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成功的电子提示音时,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战栗感瞬间传遍江远全身。
这不是喜悦,而是灵魂被彻底玷污的恶心和绝望。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跳出的业绩数字,胃里一阵翻搅,几乎要呕吐出来。
三万块!
一个老人省吃俭用的养老钱!
就在他精心编织的谎言中化为乌有!
一种巨大的罪恶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成功了,却感觉自己正无可救药地滑向深渊,变成一个自己都唾弃的怪物。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的、压抑的啜泣声从斜对面的格子间传来。
江远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
她背对着江远的方向,肩膀微微耸动,显然在极力克制着哭泣。
她穿着和其他“狗推”一样的廉价T恤和长裤,但身形纤细,脖颈的线条在昏暗灯光下显得异常脆弱。
她面前没有电脑和电话,只有一面小小的、布满裂纹的梳妆镜,镜前散乱地放着劣质化妆品。
她正对着镜子,用颤抖的手指涂抹着鲜艳的口红。
那抹红色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如同即将滴落的血珠。
一个穿着花衬衫、挺着啤酒肚、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踱着方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淫邪笑容。
他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在那女人涂抹着口红的脸上用力捏了一把,留下一个明显的红印。
“晚晚宝贝儿,哭什么呀?
妆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男人的声音油腻腻的,带着狎昵的腔调,“王老板那边可是等急了,就喜欢你这样水灵的小白花。
今天要是把那老色鬼哄高兴了,让他乖乖把钱掏出来,刀哥肯定有赏!
要是搞砸了……”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凑近女人的耳边,声音压低却充满了威胁,“你知道后果。
刀哥那瓶蛇酒,可还空着不少位置呢。”
女人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啜泣瞬间停止。
她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肩膀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近乎完美的、娇媚顺从的笑容,眼波流转,仿佛刚才的绝望和哭泣只是幻觉。
只有离得近的江远,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下,那双漂亮的眼睛深处,是一片死寂的冰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