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这就对了!”
赵秀兰盯着他,眼睛亮得惊人,像烧着两团幽火,“给我记住这疼!
记住这血!
记住这墙上的窟窿!
这疼,这血,这窟窿,就是你王建国今天干的事!
除了把自己弄残废,除了吓着你闺女,屁用没有!”
她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王建国的心上,砸得他头晕目眩,砸得他浑身冰冷,也砸得他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一点点熄灭,只剩下难堪的狼狈和刺骨的清醒。
“日子烂了,心不能烂!”
赵秀兰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这间充满绝望气息的屋子里,“天塌下来,只要人没死绝,就得想办法把它顶回去!
顶不回去,也得在它底下,给老婆孩子刨出个能喘气的坑!”
她松开王建国的手,那手无力地垂落,血还在流。
她不再看他,转向呆立在门口、脸上泪痕未干的王雨晴,声音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硬:“晴晴,回屋去。
把眼泪擦了。
把你那些复习资料,一本一本,从头到尾,再给我过一遍!
没那个命去国外研学,就把脚下的路给我踩实了!
踩出一条你自己的路来!”
王雨晴怔怔地看着母亲,看着墙上刺目的血痕,看着父亲那只血肉模糊的手,再看看母亲那双燃烧着火焰、却异常沉静的眼睛。
她脸上的茫然和悲伤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震撼后的、带着痛楚的清明。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抬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书本翻动的、清晰而有力的“沙沙”声。
赵秀兰这才转身,走到厨房,拿出小药箱。
她拧开碘伏瓶盖,用棉签蘸了褐色的药水,动作有些粗鲁,却异常精准地按在王建国手背的伤口上。
“嘶——”剧烈的刺痛让王建国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想缩手。
“忍着!”
赵秀兰眼皮都没抬,语气冰冷,“这点疼都受不了,还当什么家?
做什么主?”
她利索地清理伤口,缠上纱布,动作麻利得像个久经沙场的老兵。
包好伤口,她拿起一块抹布,走到墙边,开始用力擦拭那些飞溅的血迹。
抹布摩擦着粗糙的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