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志老王的其他类型小说《记忆被喷没了,但账单记得我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闻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志在异世界保险公司当理赔员,专治各种魔法事故。这天十八位客户集体失忆,都称买过“记忆无忧”喷雾。调查时他被黑市商人喷了一脸,忘了自己是谁。靠着同事老王骂骂咧咧的线索,他摸到地下记忆清除工厂。发现黑帮正批量清除对某款魔法果冻的不良记忆。“原来你们怕差评?”林志恍然大悟。举着录音笔大喊:“没想到吧,我早有准备!”“张女士,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林志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出去,努力揉捏成一种黏糊糊的、带着安抚性质的软泥怪形态,“但根据我们‘超自然意外伤害险’条款细则第三章第七条补充说明第……呃,反正挺后面那条写的,‘因宠物主观恶意造成的非生存必需类家具损毁’,确实不在理赔范围之内。”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面前那张被啃得稀烂、露出里面可疑...
《记忆被喷没了,但账单记得我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林志在异世界保险公司当理赔员,专治各种魔法事故。
这天十八位客户集体失忆,都称买过“记忆无忧”喷雾。
调查时他被黑市商人喷了一脸,忘了自己是谁。
靠着同事老王骂骂咧咧的线索,他摸到地下记忆清除工厂。
发现黑帮正批量清除对某款魔法果冻的不良记忆。
“原来你们怕差评?”
林志恍然大悟。
举着录音笔大喊:“没想到吧,我早有准备!”
“张女士,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
林志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出去,努力揉捏成一种黏糊糊的、带着安抚性质的软泥怪形态,“但根据我们‘超自然意外伤害险’条款细则第三章第七条补充说明第……呃,反正挺后面那条写的,‘因宠物主观恶意造成的非生存必需类家具损毁’,确实不在理赔范围之内。”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面前那张被啃得稀烂、露出里面可疑黄色填充物的高档沙发照片。
照片右下角,一只眼神清澈中透着点愚蠢的深渊魔犬正咧着嘴傻乐,哈喇子都快滴到相纸上了。
“您家这位‘小宝贝’啃掉的,是您先生从龙眠火山深处淘回来的熔岩蜥蜴皮沙发,市场价值……”林志瞄了一眼理赔单上那个让他眼皮直跳的数字,“……足够在亡灵区买块不错的风水墓地了。
这实在很难归类到‘生存必需’里面去,您说对吧?”
电话那头瞬间爆发出足以媲美女妖之嚎的尖锐控诉:“什么生存必需?!
我老公昨晚喝多了火蜥蜴酒,回来就躺上面打呼噜!
要不是沙发质量过硬!
他现在就是一块七分熟的烤肉了!
这还不算救了他的命?!
你们保险公司就是吸血鬼!
黑心!
无耻!
我要投诉!
我要去找《地狱晚报》曝光你们!
呜呜呜……我的沙发啊……我那苦命的沙发啊……”魔音灌耳。
林志默默地把话筒拿远了一尺,让那穿透力极强的哭嚎在办公室浑浊的空气里扩散、衰减。
他抬头扫了一眼自己这间位于“永夜都市”下城区、紧挨着“幽冥河”排污口的“奇点保险公司”理赔部办公室。
光线常年被隔壁违章搭建的“哥布林骨粉回收站”挡得严严实实,空气里混合着污水、廉价硫磺熏香和过期复印纸的味道。
同事老王,一个顶着乱糟糟犄角
、脾气比熔岩还暴躁的劣魔,正把键盘敲得噼啪作响,嘴里用深渊俚语低声诅咒着某个倒霉客户,唾沫星子几乎要把他屏幕上那份“魅魔美容事故险”的理赔单打湿。
墙壁上贴着的“微笑服务,客户至上”标语,纸张泛黄卷边,那上面印刷的劣魔标准微笑,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林志叹了口气,正准备再次组织语言,用他磨练了三年多的理赔员话术,把张女士从情绪崩溃的边缘拉回来,顺便再重申一遍那条该死的、刻在灵魂契约里的细则条款——“砰!”
办公室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带着一股裹挟着下水道气息和硫磺味的劲风,狠狠地拍在墙上,发出濒死般的呻吟。
劣魔老王庞大的身躯如同一辆失控的深渊战车,裹着浓烈的劣质烟草味和汗味冲了进来。
他布满粗硬鳞片的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一把攥住了林志的衣领!
林志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带着硫磺热气的力量猛地将他从椅子上拔了起来,双脚瞬间离地。
“别管那条该死的狗和它该死的沙发了!
林志!”
老王的咆哮声如同在耳边引爆了一颗小型炼金炸弹,震得林志耳膜嗡嗡作响,办公桌上几张轻飘飘的理赔单被气流卷得飞了起来。
那张深渊魔犬啃沙发的照片,打着旋儿,精准地飘进了老王脚边一个积了半桶烟灰和咖啡渍的垃圾桶里。
“出大事了!
捅破天的大事!”
老王那张布满褶皱和骨刺的脸几乎要怼到林志鼻子上,黄褐色的竖瞳因为极度的焦躁和愤怒缩成了两条危险的细缝,灼热的气息喷在林志脸上,“就在刚才!
就在这两个小时里!
整整十八个客户!
十八个!
像约好了似的,集体打电话过来报案!
你猜怎么着?”
老王的声音猛地拔高,唾沫星子毫不客气地溅了林志一脸:“全他妈失忆了!
清一色!
脑子干净得比被圣水洗过还光溜!
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十八个啊!
林志!
十八个!”
他像甩一袋垃圾一样把林志掼回椅子上,力道之大,让那把饱经风霜的转椅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现在!
立刻!
马上!
给我滚去‘水晶兰’公寓!
第一个报案的张翠花女士就在那儿!
限你三小时之
内,给我弄清楚这群人脑子里到底进了什么牌子的清洁剂!
要是查不出个屁来……”老王狞笑着,粗壮的手指捏得咔吧作响,指关节泛出不祥的惨白色,“你就等着去给‘骨龙快递’当人肉包裹,体验一下跨位面速递服务吧!
包邮!
单程!”
老王最后那声咆哮的尾音还在浑浊的空气里震颤,林志已经像一颗被弹弓射出去的石头,冲出了那间散发着绝望硫磺味的办公室。
劣魔上司那“骨龙快递单程票”的威胁还在耳边嗡嗡作响,比任何清醒咒都管用。
“水晶兰”公寓矗立在永夜都市的“薄暮区”,这片区域是城市里一个微妙的夹层。
向上仰望,能看见上城区那些流光溢彩的魔法尖塔,如同镶嵌在铅灰色天幕上的冰冷钻石;向下俯瞰,则是下城区污水横流、霓虹闪烁的混乱街巷。
薄暮区的建筑风格也如同它的位置一样割裂,新砌的、覆盖着光滑能量屏障的公寓楼,紧挨着摇摇欲坠、外墙爬满发光苔藓的旧石屋。
“水晶兰”就是其中一栋崭新得有些扎眼的公寓楼,外墙覆盖着某种能缓慢呼吸般明暗变化的幽蓝色魔法材料,在这片灰蒙蒙的背景里,活像个误入贫民窟的暴发户。
林志在公寓底层那过分光洁、能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前厅里喘了口气,空气中飘着人工合成的花香,试图掩盖某种新建筑特有的化学气味。
他走向前台,那里坐着一个穿着笔挺制服、但眼神空洞得如同劣质构装体的年轻人类。
前台小哥似乎正沉迷于面前一个闪烁着微光的魔法屏幕,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动着。
“你好,奇点保险,找1802的张翠花女士。”
林志掏出那张皱巴巴、还沾着点老王唾沫星子的派工单,按在前台光洁的台面上。
前台小哥的眼珠极其缓慢地从屏幕上移开,仿佛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
他瞥了一眼派工单,又瞥了一眼林志,眼神里没有焦距,只有一片茫然的白噪音。
过了足足五秒钟,他才用一种平直、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般的语调开口:“1802……张翠花……”他低头,动作僵硬地在一本厚重的、封面镶嵌着廉价魔法水晶的登记簿上翻找,纸页发出哗啦啦的干涩声响。
那翻页的速度慢得让人心焦
。
林志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大理石台面,劣魔老王那张咆哮的脸和“十八个失忆客户”的魔音在他脑子里反复播放。
终于,前台小哥的手指停在某一页,他抬起头,依旧是那副梦游般的神情:“确认……访客登记……请稍候……”林志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他侧过头,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空旷得有些冷清的前厅。
角落里,一个清洁机器人正慢悠悠地滑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嗡鸣。
就在机器人滑过旁边一个装饰性的、种着几株发光水晶兰的花盆时,林志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花盆后面,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墙壁,似乎掉了一个小东西。
一个不起眼的、大约只有两指宽的小金属罐。
罐体是磨砂银的,造型极其简洁流畅,只在侧面有一个小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浮雕标记——一个抽象的、正在消散的沙漏轮廓。
林志的视线在那个小罐子上停留了一瞬。
直觉像一根冰冷的针,轻轻扎了他一下。
这罐子……和这光鲜亮丽却处处透着虚假感的前厅,似乎有种格格不入的冰冷质感。
它太小,太不起眼,又太……精致?
不像前台会用的东西,也不像清洁机器人会遗漏的垃圾。
“访客登记完成。”
前台小哥毫无波澜的声音打断了林志的思绪,同时“啪”的一声,将一张散发着微弱魔法波动的访客卡拍在台面上。
“请乘左侧电梯。
1802。”
林志收回目光,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在意,抓起访客卡,快步走向电梯间。
那银色的金属小罐,暂时被他归类为某种新潮但无用的魔法小玩意儿,丢在了记忆的角落。
当务之急,是那位据说脑子比新买的熔岩蜥蜴皮沙发还要空白的张翠花女士。
电梯无声而迅捷地上升。
门开,1802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种奇异的、持续不断的嗡嗡声,像是某种电器在空转。
林志敲了敲门,提高音量:“张女士?
奇点保险,林志。”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那嗡嗡声固执地响着。
他迟疑了一下,轻轻推开门。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烤焦的橡胶和……某种化学芳香剂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他皱了皱眉。
客厅里一片狼藉。
昂贵的魔法织物窗帘被扯下来一半,胡乱堆在光洁的地
板上。
几只明显不属于同一对的拖鞋东一只西一只地散落着。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开放式厨房。
一个穿着丝绸睡袍、头发蓬乱如鸟巢的女人背对着门口,正弯腰对着那台镶嵌着魔法水晶面板的、最新型号的微波炉。
微波炉正在工作,发出那种令人不安的嗡嗡空转声。
炉腔里,幽蓝的魔法光芒明明灭灭,照亮了里面正在被“加热”的东西——一只粉色的、毛茸茸的棉拖鞋。
女人似乎毫无所觉,她聚精会神地盯着炉腔内旋转的拖鞋,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按着控制面板,嘴里念念有词:“……五分钟……高火……应该够了吧……老公的臭脚……”林志清了清嗓子,声音放得更大了些:“张翠花女士?”
女人猛地转过身。
她的脸保养得宜,但此刻眼神却空洞得吓人,像两口干涸的深井,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的涟漪。
她看着林志,又看看微波炉里那只已经隐隐散发出焦糊味的拖鞋,脸上浮现出一种孩童般纯粹的困惑。
“你是谁?”
她问,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飘忽感,“我在干什么?
这拖鞋……为什么要烤它?
味道好奇怪……”她吸了吸鼻子,眉头困惑地拧起,仿佛第一次闻到这种焦糊味。
林志的心沉了一下。
老王咆哮的“十八个失忆”瞬间有了无比具体的形象。
他迅速扫视客厅,目光在散落的物品上搜寻线索。
茶几上很干净,只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水。
沙发旁的边几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手提包,敞开着口。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尽量不去惊扰那位正和微波炉拖鞋进行哲学思考的张女士。
目光探入手提包内层——除了常见的女士用品,在夹层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磨砂银的小金属罐。
和他在楼下前厅花盆后面瞥见的那个,一模一样。
林志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罐体。
罐体侧面,那个小小的、抽象的、正在消散的沙漏浮雕,清晰无比。
他轻轻拿起罐子,入手很轻。
罐身上没有任何标签,只在底部蚀刻着一行细小的、仿佛用激光灼烧出来的通用语花体字:**Memento Libertas.**记忆无忧。
林志的指尖拂过那行冰冷的小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
然爬升。
楼下的惊鸿一瞥,此刻在这个失忆女人的手提包里得到了印证。
这绝非巧合。
他不动声色地将小罐子揣进自己外套口袋,布料隔绝了那冰冷的金属触感,却无法驱散心头弥漫的不安。
这东西,是钥匙,还是毒药?
他转向依旧对着微波炉发愣的张翠花,脸上堆砌起一个理赔员专用的、努力显得温和可靠的笑容:“张女士,您别紧张。
我是奇点保险的林志,您之前给我们打过电话,说遇到点麻烦?
关于……嗯,记忆方面?”
他尽量把话说得含糊,避免刺激对方。
张翠花空洞的眼神缓缓聚焦在林志脸上,又飘向微波炉里那只已经停止转动、冒着袅袅青烟的焦糊拖鞋。
“麻烦?”
她喃喃重复,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挖掘一片虚无,“我……我不记得了。
我只觉得……这里,”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空空的。
像被……洗过?
很干净。
但又很……害怕。”
她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孩童般的茫然无措。
“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志引导着,目光锐利地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比如……您是怎么回到家的?
今天见过什么人?
或者……买过什么东西吗?”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半句。
“买过东西?”
张翠花的眼神更加困惑了,她无意识地抬手,指尖掠过自己的额头,似乎在努力回想一个不存在的画面,“好像……好像有个小罐子?
银色的?
很漂亮……说是……喷一下……烦恼全消?”
她的话语破碎而迟疑,逻辑链完全断裂,“一个……戴帽子的男人?
在……在‘暗巷’?
不……不对……”她痛苦地闭上眼,用力揉着太阳穴,“想不起来……全是雾……暗巷”两个字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林志的心湖。
永夜都市的下城区,那片阳光永远无法触及、法律如同废纸的混乱之地。
鱼龙混杂,滋生着这座城市最隐秘也最肮脏的交易。
银色小罐的来源,指向了那里。
线索断了,但方向有了。
林志又安抚了张翠花几句,承诺保险公司会跟进处理(尽管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弥漫着焦糊拖鞋味和茫然气息的公寓。
他没有回公司。
老王那张咆哮的脸只会带来无用的压
力。
他需要的是信息,是能撬开“暗巷”那扇无形大门的钥匙。
而钥匙,在一个地方最有可能找到——“老金杂货铺”。
杂货铺蜷缩在靠近“幽冥河”排污口的一条逼仄岔路深处,门脸低矮破旧,木门饱经风霜,油漆剥落得如同得了严重的皮肤病。
门口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霓虹招牌,上面“老金”两个字顽强地闪烁着,但“杂”字的半边霓虹管已经寿终正寝,只剩下“老金货铺”四个字在潮湿污浊的空气里明明灭灭,透着一股顽强的颓废。
推开门,一股浓烈到几乎能凝结成实体的气味混合体扑面而来:陈年的灰尘、潮湿的霉味、廉价魔法熏香的刺鼻甜腻、某种可疑药草的苦涩,以及若有若无的、属于非自然生物的体味。
光线极其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几盏布满油污的昏黄灯泡,光线被层层叠叠、堆砌到天花板的货物切割得支离破碎。
货架上、地上、甚至天花板的吊钩上,塞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锈迹斑斑的蒸汽零件紧挨着发出微弱荧光的魔法水晶;风干的蝙蝠翅膀挂在成捆的旧报纸旁边;几罐贴着“龙息辣椒酱”标签的玩意儿散发出令人流泪的辛辣;角落里甚至堆着几块刻满符文的墓碑石料,上面还沾着点新鲜泥土。
林志熟门熟路地绕过一堆摇摇欲坠的炼金坩埚,走向店铺最深处。
那里,一个低矮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的“人”。
老金。
没人知道他活了多少年,本体是什么。
大多数时候,他呈现出一个干瘪老头的形态,皮肤是暗沉的灰黄色,布满深刻的褶皱,像风干的树皮。
稀疏的几缕白发贴在头皮上。
但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两簇在深井底部燃烧的幽蓝鬼火。
此刻,他正用一支镶嵌着不知名生物牙齿的羽毛笔,在一本散发着淡淡硫磺味的厚账簿上慢悠悠地写着什么,对林志的到来毫无反应。
林志走到柜台前,手指曲起,用指节在布满划痕的木质台面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笃,笃,笃。
老金写字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林志只是一团路过的无害空气。
林志也不急,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柜台旁边一个积满灰尘的玻璃罐里。
罐子里泡着几
根扭曲、布满吸盘的暗紫色触手,液体是诡异的墨绿色。
罐子旁边,立着一个用廉价硬纸板做的简易招牌,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新品上市!
深渊鱿鱼须!
买五赠一!
居家旅行,馈赠仇敌,必备良品!
(注:副作用包括但不限于短暂精神错乱、皮肤变色、长出额外肢体,购买即视为接受条款)”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谈论天气般自然的语调开口:“老金,上次那批‘怨灵精华’,货主托我问你,尾款什么时候结?
他说再拖下去,他不介意亲自来店里,和你‘面对面’聊聊。”
他刻意加重了“面对面”三个字。
羽毛笔在账簿上划出的沙沙声,极其轻微地停顿了零点一秒。
老金终于抬起了头。
那双幽蓝的鬼火眼珠转向林志,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非人的冰冷审视。
“林小子,”老金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威胁一个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慢悠悠地放下羽毛笔,枯瘦如鸡爪的手指交叠在一起,“说吧,想打听什么?
‘暗巷’里新来的‘午夜欢愉’药剂?
还是‘锈钩帮’最近在码头区的地盘变动?
看在……嗯,看在你还算讲点规矩的份上,给你个友情价。”
他咧开嘴,露出几颗参差不齐、颜色可疑的牙齿,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
林志没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磨砂银的小金属罐,轻轻放在布满污渍和可疑黏液的柜台上。
冰冷的金属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侧面的沙漏浮雕清晰可见。
“认识这个吗?”
林志盯着老金那双幽蓝的眼睛,“‘记忆无忧’,Memento Libertas。
今天‘薄暮区’那边,有十八个人用了这玩意儿,然后集体失忆,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了。
听说,源头在‘暗巷’。”
老金的目光落在那个小罐子上,幽蓝的火焰微微跳动了一下。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没有触碰罐子,只是用长长的、灰黑色的指甲尖,极其小心地在那沙漏浮雕上刮了一下。
然后,他凑近闻了闻指甲尖,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几秒钟的沉默。
杂货铺里只有灯泡电流通过的微弱滋滋声,以及远处幽冥河污水流淌的沉闷呜咽。
“‘记忆无忧’……”老
金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谈论某种禁忌的腔调,“新玩意儿。
冒出来没多久,像下水道里的耗子,悄没声的。”
他抬起眼皮,鬼火般的眼睛直视林志,“卖这个的,是个生面孔。
裹得严实,像个移动的破麻袋。
没人看清脸,声音也处理过,像砂轮磨骨头。
只在‘暗巷’最深处、靠近‘遗忘之井’的那个废弃传送阵角落活动。
神出鬼没。”
<“遗忘之井?”
林志眉头紧锁。
那是下城区一片臭名昭著的区域,据说曾是古代处理城市记忆垃圾的地方,充斥着混乱的残余精神能量,连最凶悍的地痞都不愿轻易涉足。
“对,就是那鬼地方。”
老金点点头,灰黄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家伙就缩在那里。
只收现金,或者等值的魔法水晶。
一手交钱,一手喷你一脸雾。
喷完就走,绝不废话。”
他顿了顿,幽蓝的目光在林志脸上扫过,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警告,“小子,听老金一句劝。
好奇心太重,尤其是在‘暗巷’,容易把自己也弄丢了。
那罐子里的东西……不干净。
沾上,麻烦就甩不掉了。”
“怎么个不干净法?”
林志追问。
老金却只是摇了摇头,重新拿起那支诡异的羽毛笔,开始继续在账簿上涂抹,摆明了送客的姿态。
“言尽于此。
情报费,五十个标准魔力币,或者等值货品。
现金,不赊账。”
林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疑虑和一丝寒意。
他掏出钱包,数出几张印着魔法符文、边缘有些磨损的纸币拍在柜台上。
纸币上的防伪符文在昏黄灯光下闪过微弱的光。
“谢了,老金。”
他收起那个小银罐,转身走向门口。
身后,传来老金干涩沙哑、如同梦呓般的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被店铺里的杂音吞没:“……喷一下……烦恼全消?
呵……烦恼没了……你也就……不是你了……小心点……小子……那雾……会吃人……”林志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老金最后那句低语,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
“暗巷”如同一条巨大的、化脓的伤口,蜿蜒在永夜都市最底层建筑与幽冥河堤岸之间。
这里的空气不再是简单的浑浊,而是
浓稠得如同劣质油脂,混杂着腐烂垃圾、刺鼻的化学药剂、廉价酒精、汗臭、血腥味,以及一种更为深沉的、属于绝望和暴力的气息。
头顶是密密麻麻、杂乱搭接的管线,如同怪物的血管,滴落着不明成分的冷凝液。
两侧是歪斜挤压、仿佛随时会倒塌的棚屋和危楼,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色彩斑斓的涂鸦污垢。
唯一的光源来自那些闪烁不定、故障频发的劣质霓虹灯管,在潮湿肮脏的地面投下扭曲晃动的光影。
越往深处走,人迹越少,环境也越发险恶。
路面坑洼不平,积着黑黢黢的污水。
角落里蜷缩着看不清面目的黑影,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或意义不明的低吼。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林志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起眼,但一个穿着相对整洁的保险理赔员出现在这种地方,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不协调。
他按照老金的描述,在迷宫般的巷道中穿行,避开那些明显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角落和聚集的人群。
周围墙壁上那些癫狂怪诞的涂鸦,在幽暗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扭曲蠕动着。
终于,他拐进了一条几乎被建筑垃圾堵死的死胡同。
胡同尽头,坍塌了大半的墙壁后面,隐约可见一个废弃的小型传送阵基座——几根断裂的符文石柱半埋在瓦砾中。
这里异常安静,连远处“暗巷”的喧嚣都仿佛被隔绝了。
空气更加阴冷,带着一种金属锈蚀和尘埃的混合气味。
在传送阵基座最深的阴影里,倚靠着断墙,站着一个裹在厚重、肮脏灰布袍里的人影。
袍子宽大得过分,帽子压得极低,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下巴轮廓。
他就像一块融进阴影里的污渍,一动不动。
林志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停下脚步,距离那灰袍人还有七八米远。
手心里微微沁出汗,口袋里的那个磨砂银小罐子贴着大腿,传来冰凉的触感。
“买……‘记忆无忧’?”
林志试探着开口,声音在死寂的胡同里显得有些突兀。
灰袍人终于动了。
他没有抬头,只是极其缓慢地、从宽大的袍袖里,伸出了一只同样包裹在灰色布条里的手。
那只手枯瘦,布条肮脏,指关节异常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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