时候,我浑身疼得像被人拿大锤子砸了一遍。
看了一下,还是那个地方 。
四周是掉了皮的白墙,屋顶的灯泡忽明忽暗,墙角还结着蜘蛛网。
“姑娘,你可算又醒了!”
戴草帽的大叔凑过来,笑的时候露出半颗金牙,“我叫李大柱,是隔壁村的村医。
你被车撞了,在这儿头回醒了,又昏迷了三天,村民怕人命,去请的我,要不是我用祖传的方子吊着命,你早交代了!”
他说话带着浓浓的方言,我听着费劲,脑袋又疼得要裂开,只能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想摸手机给家里人打电话,摸了半天,兜里空空如也。
手腕上的婚戒也没了踪影,我慌得一下坐起来,结果扯到伤口,疼得直冒冷汗:“我的包呢?
手机呢?”
李大柱挠挠头,从床底下拖出个破塑料袋:“就剩这几件破衣服,都被血泡透了。”
翻遍塑料袋也没找到身份证,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
我抓着头发,急得眼眶发红。
关于自己家住哪儿,亲友都有谁,仍是想不起来,脑子里像被泼了盆浆糊。
“姑娘,要不先在我家住着?”
李大柱搓着手,“我闺女嫁人了,空着间屋子。
等你想起点啥,再想办法回家。”
就这样,我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住了下来。
村子穷得叮当响,屋子漏风,被子一股子霉味。
每天早上,李大柱的老婆王婶端来的都是玉米糊糊和咸菜,可我实在没别的去处,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
村里有个叫阿强的年轻小伙,总来诊所帮忙。
他皮肤黝黑,说话结巴,见了我就脸红。
有次跟着他去后山采草药,山路又陡又滑,我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后栽。
千钧一发之际,阿强一把搂住我的腰,我俩滚到草丛里。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艾草味,心脏“咚咚咚”跳得像擂鼓,我脸也烧得厉害,赶紧推开他爬起来,心里却莫名有点慌。
晚上躺在硬板床上,窗外的月光白得瘆人。
我经常做些奇怪的梦,梦里有个男人温柔地叫我“小夏”,可等我想看清楚他的脸,就会被一阵尖锐的头疼疼醒。
摸着空荡荡的无名指,总觉得心里缺了块大石头,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被我忘了。
阿强每天变着法
子带我熟悉村子。
他带我去溪边洗衣服,手把手教我辨认草药;下雨天背我过泥泞的小路,裤腿沾满了泥也不在乎。
有次我问他:“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他憋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你、你像我姐……”可就算日子慢慢平静下来,我心里还是不踏实。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苍白的脸,总觉得这张脸不属于我。
夜里听着远处传来的狗吠,我就盯着房梁发呆——我到底是谁?
我的家又在哪里?
那个总出现在梦里的男人,他和我到底啥关系?
这些问题像无数只蚂蚁,在心里爬来爬去,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3那天晌午,我正蹲在诊所给王大爷包扎脚腕。
诊所的木头门“吱呀”一声被撞开,外头突然响起刺耳的车喇叭声,像要把屋顶都掀翻。
我探头一看,好家伙,两辆锃亮的黑色豪车横在土路上,扬起的黄土把村口晒的玉米都盖住了。
车门“砰”地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跌跌撞撞冲下来。
他头发乱糟糟的,西装皱得跟咸菜干似的,眼睛通红,下巴上全是胡茬。
我手里的绷带“啪嗒”掉在地上——这人我看着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小夏!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张开胳膊就要抱我,身上带着一股酒气和香水混合的怪味。
我下意识往后退,后腰撞上了药柜,瓶瓶罐罐晃得叮当响:“你谁啊?
认错人了吧?”
男人愣在原地,脸上的狂喜一下变成了痛苦,眼眶里挤满了眼泪:“我是周浩啊!
你的未婚夫!
三个月前你出车祸失踪,我找遍了整个省!”
这话听得我脑袋嗡嗡响,“未婚夫”这仨字像把生锈的刀,在我脑子里来回划拉。
还没等我反应,阿强扛着锄头冲了过来,把我挡在身后。
他的后背硬邦邦的,透着股让人安心的汗味:“你们干啥?
她是我嫂子!
在这儿住了三个月,从没说过有男人!”
周浩瞪圆了眼睛,像头被激怒的狮子,脖子上青筋暴起:“乡巴佬,滚一边去!
她是我未婚妻,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这话惊得我差点站不稳,手不自觉摸上肚子——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场面一下乱成了一锅粥。
周浩的保镖想推开阿强,几个村民举着锄头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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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强攥着锄头的手骨节发白,周浩扯着嗓子喊我的名字,王大爷的山羊被吓得“咩咩”乱窜。
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人影晃来晃去,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咚”地栽倒在地上。
昏迷前,我听见周浩带着哭腔的嘶吼:“小夏,是我错了,求你醒来……我们回家,我再也不骗你了……”他的声音混着阿强焦急的呼喊,像团乱麻缠在我脑袋里。
等我再睁眼,已经躺在车后座上。
真皮座椅软乎乎的,和诊所的硬板床天差地别。
周浩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握着我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大概是找我的时候留下的。
他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哑得像砂纸:“小夏,你失忆了。
我们本来要结婚,你发现我和婷婷在一起,一气之下出了车祸……婷婷?”
我费力地吐出这两个字。
车门突然被拉开,那个穿露背裙的女人探进头来,还是化着精致的浓妆,眼神却冷得像冰:“林小夏,别装了!
周家需要继承人,你肚子里的种必须保住!”
我猛地甩开周浩的手,胃里一阵翻涌。
这场景太荒诞了,前三个月我在村里喝玉米糊糊,现在突然成了别人的“生育工具”?
周浩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西装裤沾满了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孩子没了……车祸的时候没了……是我害了你……”车窗外,阿强骑着辆破旧的自行车追了一路,边骑边喊我的名字。
他的草帽被风吹跑了,头发乱糟糟的,可眼神里全是担心。
我贴着车窗望着他,心里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这个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照顾我的人,和眼前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到底谁才是真的?
脑袋又开始疼得要裂开,记忆的碎片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周浩的脸和梦里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叠,可每当我想抓住点什么,就像伸手去捞水里的月亮,一触碰就碎成了波纹。
4我浑身发冷,看着周浩跪在地上哭得鼻涕冒泡,心里却一点同情都没有。
他嘴里说着“对不起”,可我只觉得这人陌生得可怕。
那个叫婷婷的女人还在旁边阴阳怪气:“装什么清高,要不是肚子里有周家的种,你以为浩哥能看上你?”
我摸了摸肚子,平坦得很,根本不像有过孩
子的样子。
周浩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他脸上,滚烫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小夏,医生说车祸太严重,孩子没保住……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我盯着他西装上的褶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晚,我被带回了周家别墅。
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地毯厚得能把脚陷进去,和村里的破屋子简直是两个世界。
周浩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给我端茶倒水,还说要请最好的医生治我的失忆。
可每当他转身,婷婷就会在角落里用刀子似的眼神剜我。
半夜,我被窗外的动静惊醒。
月光下,一个黑影在院子里鬼鬼祟祟地翻我的行李。
我认出那是周浩的保镖,心跳猛地加快——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第二天一早,阿强骑着自行车赶来了。
他满头大汗,裤腿上沾着泥,手里紧紧攥着个U盘:“姐,我在诊所发现周浩的人翻你东西,偷偷录下来的。
你听听,这里面有鬼!”
我躲在厕所里,手哆嗦着插上耳机。
U盘里传来婷婷尖利的声音:“哥,必须让林小夏消失!
她要是知道当年叔叔是被爸害死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另一个声音是周浩的,听起来很犹豫:“她什么都不知道,当年车祸后我把她保护得很好……保护?”
我气得浑身发抖。
原来十年前,我爸和周浩的爸爸合伙开公司。
姓周的为了独吞财产,故意制造车祸害死我爸,我妈知道真相后,受不了刺激自杀了。
而我,居然被仇人养大,还傻乎乎地要嫁给仇人的儿子!
回忆突然像决堤的洪水涌上来。
我想起车祸那天,周浩搂着别的女人的样子;想起他在酒店门口说的那句“别演了”;想起昏迷前自己绝望的哭喊。
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连他的“背叛”,都可能是为了让我彻底失去防备!
周浩突然敲门:“小夏,你在里面干什么?”
我慌忙把U盘藏进袜子里,打开门时,看见他手里端着一碗燕窝粥。
“趁热喝,补补身子。”
他笑着说,可那笑容在我眼里恶心极了。
我抓起碗,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四溅,粥汤洒了一地。
周浩吓得后退几步,脸色发白:“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指着他的鼻子,声音都变了调,“周浩,你爸害死我爸,你养
着我就是为了把我当傻子耍?
你说爱我,到底是真心,还是想把我变成你们周家的傀儡?”
他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时,婷婷冲了进来,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指着我破口大骂:“贱人!
装什么受害者,当年要不是浩哥拦着,你早和你爸一起下地狱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
阿强冲过来扶住我,他身上熟悉的艾草味让我稍微清醒了些。
周浩伸手想拉我,被我狠狠甩开:“别碰我!
从今以后,我和你们周家不共戴天!”
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雷声轰隆隆地响。
我望着周浩惊慌失措的脸,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最毒莫过枕边人”。
原来这些年的温柔体贴,都是假的;那些山盟海誓,全是骗局。
我攥紧藏在袜子里的U盘,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5周浩生日宴那天,宴会厅里水晶吊灯亮得刺眼,宾客们穿着名牌礼服举杯谈笑,根本不知道一场大戏就要开场。
我攥着藏在旗袍开衩处的U盘,手心全是汗。
这几天我反复听了录音,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把我的心剜得血肉模糊。
宴会厅中央的大屏幕突然黑了下来,周浩正端着香槟要讲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站在角落,按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周婷婷恶狠狠的脸:“哥,必须让林小夏消失,她发现咱爸害死她爸了!”
全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周婷婷尖叫着冲过来,高跟鞋差点崴了脚:“林小夏!
你这个贱人!”
她伸手想抢遥控器,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整个人摔在地上。
她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这一摔,身下很快渗出一片血迹。
“我的孩子!”
周婷婷抱着肚子哭喊,妆容化得像鬼一样。
周浩脸色煞白,冲过来想扶她,又转头瞪着我,眼睛里全是血丝:“你早就恢复记忆了?
故意装失忆来报复?”
我冷笑一声,举起U盘:“周浩,你们周家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想让我当生育工具?
做梦!”
宴会厅里乱成一团,宾客们尖叫着往门口挤,有人打翻了红酒,猩红的液体在地毯上蔓延,像极了我爸车祸现场的血。
周浩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
我的心脏几乎停
跳,却硬撑着没后退半步:“来啊!
开枪啊!
你爸杀了我爸,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有本事就打死我,给你们周家灭口!”
“我没想过害你……”周浩声音发颤,握枪的手也在抖,“当年我知道真相后,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可婷婷他们盯着,我根本没机会……那场车祸也是她策划的,我本来想带你私奔……”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
周浩转头看向窗外,又回头看我,眼神里全是绝望:“小夏,对不起……我早就爱上你了,可我没法面对你……”说完,他突然把枪口转向自己。
“不要!”
我扑过去想夺枪,可已经晚了。
一声枪响,周浩直直地倒在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精心熨烫的西装。
我跪在他身边,双手沾满温热的血,脑子一片空白。
周浩伸手想摸我的脸,却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还睁着,里面有未说完的话。
“周浩!
你这个傻子!”
我抱着他的尸体,终于崩溃大哭。
所有的恨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满心的空洞。
原来他早就知道真相,原来他想保护我,可我们却被命运玩弄,走到了这一步。
警察冲进来时,我还死死抱着周浩。
婷婷被抬上救护车,还在咒骂我不得好死。
我看着混乱的现场,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那些曾经以为天大的仇恨,那些爱与恨的纠缠,在死亡面前都变得那么可笑。
阿强挤过人群,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周浩的血浸透了我的旗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
我望着周浩的脸,想起曾经他说要给我一个家,想起他深夜给我盖被子的样子,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这场精心策划的复仇,最终换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的痛苦。
我以为自己恨透了周浩,可当他真的死在面前,才发现心里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他。
宴会厅的灯光依旧明亮,可我的世界,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6周家彻底完了。
周父被警察带走那天,白发苍苍的老头瘫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再也没了往日的威风。
周婷婷流产后疯疯癫癫的,见人就抓头发,嘴里喊着要找我报仇。
曾经金碧辉煌的周家别墅,现在大门紧锁,落满了灰。
我把周浩的骨灰盒抱在怀里,站在他
最喜欢的那棵樱花树下。
风一吹,花瓣簌簌往下掉,落在盒子上。
阿强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几天他一直陪着我,给我端茶送饭,可我总觉得心里堵得慌,连哭都哭不出来。
“回村里吧。”
阿强轻声说,“那儿清净,没人认识咱们。”
我点点头,把骨灰盒放进背包。
临走前,我又看了眼周家老宅,突然觉得一切都像场梦。
曾经我以为这里是我的家,现在才知道,这里全是谎言和鲜血。
回村的大巴车上,阿强挨着我坐。
他身上还是那股熟悉的艾草味,可我总觉得他好像有心事。
到了村口,王婶看见我,抹着眼泪上来拉我的手:“闺女,可算回来了!
这些天瘦成啥样了!”
晚上,我躺在熟悉的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阿强突然敲门,手里端着一碗姜汤:“姐,喝点吧,驱驱寒。”
我接过碗,盯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阿强,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他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手里的碗差点摔了。
犹豫了半天,他才说:“其实……我不是李大柱的亲侄子。”
我脑子“嗡”地一下,姜汤洒在被子上都没察觉。
阿强咬着嘴唇,眼眶通红:“我是周浩的私生子。
二十年前,我妈在工地打工,怀了我之后就被周家赶了出来。
要不是你爸当年偷偷接济我俩,我和我妈根本活不下来……”这话像个炸雷,把我劈得外焦里嫩。
我看着眼前这个陪我采草药、背我过泥路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阿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姐,我一开始来村里,是想找周浩认亲。
可后来……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我发誓,从来没想过害你!”
我抱着脑袋,只觉得头疼欲裂。
周浩、阿强、周家的恩怨,这些事儿搅在一起,比村口的麻绳还乱。
阿强伸手想拉我,被我一把推开:“别碰我!
让我静静!”
那一夜,我在村口的小河边坐到天亮。
河水哗哗地流,可怎么都冲不走我心里的乱麻。
阿强是仇人的儿子,可他又实实在在地照顾过我;周浩骗了我这么多年,临死前却说一直爱着我,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啊?
天亮的时候,李大柱找到了我。
老头蹲在我旁边,吧嗒吧
嗒抽着旱烟:“阿强这孩子,命也苦。
他知道你和周家的事儿后,天天半夜在院子里转圈,急得直掉眼泪。”
我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眼睛肿得像核桃。
阿强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
他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流浪汉。
“姐,我明天就走。”
他声音沙哑,“只要你好好的,我去哪儿都行。”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带我采草药时,紧张得连镰刀都拿反的样子。
心里一酸,眼泪又下来了。
后来,阿强没走。
他还是天天跟着我上山采药,给我做饭,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我知道,有些事儿变了。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经常会梦见周浩,梦见他穿着西装冲我笑,然后突然变成满脸是血的样子。
山风呼呼地吹,我攥着藏在枕头下的U盘。
周婷婷还天天在精神病院里念叨着报仇,阿强说会护我一辈子。
日子一天天过,村里的人都说我和阿强是一对。
王婶还总塞喜糖给我们,可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有些伤,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治好的,旁人也不能替你跨过去。
我看着远处的山,想着以后的日子,突然觉得,也许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
毕竟,在这狗血的人生里,能活着,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
7三年后的清明,山间的野杜鹃开得正艳。
我背着竹篓走在熟悉的山路上,阿强提着祭品跟在身后,时不时伸手帮我拨开挡路的藤蔓。
晨雾还没散尽,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空气里飘着湿润的泥土香。
自从那场风波后,我和阿强留在村里开了家小诊所。
白天给乡亲们看病抓药,晚上就着煤油灯研究医书。
阿强学得快,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十里八乡的人都喊他“小神医”。
诊所门口挂着的木牌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夏强诊所”四个字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却透着股踏实的烟火气。
走到半山腰的墓地时,我蹲下身,仔细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
周浩的照片被阳光照着,还是记忆里清俊的模样。
“最近村里通公路了,以后来看你就方便多了。”
我把一束野杜鹃放在碑前,轻声说,“婷婷的病情也好多了,上周还托人给我带了封信。”
阿强默默在一旁烧纸钱,火苗映得他
的脸忽明忽暗。
这些年,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真心。
记得我刚从打击中缓过来那会儿,整夜整夜睡不着,他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我屋外,给我讲山里的故事,直到听见我平稳的呼吸声才离开。
下山路上,阿强突然停住脚步,从兜里掏出个红布包。
打开一看,是枚样式简单的银戒指,边缘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夏”字。
“我跟着铁匠学了三个月......”他耳朵通红,说话又开始结巴,“如果你愿意,以后换药、采草药这些活儿,我还想帮你干一辈子。”
我望着他晒得黝黑的脸,和手背上被草药划破的疤痕,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远处传来王婶喊我们回家吃饭的声音,炊烟正从村落里袅袅升起。
山风拂过发梢,带着新翻泥土的气息。
那天晚上,诊所里的煤油灯格外亮堂。
我翻出压在箱底的U盘,当着阿强的面,把它丢进了火盆。
火苗“腾”地窜起来,将那些爱恨纠葛的过往,烧成了轻飘飘的灰烬。
窗外,月光如水,漫过沉睡的村庄,也漫过我们相握的手。
后来,我们在村里办了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王婶非要给我绣红盖头,李大柱喝多了酒,拉着人念叨“这俩孩子不容易”。
阿强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紧张得把敬茶的杯子都拿反了。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或许平凡安稳,就是最好的结局。
又一年春天,我抱着孩子站在诊所门口晒太阳。
小家伙咿咿呀呀地指着远处,阿强背着药箱正要去邻村出诊。
他转身朝我们挥手,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山脚下的油菜花田翻涌着金色的波浪,风里传来阵阵清甜的花香。
有些伤口会慢慢结痂,有些真相会沉入岁月。
我曾经以为自己永远走不出那场噩梦,却在这片质朴的土地上,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勇气。
怀里的孩子咯咯笑起来,清脆的声音惊飞了枝头的鸟儿。
望着阿强远去的背影,我轻轻哼起小时候妈妈教的歌谣,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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