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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那只被他仔细处理过的手肘,看着上面贴得端端正正的创可贴,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手掌托住她时的温热和力道。
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委屈和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她拉过锦鹏那床带着冷冽气息的深灰色羽绒被,猛地将头蒙了进去。
黑暗和布料特有的气息包裹了她。
压抑了许久的、复杂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被角。
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牵动着腰间的伤处,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为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那冰冷的三万块协议,那暴雨中背着她蹚过洪流时渗血的绷带,那被粗暴抽走的催缴单和霸道的“追加条款”,还有此刻这带着医生职业冷静的、不容抗拒的“治疗”……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到底是冷酷无情的债主,还是……别的什么?
被子里一片窒闷的黑暗和湿热。
林雪琴哭得精疲力竭,抽噎声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身体间歇性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腰部的疼痛和巨大的精神消耗让她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卧室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很轻,像是怕吵醒她。
接着,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靠近床边。
林雪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僵硬得不敢动弹,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
她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她无法理解的重量,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那目光不像平时那样冰冷锐利,反而复杂得让她心悸,像压抑的深海,蕴藏着惊涛骇浪。
然后,她感觉到床垫边缘微微下陷。
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离得很近。
一股熟悉的、清冽的消毒水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干净的皂角香,更清晰地笼罩过来。
林雪琴的心跳得像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腔。
她死死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也能听到身边那人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呼吸声。
忽然,一只微凉而干燥的手掌,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试探,极其轻柔地、落在了她露在被子外面、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