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在无边的黑暗中微弱地闪烁。
---时间在无休止的恐惧和机械劳作中缓慢爬行,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
江远很快被分派了“工位”和“任务”——一部老旧的、按键都磨掉了漆的电话机,一叠打印好的诈骗话术脚本,还有一个被无数人使用过、带着浓重汗渍和油污的廉价耳麦。
他的“工作”,就是按照脚本上的流程,冒充各种身份——公检法、客服、投资顾问,甚至久未联系的“老同学”,用精心设计的话术,向电话那头一个又一个毫无防备的人编织谎言,榨干他们毕生的积蓄。
最初几天,巨大的恐惧和残存的一丝良知让江远的声音在话筒里抖得不成样子,脚本念得磕磕巴巴,漏洞百出。
结果可想而知,除了招来电话那头的怒骂和挂断,他一分钱也没骗到。
“废物!
你他妈连狗都不如!”
负责他这一片区的打手龙哥,在查看“业绩”为零的记录时,暴怒地揪住江远的头发,将他狠狠掼在冰冷的铁架子上。
额头撞在坚硬的金属边缘,瞬间鼓起一个青紫的大包,眼前金星乱冒。
“啪!”
橡胶棍带着风声抽在他的小腿上,尖锐的疼痛让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今天骗不到五万块,老子就把你塞进狗笼饿三天!”
龙哥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唾沫星子喷了江远一脸。
疼痛和死亡的威胁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江远的神经。
他蜷缩在工位上,额头的肿块一跳一跳地疼,小腿的伤处更是火烧火燎。
求生的本能疯狂地压倒了那点可怜的道德感。
他抓起脚本,像抓住救命稻草,强迫自己一遍遍熟悉那些冰冷的、充满陷阱的字句。
他模仿着老陈那种麻木中带着一丝虚假热情的语调,拨通了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这里是XX市医保中心,系统显示您的医保卡存在异常消费记录……”他的声音不再颤抖,带着一种刻意训练出来的、公式化的关切和严肃。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年妇女惊慌的声音。
江远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全是冷汗。
他按着脚本,一步步引导,利用对方的恐惧,最终“成功”地让那个可怜的老人将三万块“保证金”转入了指定的“安全账户”。
当耳机里传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