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手,却被沈砚更用力地握紧。
“这是眉毛……”沈砚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导引的灯塔,“眼睛在这里……鼻子……嘴巴……” 他耐心地牵引着江屿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缓慢移动,描绘着每一个细节。
指尖传来的温度和触感,代替了视觉,像微弱却顽强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无声地传递着、流淌着。
江屿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颤抖也渐渐平息。
他放弃了抵抗,任由沈砚牵引着自己的手,在那张他曾经无比熟悉又极度厌恶的脸上,小心翼翼地“阅读”着。
一种全新的、基于触觉和声音的沟通方式,在这片绝望的黑暗中,悄然建立起来。
“我想……画窗外的树。”
江屿的声音很轻,带着试探,打破了心防的第一道裂缝。
“好。”
沈砚毫不犹豫。
他扶着江屿走到窗边,握着他的手放在冰凉的玻璃上。
“现在是秋天,树叶大部分是黄色,像金子一样。
但还有几片是深红的,特别鲜艳。
阳光照在上面,亮晶晶的。
树干是深褐色的,很粗糙……” 沈砚用语言为他构建出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
江屿根据他的描述,尝试着用手指蘸了颜料,在沈砚为他固定在画架上的纸上涂抹。
沈砚则成了他的“眼睛”和“画笔”。
“深红不够,再加点朱砂……对,就是这种红!
涂在左边那片叶子上……下面是树干,褐色加点黑……对,就是这种粗糙的感觉!
沈砚,你手真笨,颜料调稀了!”
江屿的口吻渐渐找回了些许过去的鲜活,指挥着沈砚。
沈砚笨拙地调着颜料,昂贵的丝质衬衫袖口不可避免地蹭上了大片的赭石色和群青。
他毫不在意,只是专注地听着江屿的指令,把调好的颜料递到他手里,甚至有时会握住江屿的手腕,帮他稳定方向,在画布上共同涂抹。
混乱的、充满生命力的线条和色块在画布上诞生。
颜料弄脏了他们的手、衣服和地板,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气息,却奇异地充满了生机。
在某个颜料横飞的午后,两人靠在沙发上短暂休息。
沈砚看着江屿安静下来的侧脸,缓缓开口:“车祸,不是意外。”
江屿的身体瞬间绷紧。
“我查了。
那辆车是套牌,司机收了钱。
追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