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黑雾吞噬,所有的景象——光斑、画册、窗外的梧桐叶——都扭曲旋转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抓住沙发扶手,手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半分力气。
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窗台上。
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剧痛让她短暂地清醒了一瞬,模糊的视线里,似乎看到有鲜红的液体滴落在灰白色的尘埃里,像绽开的、绝望的小花。
然后,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
……消毒水的气味,冰冷,刺鼻。
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中浮沉,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
耳边隐约有仪器的滴答声,规律而冰冷。
身体沉重得无法动弹,每一寸骨头都像被拆散重组过,泛着深沉的酸痛。
沈微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模糊不清,只有一片晃眼的白。
天花板,墙壁,床单……一切都是单调而冰冷的白色。
她费力地转动眼球,看到自己手背上扎着输液针,透明的液体正一点点流入她的血管。
这里是医院。
她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的碎片凌乱地涌来:窗边的阳光、剧烈的头痛、冰冷的窗台、额头的剧痛、滴落的鲜血……还有,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景象——似乎有人冲了进来……是谁?
“醒了?”
一个低沉温和、带着明显疲惫和担忧的男声在床边响起。
沈微的视线艰难地聚焦。
一张带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却难掩倦意的脸映入眼帘。
是周时砚。
顾氏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也是……她儿时旧宅隔壁的邻居哥哥。
在顾淮身边这三年,周时砚是少数几个从未用异样眼光看过她、甚至偶尔会流露出隐晦担忧的人。
他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和礼节,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时砚……哥?”
沈微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是我。”
周时砚松了口气,镜片后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和凝重。
他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了温水,湿润她干裂的嘴唇。
“感觉怎么样?
头疼得厉害吗?”
沈微虚弱地摇了摇头,更多的是茫然:“我……怎么了?”
周时砚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放下水杯,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沉重,有痛惜,还有一