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重、梁柱结构。
这屋子,是他一点一点垒起来的。
不是某个村干部拍脑袋画出来的,也不是哪家建筑公司从上头批的。
走出建设局,我的脚步有点虚,但脑子反而越来越清明。
晚上雨停了一会儿,我站在屋顶,用手机拍下整片旧城区的俯瞰角度。
密密麻麻的砖瓦房,被两三栋商品楼夹着,像一块被卡在牙缝里的碎骨头,没人敢动,也没人能咽下。
第二天我找上村委主任林洪。
他年纪不大,穿得体面,笑得虚伪。
“苏沉啊,你这屋子说实话,当年就没报上名,现在要整改,也不是我个人说了算。”
“那我能不能提个方案?”
我递上父亲的图纸,“就算不归类为合法建设,我愿意重新测绘、规划,把这块地纳入社区基础建设中试点,做民建自主样板。”
林洪看了我一眼,像是听见了笑话。
他摆摆手,“小苏,听哥一句,外面那些事你也接触过,就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这种事,上面拍板,你就是再画一百张图也没用。”
我没说话。
走出村委会,我脑子里只剩下父亲对我说的那句话:“图纸是死的,人是活的。
你要是不服,就拿出能叫人闭嘴的真本事。”
那一夜,我没合眼。
母亲在屋里翻找旧照片,我在工棚外搭了张破桌子,借着灯泡光,一个人把那张图纸复刻进了电脑里。
每一道梁,每一口井,甚至连雨水排走的路线,我都重新计算了一遍。
不为别的,只为了有朝一日,当有人指着这块地说“你们是违建”的时候,我能把图往桌上一拍,让他们闭嘴。
雨又下了起来。
滴在图纸上的水珠,被我一把抹开。
我在笔记本旁写下第一句话:“此为合法建筑预案第一稿,编制人:苏沉,2022年3月。”
我知道,没人会替我背书。
那我就自己盖章。
窗外黑夜漫长,风穿过屋顶的洞口,吹得图纸作响。
我听见有人在门外喊:“苏沉,有人要见你,说是你爸以前工地上的老朋友。”
我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把门拉开一条缝。
那人披着雨衣,肩上背着一支钢尺,眼里有光。
我心里一震。
看来,有些事,真的是时候开始了。
2 图纸重生天一亮,我就跟着那人去了镇边的老工棚。
他叫梁师傅,工地上都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