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像是披上了一层不属于自己的皮。
旧T恤被他揉成一团,塞进后备箱最深的角落,连同那个“林风”一起,短暂地埋葬。
他拿起那沓旧钞,厚实而沉重,每一张似乎都浸满了不为人知的肮脏交易。
最后,他拿起那把“黑星”,沉甸甸的压手感顺着小臂一路蔓延到心脏。
枪口冰冷。
林风深吸一口气,后备箱沉重的盖子“砰”一声落下,隔绝了那点微弱的光,也隔绝了过去十八年的所有光亮。
引擎低吼着发动,桑塔纳像一条滑入深水的黑鱼,悄无声息地驶离了庆祝生日的灯火,一头扎进城市庞大而幽暗的血管深处。
方向,城西码头。
那里是“信义堂”的巢穴。
第二章城西码头。
废弃的仓库像一头头搁浅腐烂的钢铁巨兽,骨架在咸腥的海风里锈蚀剥落,发出呜咽般的呻吟。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鱼腥、铁锈、还有某种东西缓慢腐败的甜腻气息,黏稠得让人窒息。
林风缩在仓库背风处一个巨大集装箱的阴影里。
寒冷透过单薄的运动服往骨头缝里钻。
他等了很久,久到脚趾在廉价的运动鞋里冻得发麻。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两道雪亮的光柱蛮横地撕开浓稠的黑暗,粗暴地扫过堆积如山的废弃集装箱。
一辆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嚣张地停在仓库中央的空地上。
车门打开,下来几条壮硕的身影,动作带着一种刻意散漫的凶狠。
为首的男人尤其扎眼。
他个头不算最高,但骨架粗壮,披着一件敞怀的貂皮大衣,里面是花哨的丝绸衬衫,脖子上粗大的金链子在车灯反射下晃得人眼晕。
脸盘方正,下巴刮得铁青,一道蜈蚣似的暗红色刀疤,从左边眉骨斜斜爬下,几乎划到嘴角,破坏了原本可能存在的粗犷,只余下触目惊心的戾气。
这就是虎爷。
他嘴里叼着根粗大的雪茄,猩红的火点在昏暗里明灭。
虎爷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慢悠悠扫过黑暗的角落,最后精准地钉在林风藏身的位置。
“老鼠,”他声音不高,带着海风打磨过的粗粝沙哑,却像铁砂纸刮过耳膜,“滚出来。”
林风从集装箱后走出,脚步刻意放得有些拖沓,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强装镇定的街头小混混。
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