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餐点:城西殡仪馆备注:这次带我走我盯着屏幕,手指发麻。
这不是系统派的单。
是她发的。
诊室里突然传来尖叫。
是林雯的声音。
“不能忘!”
“他还在送外卖!”
<门被拍得砰砰响。
护士在里面喊:“她又扯断输液管了!”
我冲过去,扒着观察窗看。
她被绑在治疗床上,头发乱了,红毛衣像团将熄的火。
她挣扎着扭头,眼睛直勾勾地朝门外扫。
“阿毅?”
她问,“是你吗?”
我没说话。
但她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她说这话时,嘴角扬起一个很轻的弧度。
可那笑容,像是用刀子刻出来的。
护士推门要进来,她忽然大喊:“他今天还没吃饭!”
“我要给他送饭!”
“你们不让我送饭,他就饿着!”
我站在门外,喉咙像塞了团冰。
三年了,她一直以为我还在送外卖。
她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或者,她知道,却死都不肯承认。
我低头看手机。
订单状态开始倒计时:骑手已接单,预计送达时间:凌晨3:00她躺在那里,嘴里还在念叨:“黄焖鸡米饭……多辣……不要葱。”
我终于明白。
她不是疯了。
她是不肯放下。
而我呢?
我也一直在送,一单,永远送不完的单。
8家里冰箱门大敞着。
二十多个外卖盒排列整齐,像骨灰盒,整整齐齐码在冷藏层。
每个都贴着便利贴。
“下雨慢点骑。”
“生日要吃面。”
“今天想你了。”
最底下压着结婚证。
我的照片烧了一半,焦黑的边角卷起来,像是没来得及逃出那场火。
她的那半还留着泪渍,干了,成了盐。
林雯在厨房哼歌。
刀起刀落,葱姜蒜被她码成一个“笑”字。
“灯坏了。”
她说,“你修了三年没修好。”
我按开关。
灯泡突然亮了。
又炸了。
玻璃碎片飞溅,映在我脸上。
我看见自己的脸——没有下巴。
我愣住了。
不是惊讶,是……终于确认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活着,可现在看来,连脸都不完整了。
我伸手摸下巴,指尖穿过了空气。
我根本不是人。
我是鬼。
林雯没回头,继续切菜。
“你站那儿发什么呆?”
“快去接单吧。”
“订单来了是不是?”
我没说话。
她却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