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龙叔陈默的其他类型小说《卧底警员陈默的生死逃亡龙叔陈默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七十六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警校毕业那天,我被选为卧底,潜伏在黑帮大佬龙叔身边七年。收网行动前72小时,我的单线联络人吴sir坠楼身亡。加密手机收到新指令:“行动取消,继续潜伏。”在龙叔书房整理遗物时,我发现一张吴sir与龙叔举杯畅饮的合影。警方围剿的枪声中,龙叔临死塞给我一个染血U盘。警车押送我离开现场,后视镜里映出行动指挥官林峰冰冷的脸。他是我警校睡在上铺的兄弟。U盘里,是所有卧底警察的档案和交易记录。冰冷的雨水,像是老天爷憋屈了太久,终于在这一晚彻底泄了洪,劈头盖脸地砸向海城码头。咸腥的海风裹着湿气,刀子一样刮过陈默的脸。他缩在黑色夹克的领子里,像一头蛰伏在礁石阴影里的海豹,无声无息。远处,一艘锈迹斑斑的驳船紧贴着七号泊位,船舷摩擦着冰冷的混凝土,发出令...
《卧底警员陈默的生死逃亡龙叔陈默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警校毕业那天,我被选为卧底,潜伏在黑帮大佬龙叔身边七年。
收网行动前72小时,我的单线联络人吴sir坠楼身亡。
加密手机收到新指令:“行动取消,继续潜伏。”
在龙叔书房整理遗物时,我发现一张吴sir与龙叔举杯畅饮的合影。
警方围剿的枪声中,龙叔临死塞给我一个染血U盘。
警车押送我离开现场,后视镜里映出行动指挥官林峰冰冷的脸。
他是我警校睡在上铺的兄弟。
U盘里,是所有卧底警察的档案和交易记录。
冰冷的雨水,像是老天爷憋屈了太久,终于在这一晚彻底泄了洪,劈头盖脸地砸向海城码头。
咸腥的海风裹着湿气,刀子一样刮过陈默的脸。
他缩在黑色夹克的领子里,像一头蛰伏在礁石阴影里的海豹,无声无息。
远处,一艘锈迹斑斑的驳船紧贴着七号泊位,船舷摩擦着冰冷的混凝土,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货到了。”
耳机里传来阿豪刻意压低的、带着点神经质的嘶哑声音,混杂在雨声和浪涛声里,像某种危险的信号。
陈默没吭声,只是从阴影里往前挪了半步,目光锐利地扫过码头。
几个模糊的人影在驳船与岸边跳板之间快速移动,沉重的箱子被沉默地传递。
雨幕厚重,视线受阻,但他能感觉到那种紧绷的、一触即发的张力。
他是“阿七”,龙叔手下管着几条街面生意的“七哥”,心狠手辣,沉默寡言。
这个身份,他穿了七年,几乎成了第二层皮肤,有时连他自己都恍惚,警校操场上那个眼神清亮的陈默,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交易进行得异常顺利,或者说,表面的平静下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谨慎。
箱子交接完毕,驳船引擎发出一阵沉闷的咳嗽,缓缓驶离,迅速被浓密的雨幕吞噬。
陈默看着阿豪带着人把箱子搬上那辆破旧的面包车,尾灯在雨帘中拖出两道模糊的红痕,很快也消失了。
他没有立刻离开。
一种更深的寒意,并非来自雨水,正沿着脊椎悄然爬升。
从驳船靠岸那一刻起,码头远处废弃的集装箱堆场方向,就像有几双无形的眼睛黏在了他的背上。
冰冷,黏腻,带着审视和窥探。
他转身,毫无征兆地拐进一条狭窄的、堆满废弃渔网和油桶的
后巷。
污水在脚下溅开。
巷子又深又暗,如同怪兽的肠道。
他脚步加快,靴底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几乎没有声音。
一个急转,他紧贴着冰冷潮湿的砖墙,屏住呼吸。
几秒后,两个穿着深色雨衣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巷口,探着头,急切地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巷子深处。
陈默像壁虎一样贴着墙,直到那两个身影带着困惑和焦躁离开巷口。
他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胸腔里那颗心脏在肋骨下沉重地撞击着。
不是警方的人。
警方不会这么业余。
那会是谁?
龙叔的考验?
还是…别的什么?
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陈默压低帽檐,像个真正的夜归人,快速穿过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街道。
街角,一个老旧的红色电话亭突兀地立着,像城市废墟里一个孤独的灯塔。
他推门进去,狭窄的空间弥漫着一股铁锈、灰尘和潮湿纸张混合的怪味。
他摘下湿透的皮手套,手指有些僵硬,从夹克内袋深处摸出一枚硬币。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他拿起听筒,手指凭着七年来早已刻入骨髓的记忆,拨出那个只有他和吴sir知道的号码。
听筒贴在耳边,里面传来冗长的、毫无意义的拨号音,单调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每一次“嘟——”都像砸在他的神经上。
时间仿佛被雨水拉长了。
终于,拨号音中断。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然而,传来的并非那个熟悉的、带着一点疲惫沙哑却永远沉稳可靠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请查证后再拨。
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t in service…”冰冷、标准、毫无感情的女声,用两种语言清晰地重复着判决。
空号?!
陈默握着听筒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瞬间绷得发白,几乎要将那塑料外壳捏碎。
一股冰水混合着难以置信的恐慌,瞬间从头顶浇到脚底,比外面的冷雨更刺骨。
怎么可能?
这个号码,是连接他与那个真实世界的唯一脐带!
是吴sir亲自设定的单线,七年从未变过!
他猛地转头,视线透过被雨水模糊、布满污垢的电话亭玻璃,死死钉在旁边报摊撑起的塑料布上。
一份被雨水打湿、边缘卷曲的
《海城日报》摊开着。
头版,一张巨大的黑白照片占据了几乎半幅版面。
照片里,那个他熟悉的身影,穿着他熟悉的旧夹克,扭曲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下是洇开的、深色的污迹。
周围拉着刺眼的警戒线。
标题的黑色大字,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视网膜:“警界高层意外坠亡!
资深警官吴振邦昨夜离奇坠楼!”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厚重的铅灰色天幕,瞬间将昏暗的街道照得一片死白,也将电话亭里陈默煞白的脸映得如同鬼魅。
紧随其后的炸雷,仿佛直接在头顶爆开,震得电话亭的玻璃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在剧烈地摇晃。
不是意外。
陈默的牙齿在打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从灵魂深处翻涌上来的、冰冷的愤怒和彻骨的寒意。
吴sir,那个把他推进这无边黑暗的人,那个承诺会在他爬出来时伸出手的人…没了。
就这么“意外”地没了。
冰冷的雨水顺着电话亭顶棚的缝隙滴落,砸在他的后颈上,他却浑然不觉。
外面是喧嚣的雨声和雷声,电话亭里却死寂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听筒里那循环播放的、宣告着某种终结的冰冷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放下了听筒,动作僵硬得像个生锈的机器人。
硬币从松开的手指间滑落,“当啷”一声掉在积着污水的地板上,那清脆的声响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陈默推开电话亭的门,重新投入瓢泼大雨之中。
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衣服,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一种内外交加的麻木。
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凭着本能,朝着城市另一端,龙叔那座俯瞰海城的半山别墅走去。
别墅厚重的雕花铁门无声地滑开。
庭院里名贵的罗汉松在暴雨中静默着,被雨水冲刷得油亮。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挑高的天花板上垂落,将黑白拼花大理石地面照得如同巨大的棋盘,光可鉴人。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雪茄和沉香混合的、沉重而复杂的气息。
龙叔坐在客厅宽大的紫檀木沙发里,背对着门口,面朝着落地窗外被暴雨模糊的城市灯火。
他穿着深紫色的丝绸睡袍,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
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捻动着一串油亮的紫檀佛珠。
另一只手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在杯壁轻碰,发出细微的脆响。
听到陈默湿透的脚步声,龙叔没有回头,只是低沉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外面的狂风骤雨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阿七回来了?
货,顺?”
陈默在距离沙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雨水顺着他的裤管滴落,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垂着眼,声音是“阿七”特有的那种沙哑和干涩:“顺。
码头有点尾巴,甩掉了。”
“嗯。”
龙叔应了一声,轻轻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风雨大了点,难免有些杂鱼想浑水摸鱼。
甩掉了就好。”
他顿了顿,捻动佛珠的手指停了下来,终于缓缓转过身。
那张脸,在璀璨的水晶灯光下,显得沟壑纵横,每一道皱纹都沉淀着岁月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鸷。
他的眼睛不大,却异常锐利,像鹰隼,此刻正落在陈默湿透的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阿七啊,”龙叔的声音放缓了些,透出一种近乎长辈的关怀,“跟着我,多久了?”
“七年了,龙叔。”
陈默低声回答,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七年…不短了。”
龙叔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陈默的身体,望向某个遥远的地方,带着一种沉重的感慨,“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七年?
当年在城西那个破修车厂把你捞出来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转眼,都成了我的左膀右臂了。”
他呷了一口酒,喉结滚动了一下,“老了,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总想起些旧事。
人老了,就念旧。”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陈默脸上,那锐利中带着一种陈默从未见过的、复杂难言的情绪。
像是惋惜,又像是某种沉重的托付。
“这世道,人心隔肚皮。
阿七,我信你,才跟你说这些。
外面风大雨大,躲在我这把伞下,未必不是福气。
有些路…走上去,就回不了头了。”
龙叔的话像一颗颗冰冷的石子,投入陈默死水般的心湖,激不起波澜,却沉甸甸地往下坠。
他低着头,盯着自己脚下那片不断扩大的水渍,喉咙发紧,只能哑声应道:“龙叔…待我恩重如山,阿七…明白
。”
“明白就好。”
龙叔似乎有些倦了,挥了挥手,“去换身干的,别着了凉。
吴警官的事…听说了吧?”
他像是随口一提,目光却紧锁着陈默瞬间绷紧的下颌线条,“唉,世事无常。
可惜了,当年在警局门口,他还帮我解过一回围呢,是个好人…” 他摇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再言语,重新转过身,面向窗外无边的雨夜,捻动佛珠的手指重新恢复了那种缓慢而稳定的节奏。
那最后一句,如同毒蛇的信子,猝不及防地舔舐过陈默的神经。
吴sir…帮龙叔解围?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窒息。
他僵硬地转过身,脚步沉重地走向通往楼上的楼梯,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烧红的烙铁上。
别墅二楼的书房,厚重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
陈默换上了一套龙叔让人准备的干净衣服,布料柔软,却贴着皮肤像冰冷的蛇。
他按照龙叔之前的吩咐,来整理书房里一些“旧东西”——龙叔说,年纪大了,想清理掉一些无用的回忆。
书房很大,三面墙都是顶到天花板的深色实木书柜,塞满了精装书,很多甚至从未拆封,更像是某种地位的装饰。
空气里是旧书、皮革和雪茄混合的沉闷气味。
巨大的红木书桌对着窗户,窗外依旧是连绵不绝的雨幕。
陈默机械地打开书桌侧面的一个矮柜。
里面堆着一些旧相框、几本泛黄的集邮册,还有几个蒙尘的锦盒。
他心不在焉地翻动着。
手指触碰到一个沉重的木质相框背面,他将其抽了出来。
相框翻转过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窗外的雨声、风声,书房里钟表的滴答声,一切背景音都消失了。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彻底冻结。
照片有些年头了,边角微微泛黄。
背景是一家装潢考究、灯光暧昧的酒吧卡座。
照片上,两个男人亲昵地挨着坐在一起,脸上都带着几分酒意熏染的、畅快的笑容,正举着酒杯碰杯。
左边那个,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爽朗,眼神明亮而充满力量感——正是七年前,警校操场上拍着他肩膀,告诉他“你是最合适的人
选”,将改变他一生轨迹的吴振邦,吴sir!
右边那个,穿着花哨的丝绸衬衫,敞着领口,虽然年轻了至少十岁,脸上少了些如今的阴鸷和皱纹,但眉宇间那股枭雄之气和嘴角那抹标志性的、带着点邪气的笑容——赫然是龙叔!
照片上的两人,勾肩搭背,笑容灿烂,举杯畅饮,亲密得像一对过命的兄弟。
嗡——陈默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一片轰鸣,眼前阵阵发黑。
他死死攥着那冰冷的相框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指腹下的玻璃冰冷刺骨,却远不及心底涌出的那股寒意。
吴sir…和龙叔?
七年的卧底生涯,七年的如履薄冰,七年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信念支柱…在这一张泛黄的照片面前,轰然崩塌!
那些教导,那些承诺,那些关于正义的训诫,此刻都变成了最恶毒的讽刺!
他猛地将相框扣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就在这时,他贴身藏在内袋深处、那个沉寂了几乎一天的加密手机,突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电话,是信息。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到书房厚重的门边,反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急促地喘息着,然后才颤抖着掏出那部手机。
屏幕亮起幽蓝的光,需要三重生物验证。
指纹、虹膜、声纹。
冰冷的机械女声提示着每一步。
验证通过。
屏幕上,只有一行简洁到残酷的指令,来自一个从未见过的、代表最高权限的加密代码:行动取消。
继续潜伏。
等待新指令。
“行动取消…继续潜伏…等待新指令…”陈默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重复着屏幕上那冰冷的字符。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吴sir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他和龙叔的合影就摆在眼前。
而这条命令,来自更高处,彻底斩断了他回归的绳索,将他更深地钉死在这片腐烂的泥沼里!
“继续潜伏…”他低低地念出声,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绝望的嘲讽,“哈…哈哈哈…”压抑的、破碎的笑声在死寂的书房里回荡,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靠在门板上,身体缓缓滑落,最终跌坐在冰凉的地毯上,头埋进膝盖里,肩膀无声
地剧烈耸动起来。
没有眼泪,只有一种被整个世界彻底抛弃和背叛的、深入骨髓的冰冷与荒谬。
窗外,暴雨依旧倾盆,冲刷着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仿佛要将所有的污秽和秘密都冲进黑暗的下水道。
三天。
距离原本雷霆万钧的收网行动,只剩下最后七十二小时。
整个海城的地下世界,像被无形的弓弦绷紧到了极限,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硝烟味。
警方的动作骤然变得频繁而凌厉,街头巷尾的盘查,码头仓库的突击检查,各种“线人”的消息如同雪片般飞来,指向一个越来越清晰的信号:暴风雨,真的要来了。
龙叔的半山别墅,成了风暴眼中唯一诡异的宁静点。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在灰蒙蒙的天色下躁动不安,别墅内却异常沉闷。
龙叔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他的书房里,对着那盘永远下不完的围棋残局,捻动佛珠的手指比平时更快了几分,透露出主人内心的焦灼。
他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偶尔看向陈默的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有审视,有疑虑,甚至…有一丝陈默不愿深究的、近乎悲悯的东西。
陈默扮演着“阿七”,更沉默,更锋利。
他处理着龙叔交代的所有事情,清理外围可能暴露的据点,转移敏感的资产,手段干净利落,不留任何尾巴。
每一次行动,每一次面对那些或惶恐或凶戾的手下,他都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只是凭着七年来烙印在肌肉里的本能和“阿七”那张冰冷的面具在行动。
内心的风暴比外界更甚。
那张合影如同烙印灼烧着他的脑海。
那条“继续潜伏”的命令,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脖颈。
吴sir的死,警队高层的沉默…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他不敢触碰却又无法回避的深渊——他为之付出七年青春和信仰的警队,早已从根子上烂透了!
他不再是一个卧底,他成了一个被双方同时抛弃的、无用的弃子,一个注定要被牺牲掉的祭品!
第三天傍晚,夕阳的余晖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给海城镀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
别墅内的气氛压抑到了顶点。
龙叔破天荒地没有在书房,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整个客厅,身形显得有些佝偻。
陈默刚刚处理完一批
棘手的手尾回来,风尘仆仆。
他正要上楼,龙叔低沉沙哑的声音从窗边传来:“阿七。”
陈默脚步一顿,转过身,垂手而立:“龙叔。”
龙叔缓缓转过身。
夕阳的血色光线穿过玻璃,落在他半边脸上,将他脸上的皱纹刻得更加深刻,眼神疲惫而浑浊。
他手里没有佛珠,只是空着双手,看着陈默,沉默了几秒,才用一种极其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的语调说道:“阿七…这些年,委屈你了。”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沉,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委屈”?
他怎么会用这个词?!
龙叔没有等他的回应,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回应。
他深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陈默无法理解的东西——是解脱?
是无奈?
是看透一切的苍凉?
他重新转向窗外,望着那片被血色浸染的天空,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清晰地传入陈默耳中:“这盘棋…快下完了。
下棋的人,有时候,也是棋子。
身不由己啊…”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几乎微不可闻:“…别信他们。
谁也别信。
记住我的话,阿七…活下去。
无论如何…活下去。”
说完这句近乎遗言般的嘱托,龙叔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那被血色吞没的城市天际线。
他的背影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显得异常孤独和渺小。
陈默站在原地,如同被钉在了那里。
龙叔的话像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委屈你了”…“下棋的人也是棋子”…“别信他们”…“活下去”…这些碎片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惊悚的结论:龙叔知道!
他很可能一直都知道“阿七”的真实身份!
那这七年…算什么?
一场心照不宣的表演?
一个庞大棋局中,被双方操控的、可悲的棋子?!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他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浑身冰冷。
窗外,最后一缕血色也被浓重的夜色吞噬。
海城,彻底沉入了黑暗。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陈默蜷缩在房间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加密手机就放在脚边,屏幕一片漆黑,像一块沉默的墓碑。
它再也不会响起。
吴sir死了,命令是“继续潜
伏”,他被彻底遗弃在这片黑暗的漩涡中心。
龙叔那句“别信他们…活下去”如同鬼魅的低语,在他脑海中反复盘旋。
活下去?
怎么活?
作为一个被黑白两道同时追杀的幽灵?
就在这令人疯狂的寂静中——呜哇——呜哇——呜哇——凄厉尖锐的警笛声,毫无征兆地,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剃刀,猛地划破了别墅区深夜的宁静!
由远及近,瞬间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整座半山别墅死死包围!
来了!
比预定的时间,提前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陈默猛地从地上弹起,冲到窗边,一把扯开厚重的窗帘一角。
窗外,山下蜿蜒的山道上,无数红蓝爆闪的警灯如同地狱睁开的眼睛,疯狂旋转着,撕裂黑暗,将整片山林映照得光怪陆离。
刺耳的扩音器喊话声穿透玻璃,在山谷间回荡:“里面的人听着!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走出来!
重复!
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走出来!
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别墅内部瞬间炸开了锅!
惊恐的尖叫、慌乱的奔跑声、家具被撞倒的碎裂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彻底打破了之前的死寂。
龙叔豢养的那些核心保镖和亡命徒,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在绝望中爆发出最后的凶性。
“抄家伙!
跟他们拼了!”
“保护龙叔!”
“妈的,警察怎么找到这里的?!”
“冲出去!
杀出一条血路!”
混乱的脚步声和拉枪栓的金属撞击声在楼下大厅、走廊里疯狂响起。
肾上腺素飙升的粗重喘息和绝望的咒骂交织在一起。
子弹上膛的清脆声响,如同死神在敲击丧钟。
陈默的心沉到了冰点。
这不是围捕,这是屠杀!
警方根本没有打算留活口!
他们提前发动突袭,就是要将这里所有人,包括他陈默在内,彻底抹掉!
不留任何后患!
他猛地拉开床头柜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他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境下使用的武器——一把压满子弹的格洛克17。
冰冷的枪柄入手,沉甸甸的,带着死亡的质感。
这是“阿七”的枪。
现在,是他陈默唯一的依凭。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猛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混乱,人影憧憧,子弹的尖啸声和玻璃的爆裂声已经
响起!
警方开始了强攻!
他目标明确,冲向龙叔的书房!
砰!
轰!
巨大的爆炸声在别墅侧翼响起,整栋建筑都为之震动!
浓烟和火焰瞬间腾起!
正门方向,爆豆般的枪声密集得如同狂风暴雨!
警方的火力凶猛得超乎想象,子弹穿透门窗,在昂贵的墙壁和家具上炸开无数碎屑!
“顶住!
顶住!
守住楼梯口!”
一个保镖头目在走廊拐角嘶吼着,话音未落,几发精准的点射穿过窗户,将他和他身边的两个手下瞬间打成了筛子,鲜血喷溅在米色的墙纸上,触目惊心。
陈默矮着身子,利用走廊的立柱和装饰物作为掩护,快速向书房移动。
子弹呼啸着从他头顶、身侧掠过,带起的气流刮得脸颊生疼。
他能清晰地听到楼下大厅里绝望的哀嚎和身体倒地的闷响。
警方的推进速度极快,战术配合极其专业,完全是以碾压的姿态在进行清理。
书房的门近在咫尺!
他猛地撞开虚掩的门扉,闪身而入。
书房里一片狼藉。
文件散落一地,书柜的玻璃被震碎。
龙叔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窗前,而是背对着门口,坐在他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后面。
巨大的椅背挡住了他的身影。
“龙叔!”
陈默低吼一声,持枪警戒着门口方向。
“砰!”
书房那扇厚重的橡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面罩的特警如同猎豹般迅猛突入!
手中的突击步枪枪口瞬间锁定了房间内唯一的目标——陈默!
“不许动!
放下武器!!”
厉喝声炸响!
陈默瞳孔骤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七!!!”
一声凄厉的、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喊出的嘶吼,从书桌后响起!
是龙叔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嘶吼,那个巨大的、沉重的红木高背椅猛地被一股力量向后推开!
龙叔的身影暴露出来!
他并非坐着,而是半跪在书桌后面,手里赫然握着一把老式的银色左轮手枪!
他双眼赤红,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枪口并非指向闯入的特警,而是——直直地指向了门口的方向,指向了那些特警冲进来的位置!
“龙叔!
别……” 陈默下意识地想要阻止。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哒哒哒哒——!!!
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枪声瞬间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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