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那份摊开的、标题醒目的文件时,他脸上的温柔和专注瞬间冻结。
喷壶里的水还在细细地喷洒着,有几滴溅到了他昂贵的衬衫袖口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他直起身,眉头拧紧,眼神锐利如刀,瞬间锁定了我。
那里面没有惊讶,只有被冒犯的、冰冷的不悦。
“什�浓烈耀眼的明黄之上,刺眼得如同一个荒谬的休止符。
顾衍的目光扫过文件标题,又落在乙方签名处那个清晰的名字上。
他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他放下喷壶,伸出手,两根修长的手指捻起那份协议,姿态随意得如同捡起一张废纸。
他垂眼,目光在纸页上快速扫过。
然后,毫无预兆地,他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
“呵。”
那笑声短促,却像淬了冰的针。
“林晚,”他抬起眼,那双深邃的、此刻却只盛满寒霜的眼睛直直地刺向我,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你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捏着协议的手指收紧,雪白的纸张在他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合约没到期。”
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在地上,“你母亲账户里的钱,还够扣多久违约金?
嗯?”
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压力,阴影瞬间笼罩住我。
他身上清冽的须后水味道混合着向日葵的甜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异气息。
“想逃?”
他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冰冷地锁住我,像猎人看着落入陷阱、徒劳挣扎的猎物,“林晚,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签的是什么。
白纸黑字,五年。
少一天,少一个时辰,都不行。”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捏着那份协议的手猛地用力!
刺啦——清晰而刺耳的撕裂声,在寂静的客厅里突兀地炸开,盖过了窗外的雨声。
薄薄的纸张在他指下瞬间被撕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他动作粗暴,带着一种发泄式的轻蔑,三两下就将那份签着我名字、承载着我最后一点微末希望的离婚协议,撕成了几片不规则的碎片。
他松开手。
白色的碎纸片如同残破的蝶翼,纷纷扬扬地飘落,散在昂贵的地毯上,落在那些怒放的金色向日葵花瓣之间。
像一场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