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腔调,在意识深处低笑。
“陆巡……”顾沉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看着观察窗外那个永远冷静记录的身影,“他在我脑子里……说话。”
陆巡敲击平板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隔着玻璃看向顾沉。
顾沉的眼神疲惫而涣散,但深处有种濒临崩溃的警觉。
“说什么?”
陆巡的声音依旧平稳,但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听不清……像是方言……很冷……在笑……”顾沉痛苦地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单。
陆巡沉默了几秒,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语言分析模块和庞大的方言数据库。
“继续留意。
任何片段,任何特征词,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意味,但顾沉捕捉到他镜片后一闪而过的、极其凝重的思索。
对抗变成了绝望的拉锯战。
顾沉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流沙中挣扎的人,每一次对抗都让自己陷得更深。
药物带来的副作用越来越强,剧烈的恶心和眩晕几乎成了常态。
而“画师”的记忆侵蚀则无孔不入。
他开始在深夜惊醒,发现自己站在病房中央,手指无意识地、以一种极其精准的力道,在空气中虚握着什么——那正是“画师”在勒杀受害者时,最习惯的握持绳索的方式!
“清醒!
顾沉!!”
陆巡的警告声一次次通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种近乎嘶哑的严厉。
他增加了神经稳定剂的剂量,调整了信息引导方案,甚至开始播放顾沉过去破获大案后接受表彰的录像、同事们录制的鼓励语音。
这些属于“顾沉”的锚点,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微弱却倔强地闪烁着。
顾沉死死抓住这些萤火。
他一遍遍看着录像里自己佩戴警徽的样子,听着战友们熟悉的声音,在剧烈的头痛中用指甲在手臂内侧刻下“警察”两个字,用鲜血淋漓的痛楚提醒自己是谁。
我是顾沉。
他在每一次意识即将被冰冷的潮水淹没时,在心底无声地嘶吼。
我是警察!
我在找尸体!
我要给她们一个交代!
这种近乎自虐的对抗,榨取着他最后一丝生命力。
但他不敢停。
他怕一停下,那个冰冷的声音就会彻底占据他的喉咙,那个诡异的微笑就会永远凝固在他的脸上。
时间在纯白的压抑和无声的厮杀中流逝。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