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也没有责备他的失控。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儿,然后,在女儿和王建国惊愕的目光中,她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
她弯下腰,从沙发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旧纸箱。
打开箱子,里面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是一堆卷了边的旧课本、泛黄的练习册,还有一些剪裁过的碎布头、旧毛线团。
“晴晴,来。”
赵秀兰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晰。
她拿起一本封皮磨得发白的初中物理课本,翻开,里面夹着几张写满密密麻麻公式和解题步骤的演算纸。
“看看这个,”她把演算纸递给女儿,指着上面一处被反复涂改、最终得出正确答案的地方,“那年你爸厂子第一次接大单,机器调试出问题,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就卡在一个数据上。
最后,就是在这张破纸上,用最笨的办法,一点点试,一点点算,硬是给他啃下来了。”
她又拿起一块巴掌大的碎布头,上面用彩线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针脚稚嫩。
“这个,是你七岁那年,非要学绣花,扎得满手窟窿眼儿,绣的第一朵花。
丑吧?”
她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苦涩的弧度,看着女儿,“可妈一直留着。
为啥?
因为它真。
它是你咬牙忍着疼,一针一针戳出来的。
疼是真的,花也是真的。”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墙上那几道狰狞的裂纹和血迹,最终落在王建国那张因痛苦和暴怒而扭曲的脸上,最后定格在他那只血肉模糊、兀自滴血的手上。
她的眼神像淬过火的刀子,冰冷,锐利,直刺人心。
“砸墙?
手疼不疼?”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扎进王建国的耳朵,“墙砸烂了,能砸出钱来?
能砸跑那个姓刘的畜生?
能砸出晴晴的研学名额?”
她一步步走到王建国面前,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机油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王建国,你给我听好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这日子,是难!
难到恨不得把天捅个窟窿!
难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她猛地抓起他那只受伤的手,不顾那淋漓的鲜血沾到自己手上,用力地、死死地攥住!
王建国痛得闷哼一声,想挣脱,却被她铁钳般的手死死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