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消失的水印。
没有上楼,没有去那个名义上属于我的、却永远冷冰冰的房间。
我径直走向别墅另一端,那间几乎被遗忘的、堆放着杂物的小书房。
这里没有向日葵,只有灰尘的味道。
我拉开书桌最底下的抽屉,指尖触碰到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
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我把它抽出来,动作有些僵硬。
文件袋里,是两份一模一样的、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
纸张崭新,带着油墨的气息。
标题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这是我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像一个绝望的病人提前为自己写好的遗嘱,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或者说是无法再忍受的时刻。
我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一支最普通的黑色签字笔。
笔身冰凉,握在同样冰冷的、微微颤抖的手指间。
目光落在协议书上“乙方”后面那空白的签名处。
林晚。
两个字,简单,却承载了我五年所有的重量。
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方,微微颤抖。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哗啦啦地冲刷着玻璃,像是某种催促,又像是悲鸣。
胃部的绞痛早已被另一种更深邃、更空旷的疼痛取代,心口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呼啸着寒风的空洞。
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笔尖落下。
黑色墨水在雪白的纸面上洇开,流畅地勾勒出我的名字。
一笔,一划,清晰,用力,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平静。
写完最后一个收笔,指尖的颤抖奇迹般地停止了。
仿佛签下的不是一个名字,而是斩断所有过往的刀。
我把其中一份协议重新塞回文件袋,放回原处。
另一份,我捏在手里,薄薄的纸张却仿佛有千钧重。
重新走向灯火通明、花香浓郁的客厅。
顾衍已经打完了电话,正背对着我,弯腰摆弄着沙发旁一盆开得尤其绚烂的向日葵。
他拿起喷壶,细细地给花瓣喷洒着水雾,动作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挺拔专注的侧影,和这满室的金黄一起,构成一幅完美而温暖的画。
而我,浑身湿冷,站在温暖的边缘,像一块格格不入的寒冰。
我走过去,脚步声很轻,但在这过分安静、只有雨声作伴的空间里,依旧清晰。
他似乎有所察觉,微微侧过头。
当他的目光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