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单膝跪在了她的身旁。
他周身那股非人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戾气和漠然,如同潮水般褪去。
此刻的他,身影竟显得有几分……萧索?
那如瀑的银发垂落在地,沾染了泥土。
那双曾令姜晚恐惧的血色眼瞳,此刻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风暴——有深切的、跨越了生死轮回的痛楚,有无法言说的沉重愧疚,有被漫长禁锢消磨殆尽的疲惫,更有一种……失而复得、却又咫尺天涯的茫然。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却依旧带着玉石般的冰冷质感。
指尖微微颤抖着,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迟疑着,伸向姜晚沾满泥土和泪痕的脸颊。
动作僵硬而生涩,仿佛一个刚刚学会控制肢体的孩童,又仿佛害怕自己冰冷的触碰会再次灼伤她。
就在那冰冷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姜晚皮肤的刹那——“别碰我!”
姜晚如同被毒蛇咬到,猛地抬起头,身体向后瑟缩!
那双被巨大悲痛和混乱充斥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浓烈的、无法化解的抗拒和怨怼!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既让她心痛如绞又让她不寒而栗的非人面孔,声音嘶哑地控诉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在这里?!
为什么是现在?!
为什么……要用这个样子……”她哽咽着,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十年!
整整十年!
我像个傻子一样!
穿着可笑的嫁衣!
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个疯子!
我守着那株枯死的花!
守着这座空山!
守着一个永远不可能回来的梦!”
“你看着我哭!
看着我痛!
看着我一脸脸绝望!
你就在这山里!
你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不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歇斯底里的质问,“看着我像个笑话一样等你!
看着我为你心碎!
看着我差点摔死!
这样……你满意了吗?!”
每一句质问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在萧烬的心上。
他那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着。
血色眼瞳中翻涌的风暴瞬间凝固,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洞穿、无所遁形的痛楚和……深不见底的悲哀。
那冰冷的、如同雕塑般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属于“人”的痛苦表情。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