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下颌的弧度,那手腕的轮廓…太像一个人。
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市井陋巷里的人。
萧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掐灭了。
怎么可能?
他此刻,怕是正温香软玉在怀,等着他的苏晚照回京呢。
哪有闲工夫,扮成乞丐来我这小摊子?
大概是眼花了。
我摇摇头,甩掉那点荒谬的念头,继续招呼客人。
生意出乎意料地好。
“沈记馄饨”的名声,像长了翅膀,在街坊四邻间传开。
都说这新来的小娘子,人干净爽利,馄饨更是一绝。
每日天不亮就有人来排队。
忙是忙,累也真累。
可数着铜板,听着食客满足的喟叹,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这天,刚送走早市最后一波客人。
我和蘅芷正弯腰擦桌子,门口的光线一暗。
一个穿着靛蓝色粗布短打的少年,局促地站在那儿。
看着十六七岁,身量挺高,就是瘦,像根没长开的青竹竿。
脸倒是清秀,眉眼干净,带着点没褪尽的稚气。
“掌柜的,”他开口,声音清亮,“您…您这儿招伙计吗?
我什么都能干!
工钱…管饭就成!”
眼神很亮,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
我直起身,打量他:“叫什么?
多大了?
哪里人?”
“小的叫阿墨,”他连忙回答,“十七了,就…就城外西河村的,家里遭了灾,进城找口饭吃。”
西河村?
离京城几十里地呢。
“识字吗?”
“识…识得几个。”
他点头。
“会算账吗?”
“会一点。”
“为什么不去大酒楼找活计?”
我盯着他眼睛。
阿墨垂下头,手指绞着洗得发白的衣角:“大地方…规矩多,怕做不好。
看您这儿…清净。”
眼神干净,不像撒谎。
我这儿也确实缺人手。
蘅芷一个丫头,里外忙活,太辛苦。
“行。”
我拍板,“留下试试。
包吃住,每月二钱银子。
干得好,再加。”
阿墨眼睛瞬间亮了,噗通一声跪下:“谢谢掌柜的!
谢谢掌柜的!
我一定好好干!”
“起来,”我皱眉,“在我这儿,不兴跪。”
他麻利地爬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感激和喜悦。
手脚也的确麻利。
擦桌子、端碗、收拾灶台,眼里有活,动作利索。
算账也快,脑子清楚。
有阿墨帮忙,我和蘅芷都轻松了不少。
日子像上了发条,在氤氲的馄饨香气里,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