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解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一点干涩的、如同砂砾摩擦的嘶哑气音。
“我……”一个破碎的音节艰难地挤出喉咙。
“闭嘴!”
姜晚猛地打断他,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我不想听!
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我只知道……”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吐出那锥心刺骨的一句:“你食言了,萧烬!”
“你答应过……要回来娶我的!”
“食言了”三个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某种摇摇欲坠的东西。
萧烬伸出的那只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他单膝跪在那里,银发委地,如同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支撑。
周身那股冰冷的、属于山鬼的凛冽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萎靡。
高大的身影竟显得有些佝偻。
他缓缓低下头,银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和微微颤抖的下颌线。
时间仿佛被冻结在这片狼藉的山坡上。
只有山风依旧呜咽着穿过林隙,卷起枯叶盘旋,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亡魂在低泣。
姜晚蜷缩在冰冷的石头上,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抽搐。
巨大的悲痛和怨怼如同两股汹涌的暗流,在她体内疯狂冲撞,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恨他的失约,恨他的“旁观”,恨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可心底深处,那被强行灌入的、他万箭穿心时最后的凝望和无声的誓言,却又如同最炽热的岩浆,灼烧着她,让她无法真正恨入骨髓。
这矛盾撕扯的痛苦,比单纯的失去更让人窒息。
她猛地闭上眼,不想再看到那张让她心碎又恐惧的脸,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濒死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浓重金属质感的回响,却又奇异地揉杂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无限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在呜咽的风声里,带着一种穿越了生死、穿越了时光的沉重:“晚晚……”姜晚的呜咽声骤然一顿!
身体猛地僵住!
这个称呼……这个只有他才会用的、带着无限宠溺的称呼……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撬开了她心底最深处、被痛苦冰封的柔软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