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感稀释着。
玄关处,一位穿着素雅黑色羊绒衫、鬓角染霜的女士正站在那里。
她面容憔悴,眼睑浮肿,眼神却努力维持着一种克制的平静,像一张绷得太紧、随时可能断裂的弓弦。
她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纸箱。
“是李晚林小姐吧?
我是苏念棠的母亲。”
她的声音带着竭力压抑的颤抖,目光越过我的肩膀,落在空荡的走廊上,仿佛那里还站着谁,“东西……都在里面了。
麻烦你了。”
她将怀里的纸箱递向我。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箱子沉甸甸的,压得我手臂微微一坠。
“苏女士,您节哀。
我会仔细整理的。”
我的声音努力保持职业性的平稳。
“苏念棠……”她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像是第一次说出,又像是已呼唤了千万遍,“我女儿……她三个月前……”后面的话被一声短促的哽咽堵在了喉咙里。
她猛地低下头,迅速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再抬头时,只剩下通红的眼眶和更深的疲惫。
“车祸。
很突然。
这房子……租期快到了,实在不忍心再踏进来收拾她的东西……”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室内,又像被烫到般飞快地收了回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麻烦你了,林小姐。
钥匙在桌上……整理好的,放门口就好。”
说完,她几乎是仓促地转身,快步走向电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急促、孤单,最后被电梯门沉闷的合拢声吞没。
空气里只剩下我,以及那沉甸甸的纸箱,还有这个名字——苏念棠。
苏念棠。
这两个字像无形的冰锥,狠狠戳进我的脑海。
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凝结,又猛地冲上头顶,带来一阵强烈的眩晕和耳鸣。
我僵硬地抱着箱子,站在玄关,动弹不得。
不可能……这一定是巧合!
世上重名的人那么多……可记忆里那个刺眼的画面,却不受控制地、带着嘲讽的清晰度跳了出来——几个月前,我无意中瞥见刘宇澄滑开手机屏幕。
微信置顶的聊天框寥寥无几,其中一个,备注只有一个简单的“L”。
当时并未在意。
直到某次他洗澡,手机放在茶几上,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新消息弹出:“刘宇澄,周末的票订好了吗?
——苏念棠。”
那条信息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