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死人堆里摸爬滚打了。
但偶尔,非常偶尔,会有些零碎的、灼热的画面,烫进我的意识里。
刺耳的尖叫,尖锐得能划破耳膜。
大片大片的红,浓稠的、温热的,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一双眼睛,极其漂亮的一双眼睛,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最后定格在一片模糊的金色光影里,像是什么华丽的帐幔?
每次这些碎片闪过,都伴随着一种灭顶的恐慌和心脏被活生生撕裂的剧痛。
我蜷缩在冰冷的窗边,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也不敢松口。
冷汗浸透里衣,黏腻腻地贴在背上。
我是谁?
那片空白里,到底藏着什么?
这种被未知紧紧扼住喉咙的感觉,比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还要让人窒息。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一把被磨得太锋利的刀,连自己怎么被锻造出来的都不知道?
我甚至开始琢磨,皇帝鹤不归把我这个来历不明的“疯狗”弄进东宫,真的只是看中我能打?
还是……他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每次想到他那双深不见底、偶尔扫过我时带着一丝探究的凤眼,我就觉得后脖颈子凉飕飕的。
这种怀疑,像藤蔓一样悄悄滋生,缠绕着我对玄鳞那点刚冒芽的“养崽成就感”,让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烦躁。
时间这玩意儿,比战场上的流矢还快。
一转眼,当年那个被我一根晾衣杆吓得不敢喘气的小豆芽菜玄鳞,蹭蹭蹭地往上窜,个头都快撵上我了。
当年粉团子似的小脸,轮廓变得清晰硬朗,褪去了婴儿肥,显露出少年人特有的清俊。
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只是看人的时候,不再是单纯的崇拜和好奇,里面多了些我看不懂、也不太想懂的东西。
最要命的是,这小崽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叫我“母妃”了。
一口一个“酒儿”,叫得那叫一个顺溜。
“酒儿,你看孤这招‘苍鹰搏兔’使得如何?”
他收了剑势,额角挂着细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嘴角带着点……得意?
我抱着胳膊靠在廊柱上,眼皮都懒得抬:“兔子没看着,倒是看见只笨鹅扑腾翅膀,下盘虚浮,手腕无力,花架子!
真遇上敌人,你这招就是送菜!”
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垮掉,有点委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