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爸能看到,会不会觉得我总算干成了一件像样的事?”
他没回答,只拍拍我肩膀:“他早就看见了。”
当天晚上,我们在工地边搭起一块帆布,投影放出建设过程的记录视频。
附近的居民也来了不少,有人站着看,有人干脆坐在地上,还有孩子问妈妈:“这楼以后能住人吗?”
那位母亲看着我,轻声说:“有你们在,能住。”
我走到投影布前,用激光笔一点点讲解结构、材料、用途。
讲到最后一页时,我停顿了一下,望着那块亮着施工灯的骨架:“这不是一个人盖的楼,是一群人想活得像个人的证明。”
可那天夜里,我接到赵南的电话,他声音低沉得像压着怒气。
“市规委临时加会,提前投票通过了恒盛的申请,这一带地块已经被锁为调规区,你的下一步计划——要停了。”
我站在楼下,风吹着帆布哗哗作响,身边是半干的水泥地和还没装配的玻璃窗,我忽然感到一种深彻的寒。
“不是还有行政复议通道吗?”
“恒盛申请同时递交了封锁性条款,申请阶段即刻暂停一切新工行为。”
我听着电话里那短短的一句话,觉得整个人像是被从背后捅了一刀。
“他们下了死手。”
赵南声音里透出罕见的疲惫。
我看着那一栋栋才刚立起的钢骨,听着风把电缆线刮得啪啪作响,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站在楼顶上对我说的那句话:“盖房子最难的不是地基,是让别人相信你不是在做梦。”
这一刻,我明白了,这不仅仅是关于一栋楼的战争,而是关乎一个人能不能靠一双手,在制度里挤出一条缝,让希望透一点光。
我转身回到工棚,打开电脑,把所有的图纸重新排版,把进度表重写了一遍,在最底下加上一个注释:“如无法继续施工,转入二级计划。”
这一次,我不再等待被批准,而是要逼他们做选择。
要么接纳我建的,要么亲手拆了给所有人看。
7 再起新楼那天早上六点,天还没亮透,整条街就像被一层灰色的膜罩住了。
我坐在工棚里,整晚没合眼。
电脑屏幕还亮着,进度图纸排在一排排任务栏下,像一座座被按了暂停键的山。
我眼睛酸痛,手指僵硬,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赵南来了。
他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