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满厅的茶客都站了起来。
李昭年的羊脂玉扳指“当啷”掉在地上。
这词的气势,比他请太常寺乐正写的《山河颂》高出何止十倍?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林砚继续念,目光扫过墙上的词轴。
周老者的词轴挂在正中央,写着“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此刻在她的词面前,倒像被春风吹落的残花。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最后一句落地时,胡琴师傅的琴弦“啪”地崩断。
茶客们的喝彩声掀翻了楼顶的青瓦,连门外卖糖葫芦的都挤进来,举着糖葫芦喊:“再念一遍!
再念一遍!”
李昭年弯腰捡扳指,指甲盖都掐进了掌心。
陈秀才缩在角落,手里的折扇捏得变了形。
他昨日刚给李昭年递了信,说林砚的词“不过是撞墙撞出来的歪才”,此刻却觉得那信上的字都在嘲笑他。
“好!”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林砚抬头,见个穿玄色云纹衫的老者扶着栏杆,眉骨上有道刀疤,正是雅韵楼主李大人。
他冲林砚招了招手:“姑娘随我来。”
——李大人的书房飘着沉水香。
墙上挂着幅《词灵图》,画中女子衣袂翻飞,手里捧着块玉珏,脚下缠着青灰色的雾。
林砚一眼认出,那玉珏正是天音珏,而女子胸口的印记,和她的一模一样。
“这是我雅韵阁的镇阁之宝。”
李大人指着画,“五百年前,有位‘墨君’姑娘带着天音珏游历南昭国,用词唤醒了沉睡的词灵。
她填的词能止暴雨、平饥荒,百姓称她‘词仙’。”
他转身盯着林砚,“三日前,周乐正托人给我带了封信,说你有‘墨君印’,能引动天音珏……”林砚摸了摸胸口,印记此刻烫得厉害,像是要和墙上的画共鸣。
李大人从案头取出半块玉珏——和周老者给她的那半块严丝合缝,“这是天音珏的另一半。
五百年前墨君离开时,将玉珏劈成两半,一半交太常寺护持词灵,一半留雅韵阁守护词道。”
“您是说……”林砚的声音发颤。
“你是墨君的转世。”
李大人将两半玉珏合在一起,青灰色的雾从玉珏里涌出来,绕着林砚的指尖打转,“五百年了,词灵再次苏醒,南昭国的词道该变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