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犹豫,掏出钱包里唯一一张大钞放在柜台上。
老头看也没看,随意地拂入抽屉深处。
“记忆就像织锦,”老头的声音在她转身欲走时幽幽响起,带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意味“抽掉一根线,整幅图案都会变。
走好。”
玻璃门在身后合拢,将那干燥的暖意和神秘的气息隔绝。
门外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冰冷的雨水再次打在身上,沈薇却觉得脚步从未有过的轻快。
巷子里的黑暗和湿冷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她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雨水中清新的泥土气息涌入鼻腔。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透出奇异光晕的门,“忘忧阁”的牌匾在雨水中模糊不清。
她弯了弯嘴角,一种新生的喜悦从心底漾开,毫不犹豫地再次冲入雨幕,奔向那个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的未来。
三个月的时间,像被温水洗过,平滑而熨帖地流淌过去。
沈薇的生活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抚平了所有褶皱。
她搬了家,从那个充满旧日阴影的角落搬进了市中心一栋半新的公寓楼。
新工作顺利上手,同事关系融洽。
她开始健身,报了插花班,周末和朋友去新开的咖啡馆打卡,笑容重新回到脸上,明亮而富有感染力。
那段模糊的、只残留着空洞轮廓的旧恋情,偶尔会在某个瞬间极其模糊地掠过心头,但带来的情绪波动微弱得如同投入湖面的小石子,涟漪转瞬即平,掀不起任何风浪。
公寓的隔音不算特别好。
隔壁那户,在她搬来的第二天就隐隐传来钢琴声。
不是那种技巧炫目的演奏,更像是一种随意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抚弄。
琴声很轻,断断续续,偶尔是几个清冷的和弦,偶尔是一小段舒缓的旋律,总在黄昏时分响起,像窗外渐渐沉落的日光一样安静。
她从未刻意去打听隔壁住着谁。
直到一个周末的下午,她抱着刚签收的一大箱网购的新书,在电梯口和门口狭窄的过道里犯了难。
箱子又沉又大,她试了几次都没法在开门的同时稳稳地抱住它。
就在她狼狈不堪时,身后传来轻微的开门声。
“需要帮忙吗?”
沈薇闻声回头。
一个男人站在隔壁敞开的门边。
个子很高,穿着质地柔软的浅灰色家居服,身形颀长而挺拔。
他的面容清隽,鼻梁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