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没有发生。
小宇猛地停住了脚步,小小的身体像被施了定身法。
他仰起头,循着那撼动人心的声浪传来的方向,努力张望。
那持续不断的、强劲的“呜——呜——呜——”声浪包裹着他。
沈静惊异地发现,儿子脸上那种惯常的焦躁和痛苦神情,如同被阳光融化的薄冰,正一点点消褪。
他乌黑的眼睛睁得极大,里面闪烁着一种沈静从未见过的、近乎痴迷的专注光芒,仿佛在声音的洪流中捕捉着某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极其重要的讯息。
他微微歪着头,极其认真地倾听着,小小的身体不再紧绷,反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全神贯注的松弛状态。
整个世界,连同巷子里飞扬的尘土、远处小贩的叫卖、沈静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仿佛都在那强大的警笛声面前彻底退潮、消失了。
唯有那声音,如同最精准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他紧闭的心门,让他沉浸其中,安详无比。
沈静怔在原地,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剧烈地搏动着,像一面被擂响的鼓。
她看着儿子在巨大警笛声中不可思议的平静侧脸,一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疲惫不堪的脑海深处炸开:这声音!
这真实的、属于消防车的警笛声!
这不仅仅是噪音,这是小宇和父亲之间,那根从未被灾难彻底斩断的、无形的连接线!
是陈默在这个世界上,留给儿子最后的、也是最独特的回声!
丈夫的守护,从未真正离开,它以另一种形式,一种只有小宇能清晰接收到的频率,顽强地穿透了生死的壁垒,持续地低鸣着。
### 第三章 无声的堤坝生活的恶意,总是不动声色地叠加着重量。
超市老板那张油腻肥胖的脸凑得很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沈静苍白的额头上:“沈静!
这个月第几次了?
啊?
小宇又在仓库那边闹?
把王姐吓得差点摔了货!
我们这是开门做生意,不是托儿所!”
他短粗的手指用力戳着桌面上的排班表,“要么找人把他看好,要么……”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那鄙夷的眼神和挥手的动作,比任何辞退令都更冰冷刺骨。
沈静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解释小宇只是被突如其来的运货叉车声音吓到了,想保证以后会更注意……但喉咙里像堵满了粗糙的沙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