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检查排水槽的时候,赵南打来电话,语气急促:“县领导临时决定,今天上午九点带调研组来现场,连镇里都没通知提前。”
我抬头看了眼手表,只有一个小时。
“他们是来找茬的。”
赵南说,“你必须让他们无从下口。”
我沉默了一秒,然后掐断电话。
“所有人,准备!
把所有标识全挂上,工具归位,安全帽戴整齐,材料单放门口!
把咱们图纸立在最显眼的位置——今天,不准出一点错。”
九点整,三辆车缓缓停在工地门口。
十几个穿着深色风衣的人依次下车,领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脸冷得像石头。
我迎上去,把图纸双手递上,压下心跳:“苏沉,民建试点施工负责人,请各位检阅。”
那人接过图纸翻了翻,没说话,抬脚走了进来。
没人知道,这一天之后,我的施工现场,再也不是一个“个人搭棚子的破工地”了。
可我知道,真正的试炼,才刚刚开始。
5 试点突围调研组在工地里待了整整两个小时。
他们查图纸、看模型、比预算、走样板段、抽问施工员。
我全程陪着,紧绷得像钢丝绷到底的线,生怕哪句话答错、哪颗螺丝松了,就被一句“存在安全隐患,建议暂停施工”打回原点。
领头那位县建设局的副主任姓程,说话不多,眼神像量尺,哪怕是扫一眼你的手,都像是在测你有没有油泥。
看完最后一份材料时,他站在刚刚浇筑完的混凝土板前,低头看着上面还未干透的表面,说:“你这个板层怎么没走中缝?”
我脱口而出:“为了控制热胀冷缩裂纹,我们在材料里调了外加剂,配比我可以拿给您看,施工节点也提前做了剖面处理,避免成块断裂。”
他说:“你怎么学会这些的?”
“大学学的,工地练的,命里逼的。”
他没笑,但身边几个调研员轻轻点了点头。
后来他没说批也没说不批,只是留下两句话:“这个点位,我们会在报告里写实。
如果后续你方出任何技术性问题,这组人必须承担全部责任。”
我点头,说:“好。
由我负责。”
调研组走后,工地上那口子炸开的气终于泄了出来。
几个老工人坐在水泥袋上抽烟,有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