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架子最顶层那个我视若珍宝的红木刺绣工具箱,被撞得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绝望的抛物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砖上。
“啪嚓!”
木箱应声而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个裂开的箱子,看着那些熟悉的、陪伴了我十多年的绣花针、五彩丝线、顶针、绷子……像一群失去主人的孤儿,凌乱地散落一地,铺满了冰冷的地砖。
那是我外婆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外婆是苏绣的传人,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晚晚,外婆没什么能留给你,这手艺,就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千万别丢了。”
屋子里的争吵声消失了。
我哥、我妈、我嫂子,都愣愣地看着我。
他们可能以为我会歇斯底里地大闹一场。
但我没有。
我只是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捡起那些散落的针线。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那不是愤怒的眼泪,也不是委屈的眼泪,是绝望。
是对这个家,对这份血缘亲情,彻彻底底的绝望。
他们被我的反应吓到了。
“晚晚……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哥结结巴巴地开口。
“不就是一个破箱子吗?
哭什么哭!
回头妈再给你买个新的!”
我妈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没有理他们。
我的指尖抚过裂开的箱子底部,忽然触到了一丝异样的凸起。
我用力一按,一块薄薄的木板“咔哒”一声弹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夹层。
夹层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信封。
我愣住了。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个信封,它的边缘已经泛黄,带着岁月的痕迹。
我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他们三张既心虚又不知所措的脸。
然后,我一言不发,转身走进我的房间,反手锁上了门。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坐在书桌前,颤抖着手打开那个陈旧的信封。
里面有两样东西。
一封是外婆的亲笔信。
另一张,则是一份国际青年手工艺匠人大赛的推荐函,推荐人签名处,赫然写着一个我只在顶级时尚杂志上见过的名字——苏晴。
我展开那封信,外婆清秀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吾孙晚晚亲启: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外婆或许已不在人世。
莫悲伤,人各有命。
外婆一生痴迷于针线,却也因此困于一方天地。
我知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