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件事,一个字就好,或者一个念头。
墨水沾纸,它就没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抹掉‘那件事’本身。
其他的,该在的还在,只是没了那个‘痛’的根。”
他拉开柜台下方一个小小的抽屉,拿出一张巴掌大小、颜色异常洁白的纸。
纸面光滑,泛着一种珍珠般的微光,触手微凉,不似凡物。
他又拿出一支笔,笔杆是某种温润的黑色玉石,笔尖却闪烁着一点银芒。
“试试?”
老头把纸和笔推到她面前。
试试?
沈薇的手指蜷缩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痛太清晰了,像跗骨之蛆,日夜啃噬。
如果能甩掉……哪怕只是暂时甩掉这沉重的包袱……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疯狂滋生。
理智在尖叫着危险,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她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了那支温润的玉笔。
笔尖触及白纸的刹那,银芒微闪,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凉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
她用力写下两个字,力透纸背:分手。
墨迹落在那奇异白纸上的瞬间,发生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那漆黑的墨汁,竟像活物一样,开始沿着笔画的边缘剧烈地扭动、收缩!
仿佛纸下有无数看不见的小嘴在疯狂吸吮。
仅仅两三个呼吸间,那两个墨汁淋漓的字,连同承载它的纸张本身,竟如同被投入烈焰的雪花,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
没有灰烬,没有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空气里只留下一缕极淡的、难以形容的焦糊味,转瞬即逝。
沈薇僵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回想刚才写了什么,那场刻骨铭心的分手场景……咦?
奇怪。
记忆的链条在这里突兀地断裂了。
她知道有过那么一个人,有过一段关系,但具体是怎么结束的?
为什么结束?
对方的脸是模糊的,名字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叫不出口,分手时的痛苦、屈辱、不甘……所有尖锐的情绪,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巨钳狠狠夹断,只留下一个平滑到令人心悸的断口。
心里那块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巨石,消失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失重的轻盈感笼罩了她,甚至带着点眩晕的甜意。
“多少钱?”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刚挣脱噩梦的恍惚。
老头伸出一根手指“一个念头的价。”
<沈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