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发麻。
“爸,”李向阳突然说,“雨薇她……啥样的姑娘?”
李铁柱打断他,“你妈总说,得找个知冷知热的。”
李向阳的筷子在碗里搅了搅:“她在超市当收银员,人挺好的。
就是……”他抬头看李铁柱,“她没见过咱村,我怕她……怕啥?”
李铁柱夹起块羊肉,“咱村的地是热的,水是甜的,比城里差啥?”
李向阳没接话,低头扒面。
面汤溅在他手腕上,他缩了缩手。
腕子上有道疤,从手背一直爬到小臂,像条扭曲的蚯蚓。
“咋弄的?”
李铁柱问。
“送单时摔的。”
李向阳说得轻描淡写,“电动车滑了,撞在路沿上。”
李铁柱放下碗,他想起李向阳小时候,爬树掏鸟窝摔破膝盖,哭着往家跑,他抱着儿子在灶房抹紫药水,秀兰在旁边笑:“看你还淘!”
现在这疤,比那时候的伤深多了,肉翻着,像道没合口的旧账。
“向阳,”李铁柱说,“要不回村吧?
你在老家帮帮工,比送外卖强。”
李向阳的筷子“当”地掉在碗里:“爸,您不懂!
在村里能挣几个钱?
雨薇她爸说了,结婚得在县城买房,首付要十五万……”他突然闭了嘴,盯着窗外的老桥。
“爸,我不是嫌您。”
李向阳的声音突然低了,“是雨薇她奶奶……她见过您照片,说您……说我像个老叫花子?”
李铁柱替他说完,笑了笑,“我知道。”
李向阳的眼眶红了,他掏出手机,翻出张照片:“这是雨薇。”
屏幕上的姑娘扎着马尾,穿件白衬衫,站在超市门口,身后堆着纸箱,笑得很甜。
“挺好。”
李铁柱说,“比你妈年轻时还俊。”
李向阳吸了吸鼻子:“她奶奶病了,在医院住着,她压力大。
前儿个她还说,等结了婚,接您去城里住,说您做饭香……”李铁柱没说话,把最后一口面汤喝了。
从面馆出来,李铁柱说想绕到村卫生室拿降压药。
李向阳要陪他,他摆了摆手:“你送单去吧,我认得路。”
卫生室是旧校舍改的,墙皮脱落,露出“好好学习”的红漆标语。
李铁柱推开门,消毒水味呛得他眯眼。
里屋传来村医的声音:“小张,把那盒降压药放架子上,就是李铁柱常吃的那种。”
“李铁柱?”
护士小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