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盒子。
一只保存得极其完好的白色硬纸盒,边角甚至没有丝毫磨损。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撞击着肋骨,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屏住呼吸,指尖微微颤抖着,揭开了盒盖。
盒子里,铺着柔软的白色丝绒。
丝绒之上,静静地躺着一双芭蕾舞鞋。
不是崭新的。
淡粉色的缎面已经有些陈旧,鞋头因长期练习而磨损发白,细长的绑带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但看得出来,主人极其珍视,每一道褶皱都被小心地抚平,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被封存了多年的、关于某个人的秘密。
一股浓烈的、甜腻的、带着强烈个人印记的香水味,猛地从盒子里窜出来,霸道地钻进苏烬雪的鼻腔。
这味道……这味道!
苏烬雪的瞳孔骤然缩紧,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
她认得这个味道!
就在几个小时前,在那个肮脏的酒店房间里,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在傅沉舟浴袍的领口上……就是这个令人作呕的甜香!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书柜上。
原来……原来如此!
那不是什么应酬,那也不是什么逢场作戏的露水情缘!
那是白月光!
是他傅沉舟心尖上珍藏了多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难怪他对自己永远隔着一层冰!
难怪他的温柔吝啬得像施舍!
难怪他看自己的眼神,总像是在透过她,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替代品!
一个填塞他傅先生婚姻空壳的、用完即弃的摆设!
五年婚姻,一千八百多个日夜的隐忍和付出,原来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
巨大的愤怒和灭顶的耻辱感瞬间将她吞没,烧毁了最后一丝理智。
她抓起那只盒子,像抓起一块烧红的烙铁,带着全身的力气,冲出了书房。
客厅里,傅沉舟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他换了一身熨帖的深灰色家居服,姿态闲适地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球在琥珀色的酒液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暖黄的落地灯光勾勒着他俊朗完美的侧脸线条,却融化不了他周身那股拒人千里的冷冽。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以及……事不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