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
那是一份详细的投资意向书,条款清晰,条件优渥得令人难以置信。
资金、场地修缮、人员招募、甚至打通某些关节……都列得明明白白。
投资的唯一要求,是梧叶亭需冠以“四海承璃”的招牌,并由我全权主理。
“四海承璃……”我喃喃念着这四个字,指尖拂过文件上工整的印刷体,眼前闪过石台上那四个鲜红欲滴、酱汁写就的字。
“正是。”
陈仲儒眼中闪过精光,“家父说,好名字,当配好地方,好厨艺。
釉璃师傅意下如何?”
巨大的馅饼砸下,却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反而生出一丝疑虑。
周先生牵线,投资方远在南洋,条件又如此优厚……“陈先生厚爱,釉璃感激不尽。”
我斟酌着措辞,“只是,这梧叶亭并非我一人之力可担,还有一位合伙人……砚溟先生?”
陈仲儒了然一笑,“世昌伯父信中亦提及此位青年才俊,说他沉稳干练,是您不可或缺的臂膀。
家父的意思是,具体经营,全权由二位做主,他只做背后的股东,绝不干涉。
梧叶亭,永远是‘四海承璃’。”
他将“四海承璃”四个字咬得清晰而郑重。
疑虑并未完全打消,但周先生的背书和陈仲儒的坦诚,让这份意向书变得难以拒绝。
梧叶亭的修缮正急需资金,砚溟为此几乎耗尽积蓄……“兹事体大,我需要与合伙人商议。”
我谨慎地回答。
“理当如此。”
陈仲儒爽快起身,“静候佳音。”
我将意向书带给砚溟时,他正赤着上身,在梧叶亭荒芜的后园里清理一株老梅树虬结的枯枝。
汗珠顺着他紧实的脊背沟壑滚落,在初春微寒的空气中蒸腾起淡淡的白气。
听完我的讲述,他停下手中的柴刀,接过文件,一言不发地翻看着。
汗水浸湿的纸张边缘微微卷起。
阳光穿过稀疏的梅枝,在他低垂的眼睫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情绪。
“你怎么看?”
我打破沉默。
他合上文件,指腹用力摩挲着封面上“四海承璃”四个烫金字,良久,才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我:“条件很好。
好得…有点不真实。”
“周老介绍的。”
“我知道。”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声音低沉,“但南洋陈家…我们一无所知。
天上掉馅饼,总得想想下面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