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停顿了很久。
画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和窗外逐渐亮起的晨光。
“离开展还有五个小时,”他突然把速写本还给思齐,“需要我帮忙搬画架吗?”
我和思齐同时愣住了。
张磊没看我们,径直走到被砸坏的画架前,捡起散落的木条:“大学时我帮你修过画架,还记得吗?”
思齐突然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钉子:“爸爸,我帮你扶着!”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父子俩在晨光里忙活。
张磊的手被钉子划了道口子,思齐赶紧拿出创可贴,像我平时给他包扎那样,小心翼翼地贴上。
“爸爸,你轻点,别弄疼妈妈的画架。”
“知道了,小啰嗦。”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血痕·重生》的血痂上,那些凝固的红色突然像活了一样,泛出温润的光。
我拿起画笔,在画布角落添了最后一笔——一道细细的金色线条,从荆棘丛里钻出来,像新生的藤蔓。
张磊修好画架时,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递给我:“陈曼打来的,说媒体都到展馆了。”
我接过手机,指尖还在发抖。
“林晚!
你怎么才接电话?”
陈曼在那头喊,“李教授说开幕式提前半小时,你赶紧过来!”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看着张磊。
他正在帮思齐整理衣领,动作有些生疏,却很认真。
“走吧,”他拿起《血痕·重生》,“我开车送你们去展馆。”
画室的门被打开,清晨的风灌进来,吹起地上的颜料屑。
思齐牵着我的手,另一只手牵着张磊,我们三个人的影子投在走廊上,歪歪扭扭,却第一次连在了一起。
楼下的车展着双闪,像一只安静等待的巨兽。
张磊把画小心地放进后备箱,思齐突然指着车顶喊:“妈妈你看,彩虹!”
东边的天上,真的挂着一道淡淡的彩虹。
我想起思齐的画,想起他说的“彩虹糖”。
也许有些东西,不是被摧毁了。
而是在裂缝里,长出了新的光。
张磊发动车子时,电台里正在播早间新闻。
女主播清亮的声音响起来:“今日城中热点,新锐画家林晚个人画展《破壁》即将开幕……”思齐兴奋地拍手,张磊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下。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