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室,会怎么想?”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思齐在门后轻轻敲了两下,像只受惊的小兽。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放下裁纸刀,颜料顺着刀尖滴在地板上。
张磊把手机塞回口袋,走到画架前。
他盯着《血痕·重生》,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愤怒,而是某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跟我回去,”他的声音低了些,“别开展了。”
“不可能。”
“林晚!”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头发乱糟糟,衣服全是颜料,思齐跟着你吃了多少苦?”
“你以为画画能当饭吃吗?”
他的手指越攥越紧,“明天过后,你只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储藏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思齐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望出来。
他手里拿着我昨天画的速写本,上面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简笔画——只是爸爸的位置,被他涂成了一片黑。
“爸爸,”思齐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很清楚,“妈妈画画的时候,很开心。”
张磊猛地回头,思齐却往后缩了缩,把速写本抱在怀里:“老师说,人要做让自己开心的事。”
“小孩子懂什么!”
张磊吼道,却松开了我的手。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们。
凌晨的天光渗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灰。
“十年前,”他突然说,“你画毕业创作那天,下着大雨。”
“你浑身湿透地跑回宿舍,说画被风刮进了湖里。”
我愣住了。
那段记忆被油烟和奶瓶泡得发皱,早就模糊不清。
“我跳进湖里捞了半夜,”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捞上来的画布全是泥,你抱着它哭了一整夜。”
“后来你说,不画了,要找个稳定的工作。”
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以为,你是想通了。”
原来他都记得。
原来那些被我以为遗忘在时光里的碎片,他都悄悄收在某个角落。
“张磊,”我看着他,“我从来没有想通。”
“我只是……把梦想藏起来了。”
“藏在油烟机的油渍里,藏在思齐的奶粉罐里,藏在你每次说‘别画了’的语气里。”
思齐从储藏室走出来,把速写本递给张磊。
被涂黑的爸爸位置旁边,他用蜡笔画了个正在画画的妈妈,旁边写着:“妈妈的开心,像彩虹糖。”
张磊接过速写本,手指在涂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