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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婉林染结局免费阅读背光的日记本番外

神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癌症晚期,最多一个月。”医生宣判时我没哭。可监控里她笑着喊别人宝宝时,我的手抖得握不住药瓶。我决定安静死去,却在整理遗物时翻出她的日记:“他的移植手术成功了,可林染……”---海城盛夏的夜,粘稠得化不开。空调低沉的嗡鸣是这间顶级黑客工作室唯一的背景音。林染修长的手指在机械键盘上翻飞,敲击声清脆密集,屏幕上滚动的代码流映亮他专注的侧脸。最后一个指令键入,回车。对面那家恶意竞争公司核心数据库的防火墙,如同阳光下的薄冰,无声碎裂。他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属于胜利者的弧度。不是为了这单报酬丰厚的委托,而是为了客厅里,那个刚刚给他发来信息的人。手机屏幕亮起,肖婉的头像旁跳出一行字:“染,厨房砂锅里温着绿豆百合粥,解暑的。别熬太晚,等你。”心底...

主角:肖婉林染   更新:2025-06-21 21: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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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肖婉林染的其他类型小说《肖婉林染结局免费阅读背光的日记本番外》,由网络作家“神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癌症晚期,最多一个月。”医生宣判时我没哭。可监控里她笑着喊别人宝宝时,我的手抖得握不住药瓶。我决定安静死去,却在整理遗物时翻出她的日记:“他的移植手术成功了,可林染……”---海城盛夏的夜,粘稠得化不开。空调低沉的嗡鸣是这间顶级黑客工作室唯一的背景音。林染修长的手指在机械键盘上翻飞,敲击声清脆密集,屏幕上滚动的代码流映亮他专注的侧脸。最后一个指令键入,回车。对面那家恶意竞争公司核心数据库的防火墙,如同阳光下的薄冰,无声碎裂。他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属于胜利者的弧度。不是为了这单报酬丰厚的委托,而是为了客厅里,那个刚刚给他发来信息的人。手机屏幕亮起,肖婉的头像旁跳出一行字:“染,厨房砂锅里温着绿豆百合粥,解暑的。别熬太晚,等你。”心底...

《肖婉林染结局免费阅读背光的日记本番外》精彩片段

“癌症晚期,最多一个月。”

医生宣判时我没哭。

可监控里她笑着喊别人宝宝时,我的手抖得握不住药瓶。

我决定安静死去,却在整理遗物时翻出她的日记:“他的移植手术成功了,可林染……”---海城盛夏的夜,粘稠得化不开。

空调低沉的嗡鸣是这间顶级黑客工作室唯一的背景音。

林染修长的手指在机械键盘上翻飞,敲击声清脆密集,屏幕上滚动的代码流映亮他专注的侧脸。

最后一个指令键入,回车。

对面那家恶意竞争公司核心数据库的防火墙,如同阳光下的薄冰,无声碎裂。

他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属于胜利者的弧度。

不是为了这单报酬丰厚的委托,而是为了客厅里,那个刚刚给他发来信息的人。

手机屏幕亮起,肖婉的头像旁跳出一行字:“染,厨房砂锅里温着绿豆百合粥,解暑的。

别熬太晚,等你。”

心底某处瞬间被温软的潮水漫过。

十年婚姻,肖婉的温柔早已成为他呼吸的空气。

他关掉炫目的屏幕,起身。

昂贵的电脑椅无声滑开,书房厚重的隔音门打开一条缝,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沙发一角。

肖婉蜷在那里,睡颜安宁,膝头还摊着一本看到一半的散文集。

薄毯滑落一半,露出她纤细的肩。

林染放轻脚步走过去,俯身,小心翼翼地替她拉好毯子。

指尖拂过她脸颊柔和的线条,心底一片澄澈的安稳。

为了守护这片港湾里的每一缕灯光,他甘愿在虚拟世界的刀锋上行走。

他轻手轻脚走进厨房,掀开砂锅盖子。

清甜的粥香弥漫开来。

他盛了一小碗,坐在流理台边慢慢喝着。

温热的粥滑入胃里,驱散了熬夜的疲惫,也熨帖着灵魂深处那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孤独。

窗外是沉睡的城市,窗内是照亮他整个世界的灯火。

肖婉均匀的呼吸声从客厅传来,是他听过最安心的乐章。

这份安宁,在一个异常燠热的午后,被彻底击碎。

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刺鼻。

海城中心医院肿瘤科诊室,冷气开得很足,林染却觉得后背的衬衫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冷粘腻。

窗外的蝉鸣隔着玻璃传来,聒噪得让人心烦意乱。

“林染先生?”

穿着白大褂的主任
医师推了推眼镜,目光从一叠厚厚的影像报告和化验单上抬起,落在林染脸上。

那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沉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情况……不太乐观。”

林染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点尖锐的刺痛,试图抓住点什么真实感。

“您直说。”

医生叹了口气,将一张PET-CT报告推到他面前。

报告上那些彩色的、代表异常代谢的斑点,在灰白的器官影像上显得格外刺目,如同宣判书上盖下的死亡印章。

“胰腺癌。

晚期。

广泛转移。”

他一字一顿,清晰而残忍,“非常抱歉,以目前的医学手段……我们能做的,非常有限。

乐观估计,可能……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一个月?”

林染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盯着报告上那个狰狞的影像,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离了,只剩下血液冲撞太阳穴的轰鸣,沉重而空洞。

诊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连窗外的蝉鸣都消失了。

医生后面说了什么,关于姑息治疗、止痛方案、营养支持……那些词汇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地钻进耳朵,却无法在脑中形成有意义的句子。

林染只是机械地点着头,目光死死锁在报告单上自己的名字和那个可怕的结论上。

一个月。

三十年的人生,最后浓缩成薄薄一张纸上的倒计时。

他站起身,接过医生递来的处方单和住院预约卡,纸张的边缘硌着指尖。

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诊室,外面走廊明亮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

候诊区坐满了人,每一张脸上都写着焦虑、痛苦或麻木。

他穿过他们,像个游魂。

回到家,玄关处还放着肖婉出门前换下的软底拖鞋。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

林染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慢慢滑坐在地板上。

那份被他捏得发皱的报告单,此刻重逾千斤。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客厅墙上挂着的巨大婚纱照。

照片里的肖婉笑得眉眼弯弯,依偎在他怀里,幸福得毫无阴霾。

告诉她?

用这最后一个月,让她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衰弱、痛苦,最终走向无可挽回的终点?

让她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从此染上绝望和泪水?




他做不到。

他宁愿她记住的,永远是那个强大、可靠、能为她遮风挡雨的林染。

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

他要把所有的黑暗和绝望,连同这具迅速衰败的躯体,一起埋葬。

至少,让她记忆里的他,还是完整的。

夜色浓稠如墨,将书房彻底吞没。

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蓝的光,映着林染毫无血色的脸。

止痛药的效力正在消退,腹腔深处那团无形的、日夜不休啃噬的火焰又开始灼烧,冷汗一层层渗出额角,浸湿了鬓发。

他紧咬着牙关,试图将呻吟压在喉咙深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几乎握不住鼠标。

时间在剧痛的间隙里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为了转移那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痛楚,也为了抓住一点掌控感,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落在键盘上。

没有目标,没有任务,只是凭着本能和肌肉记忆,在浩瀚而冰冷的网络世界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一串陌生的数字组合毫无预兆地跳入他的脑海。

是一个手机号码。

也许是某个无关紧要的客户,也许是某个废弃的测试号码。

此刻,它像一个散发着诡异诱惑的坐标。

鬼使神差地,他调出了自己编写的一个渗透工具包。

指尖在键盘上艰难地移动,输入指令。

屏幕上的字符飞快滚动,侵入的过程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

几层脆弱的民用防火墙如同纸糊,瞬间被洞穿。

目标手机的实时画面,清晰地投射在他的屏幕上。

林染的呼吸猛地一窒。

屏幕的光映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画面里,是一个装修温馨的客厅。

光线明亮柔和。

一个女人背对着镜头,正弯腰在玄关的鞋柜旁换鞋。

她身上那件鹅黄色的羊绒开衫,林染再熟悉不过——那是他上个月送给肖婉的生日礼物。

她换好柔软的居家拖鞋,直起身,转过身来。

正是肖婉。

她脸上带着一种林染许久未曾见过的、松弛而明媚的笑意,眼波流转间,是毫不掩饰的欢欣。

她脚步轻快地走向客厅中央。

镜头一转,一个穿着浅灰色家居服、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出现在画面里。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面容俊朗,带着几分阳光的学生气。

他笑着迎向肖婉,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

肖婉没有丝毫犹豫,像归巢的倦鸟,轻盈地扑进了他的
怀里。

年轻男人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住,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

肖婉仰起脸,笑容甜蜜,嘴唇开合着,似乎在说什么。

林染死死盯着她的口型。

“宝宝,今天好点没。”

无声的画面,却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宝宝”两个字,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穿了他的心脏!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林染喉咙里挤出,他猛地弓起腰,仿佛被无形的重拳狠狠击中腹部。

腹腔里那团癌变的火焰像是被浇上了滚油,轰然爆开!

剧烈的绞痛瞬间席卷全身,眼前阵阵发黑。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书桌上的止痛药瓶,指尖却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药瓶被他碰倒,“哐当”一声滚落在地板上,白色的药片洒了一地,像碎裂的星辰。

林染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和心脏被撕裂般的绝望而剧烈地抽搐着。

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他死死咬住下唇,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却压不住喉咙深处涌上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屏幕依旧亮着,无声地播放着那个“家”的温馨日常。

肖婉和那个年轻男人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侧着头,靠在他肩上,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

男人剥了个橘子,极其自然地掰下一瓣,喂到她嘴边。

肖婉张嘴吃了,眉眼弯弯,伸手轻轻掐了一下男人的脸颊,带着亲昵的娇嗔。

每一帧画面,都像淬了毒的钢针,密密麻麻扎进林染的眼底,扎进他濒临破碎的心脏。

十年的深情,他以为固若金汤的堡垒,原来早已在无声无息间倾塌殆尽,只剩他一人,守着废墟,还做着白头偕老的美梦。

而命运,连他安静死去、保留最后一丝体面的权利,都要如此残忍地剥夺。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腹腔深处那团越烧越旺的毒火。

视线模糊,汗水混着生理性的泪水滚落,砸在地板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屏幕的光幽幽地照着他惨白扭曲的脸,映着那个“家”里刺眼的温馨。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肖婉依偎在那个年轻男人肩头的侧影,那抹温柔的笑
意像淬毒的冰凌,扎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痉挛。

为什么不质问?

为什么不立刻冲过去撕碎这虚伪的假象?

一个声音在心底疯狂叫嚣。

可另一个更深沉、更无力的念头沉沉压下。

质问之后呢?

换来她慌乱苍白的辩解,或是干脆撕破脸的决绝?

然后呢?

用这具被癌细胞蛀空的残躯,去上演一场歇斯底里的闹剧?

在生命最后的倒计时里,彼此折磨,将十年间所有美好的记忆都践踏成泥?

他做不到。

他宁愿守着这口呕血的沉默,独自咽下这穿肠毒药。

至少,保留一点回忆的温度,哪怕那温度早已虚假得可笑。

身体稍微能挪动一点时,他挣扎着爬到电脑前,手指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敲下指令。

一个隐蔽的监控程序被植入那个手机,摄像头权限被悄然开启。

他需要看着。

像一个自虐狂,需要这持续的、真实的凌迟,来确认自己并非身处一场荒诞的噩梦。

他要亲眼看着,他曾经视为整个世界的女人,如何在另一个男人的臂弯里安睡。

白天,他成了肖婉眼中那个越来越沉默、越来越疏离的丈夫。

“染,最近公司压力很大吗?

看你脸色不太好。”

早餐桌上,肖婉将温热的牛奶推到他面前,眼神里是真切的担忧。

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针织衫,衬得皮肤白皙,气色很好。

林染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腕上,那上面空空如也,他送她的那条定制手链不见了踪影。

他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声音干涩:“嗯,有个大项目,收尾比较麻烦。”

他端起牛奶杯,指尖冰凉,杯壁的热度竟有些烫手。

他强迫自己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像吞下了一把冰渣。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呀,”肖婉起身,走到他身后,柔软的手指轻轻搭上他的太阳穴,带着熟悉的茉莉香气,力道适中地揉按着,“晚上想吃什么?

给你炖点汤补补?”

那温柔的触碰,此刻却像滚烫的烙铁,激得林染身体猛地一僵。

他几乎是狼狈地侧身避开,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手边的牛奶杯。

“哐当!”

乳白色的液体泼洒在光洁的桌面上,蜿蜒流淌,弄脏了肖婉的袖口。

“啊!”

肖婉惊呼一声,连忙抽回手。

“对不起!”

林染脱口而出,声音有些急促,他抓
起旁边的餐巾胡乱地去擦桌子,动作带着一种神经质的慌乱,“我……我自己来,你别弄脏手。”

肖婉看着他反常的举动,眼神里的担忧更深了,还掺杂了一丝困惑和受伤。

她默默收回手,看着袖口那块湿漉漉的奶渍,没再说话。

林染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匆匆收拾完狼藉,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我……我去公司了。”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他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才敢大口喘息。

腹腔的钝痛又开始隐隐发作,他额角渗出冷汗。

刚才她靠近时,那股熟悉的茉莉香,混杂着那个年轻男人身上清爽的须后水味道——瞬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他游荡在初冬清冷的街头,像一抹无主的游魂。

高档写字楼林立的CBD区,玻璃幕墙反射着苍白的天光。

他混在下班的人潮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身体的虚弱感越来越明显,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他不得不时常停下来,倚靠在冰冷的广告灯箱或公交站牌上喘息片刻。

视线无意间扫过街对面一家装潢精致的咖啡馆。

巨大的落地窗内,暖黄的灯光营造出温馨的氛围。

然后,他的目光凝固了。

靠窗的位置,肖婉和那个年轻男人相对而坐。

肖婉今天没有穿那件鹅黄色开衫,换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衬得她温婉动人。

她微微低着头,用银匙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年轻男人则身体微微前倾,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眼神明亮,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切和……毫不掩饰的爱慕,肢体语言动作似乎又带着一些幼稚。

林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是更猛烈的、带着窒息感的狂跳。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自己更深地藏进公交站牌的阴影里,像一只窥视着不属于自己光明的老鼠。

他看到肖婉抬起头,嗔怪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似乎在阻止他过于幼稚的举动。

那个男人立刻收敛了些,但还是笑嘻嘻地,伸手过去,极其自然地握住了肖婉放在桌面上的手。

肖婉的另一只手,轻轻搭了上去,自然又随意。

林染猛地闭上了眼睛。

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腹腔的剧痛再次凶猛
地袭来,这一次带着更深的、撕心裂肺的意味。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头失态地蜷缩下去。

再睁开眼时,他看到肖婉轻轻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目光转向窗外。

她的侧影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嘴角那抹笑意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林染看不懂的、带着淡淡疲惫和……无奈的神色?

这细微的表情像投入死水的一粒石子,在他死寂的心湖里漾开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但那涟漪很快就被汹涌的恨意和痛楚吞没。

无奈?

是对无法彻底摆脱他这个将死之人的无奈吗?

他转过身,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融入了行色匆匆的人潮。

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

他需要回去。

回到那个冰冷的屏幕前。

只有那里,才能给他最真实、最残酷的答案。

夜色再次沉甸甸地压下来,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幽蓝的光,勾勒出林染蜷缩在椅子里的轮廓。

他瘦得惊人,宽大的家居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像套在了一副骨架上。

止痛药的效力越来越弱,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每一次药效过去,那从腹腔深处蔓延开的、啃噬骨髓的剧痛都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屏幕上,那个“家”的画面依旧清晰。

年轻男人似乎情绪有些低落,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一角,眼神黯淡。

肖婉坐在他身边,侧着身子,正温言软语地说着什么,一只手还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像安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林染麻木地看着,心底那片被反复践踏的荒原,连愤怒的野草都烧尽了,只剩下灰烬般的死寂。

他看着肖婉起身去厨房,似乎在热牛奶。

年轻男人依旧窝在沙发里,但目光却追随着肖婉的背影,那眼神里没有了白天的阳光,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依赖和……脆弱?

<林染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桌面。

一丝极其微弱的疑惑,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终于激起了一点涟漪。

这个男人看肖婉的眼神,那种全然的依赖和信任,似乎……不太像情人?

反而更像……就在这时,肖婉端着热牛奶回来了。

她把杯子递给年轻男人,看着他喝下,又伸手探了探
他的额头,眉头微蹙,似乎在担忧什么。

她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手指快速地划动屏幕,像是在查阅什么资料,神情专注而凝重。

林染的呼吸微微一顿。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肖婉的手机!

那个他从未想过要去窥探的、属于他妻子的最后一方净土。

他了解肖婉,她有个习惯,喜欢把重要的、隐秘的心事,写在一个加密的电子日记本里。

一个被痛苦和绝望蒙蔽了双眼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微弱的稻草。

他不再犹豫,手指在键盘上艰难地移动起来。

侵入肖婉的私人手机,远比入侵那个陌生男人的要复杂得多。

肖婉使用的加密软件是他当年亲手帮她挑选的,安全级别极高。

他需要时间,需要集中正在被剧痛蚕食的意志力。

汗水大颗大颗地从他额角滚落,砸在键盘上。

腹腔里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神经,眼前阵阵发黑。

他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凭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意念,在复杂的加密算法中艰难地寻找着突破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伴随着一声轻微的、代表着权限获取成功的系统提示音,林染眼前一黑,差点从椅子上栽倒。

他死死抓住桌沿,急促地喘息着,胸腔像破旧的风箱。

他颤抖着点开那个熟悉的、带着一朵小小茉莉花图标的加密日记本应用。

屏幕的光映着他惨白如纸、布满冷汗的脸,也照亮了那些被层层加密保护起来的、属于肖婉最私密的心事。

他滚动鼠标,目光急切地扫过那些带着日期标记的条目。

很快,一个多月前的日记跳入眼帘,日期赫然就在他发现那个男人之后不久:10月15日 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像一团越缠越紧的乱麻。

看着林染一天天沉默下去,眼神越来越疏离,我心都要碎了。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可我怎么开口?

告诉他我偷偷用我们准备要孩子的钱,去救了另一个男孩的命?

告诉他我每周消失的几个下午,是去了医院?

告诉他那个叫林保保的男孩,因为救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又被他依恋,把我当成了溺水时唯一的浮木?

……林染的心猛地一沉!

救命的钱?

陈阳


救人?

失去亲人?

他手指颤抖着,几乎是慌乱地往下翻找更早的记录。

终于,在几个月前的日记里,他找到了那个改变一切的起点:6月3日 暴雨……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可怕的下午。

雨太大了,视线一片模糊。

货车失控冲过来的瞬间,我以为一切都完了。

是那个男孩!

他像不要命一样冲过来,狠狠推了我一把……我摔倒在路边,只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和一声闷响……等我爬起来,只看到他躺在血泊里……旁边还倒着一个被撞飞的中年男人,后来才知道是他父亲……都怪我!

都怪我过马路时走了神!

林染的呼吸骤然停止!

车祸!

救人!

他猛地想起,大概就是那个时间段,肖婉有几天情绪特别低落,手臂上还带着擦伤。

他问起,她只说是下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原来……真相如此惨烈!

他急切地继续往下翻:6月20日 晴……今天去看了林保保。

他父亲的后事办完了,可他自己……医生说那次车祸撞击加上他本来就有的基础病,诱发了严重的再生障碍性贫血……需要骨髓移植,否则……手术费和后续治疗是个天文数字。

他才二十岁啊!

是我毁了他的人生,毁了他的家!

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苍白虚弱的样子,我除了拼命筹钱,还能怎么办?

林染……我们的钱……我动用了我们存在银行的那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7月10日 多云……陈阳的配型找到了!

是半相合,但医生说有希望!

可手术费……缺口还是很大。

我不敢再动家里的钱了,林染那么辛苦……我开始偷偷接以前同学介绍的私活,帮人做设计,熬夜画图……能多凑一点是一点……8月5日 晴……手术很成功!

医生说恢复得比预期好!

看着林保保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我这些日子的煎熬都值了。

可是……新的问题来了。

他失去了所有亲人,出院后无处可去。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依赖和信任,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说他只有我了……我该怎么办?

拒绝他?

把他赶出去?

看着他刚有点希望的眼神再次熄灭?

我做不到……他父亲是为救我死的啊!

我租了那个小公寓,暂时安顿他。

只告诉他,是姐姐。


可他……他似乎误会了,对我越来越……亲近。

我试着解释,可他刚经历生死,那么脆弱,我怕刺激他……林染,我该怎么办?

我每天在你面前演戏,心都要裂成两半了……9月28日 阴……林保保的情绪很不稳定。

医生说康复期心理疏导很重要。

今天陪他去复查,出来时下雨,他忽然紧紧抱住我,哭得像迷路的孩子,一遍遍喊‘别丢下我’……那一刻,我真的心软了,只能轻轻拍着他安抚。

可这一幕,万一……万一被认识的人看到传到林染耳朵里……天,我不敢想!

林染最近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总是欲言又止……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好怕,怕他误会,怕他恨我……更怕……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最近瘦了好多,脸色很差……我偷偷预约了全身体检,过几天想办法哄他去……老天,求求你,别让林染有事……日记在这里中断。

最后几行字,墨迹似乎有些晕染开,像是被泪水打湿过。

林染僵在椅子上,如同被最凛冽的寒冰冻住。

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剧烈颤抖的瞳孔和毫无血色的脸。

巨大的、迟来的真相如同海啸,将他彻底淹没、击垮!

不是背叛!

是恩情!

是负疚!

是善良到近乎愚蠢的责任心!

而他,他林染,这个自以为是的瞎子,这个被嫉妒和绝望蒙蔽了双眼的混蛋,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用最冰冷、最残忍的疏离和猜忌,一刀刀凌迟着他最爱的女人!

在她独自背负着巨大的秘密、承受着双重的煎熬时,他不仅没有成为她的依靠,反而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噗——”积压在胸腔的腥甜再也无法抑制,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喷溅在冰冷的键盘和屏幕上!

刺目的猩红瞬间覆盖了那些饱含血泪的文字。

“呃啊……” 林染的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从椅子上重重滑落,蜷缩在地板上。

这一次,不仅仅是癌魔的肆虐,更是悔恨这把更锋利的刀,将他残存的意志彻底凌迟。

他蜷缩着,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悔恨而剧烈地抽搐,像一条离水的鱼,在窒息的边缘徒劳挣扎。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片刺目的猩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碎的呜咽。

“婉……婉……” 他艰难地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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