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攥着锄头的手骨节发白,周浩扯着嗓子喊我的名字,王大爷的山羊被吓得“咩咩”乱窜。
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人影晃来晃去,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咚”地栽倒在地上。
昏迷前,我听见周浩带着哭腔的嘶吼:“小夏,是我错了,求你醒来……我们回家,我再也不骗你了……”他的声音混着阿强焦急的呼喊,像团乱麻缠在我脑袋里。
等我再睁眼,已经躺在车后座上。
真皮座椅软乎乎的,和诊所的硬板床天差地别。
周浩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握着我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大概是找我的时候留下的。
他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哑得像砂纸:“小夏,你失忆了。
我们本来要结婚,你发现我和婷婷在一起,一气之下出了车祸……婷婷?”
我费力地吐出这两个字。
车门突然被拉开,那个穿露背裙的女人探进头来,还是化着精致的浓妆,眼神却冷得像冰:“林小夏,别装了!
周家需要继承人,你肚子里的种必须保住!”
我猛地甩开周浩的手,胃里一阵翻涌。
这场景太荒诞了,前三个月我在村里喝玉米糊糊,现在突然成了别人的“生育工具”?
周浩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西装裤沾满了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孩子没了……车祸的时候没了……是我害了你……”车窗外,阿强骑着辆破旧的自行车追了一路,边骑边喊我的名字。
他的草帽被风吹跑了,头发乱糟糟的,可眼神里全是担心。
我贴着车窗望着他,心里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这个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照顾我的人,和眼前这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到底谁才是真的?
脑袋又开始疼得要裂开,记忆的碎片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周浩的脸和梦里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叠,可每当我想抓住点什么,就像伸手去捞水里的月亮,一触碰就碎成了波纹。
4我浑身发冷,看着周浩跪在地上哭得鼻涕冒泡,心里却一点同情都没有。
他嘴里说着“对不起”,可我只觉得这人陌生得可怕。
那个叫婷婷的女人还在旁边阴阳怪气:“装什么清高,要不是肚子里有周家的种,你以为浩哥能看上你?”
我摸了摸肚子,平坦得很,根本不像有过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